年初三,程可佳在青正園里見到程恩賜,她歡喜的直接撲過去。
程恩賜笑著順手抱起女兒,問:“佳兒,這幾日乖嗎?”
程可佳輕輕點頭后,說:“父親,你可以在家陪祖父祖母幾日?”
程恩賜笑了起來,說:“五日。”
程可佳數一數手指歡喜的點頭說:“好。”
程恩德在一旁瞧得這對父女只覺得眼酸,他輕輕的哼了一聲。
程恩賜笑著放下程可佳,他笑著又撫了撫女兒的頭發,說:“你和幸兒玩一會去。”
程可佳沖著程恩德笑了笑,她去卓氏的身邊。
程恩德這時皺眉頭跟程恩賜說:“三弟,佳兒的本性不錯,你不要太過寵愛她,反而讓她移了本性。”
程恩賜瞧著程恩德有心反駁兩句話,卻又見到他滿臉的誠意,他只能輕輕的點頭。
程恩賜的心里還是有些不太舒服,他低聲說:“大哥,好孩子是寵不壞的,只有那些心志不堅的孩子,才會容易給寵得移了性情。”
程恩德瞧了瞧程恩賜,他在這一時不想與這個弟弟去辯駁教導之責任。
程可佳只是一個小女子,程恩賜再怎么寵愛,他也越不過嫡親兒子的身上。
程家三老太爺夫妻如此的寵愛程可佳,為何在嫡三支就不曾掀起任何的風浪,那是大家皆明白程可佳小女子的身份。
而且程可佳行事一向尊重著長輩友愛著兄弟姐姐,嫡三支的長輩們也歡喜著她。
程可佳牽上程方幸的手,姐弟兩人親近的依偎在一處低聲說話。
程可佳最喜歡逗程方幸說話,那小小的人兒很是有趣的跟她表達他眼里的美好世界。
一朵雪花,一塊石頭,在程方幸的眼里都是非常的有趣。
而程方幸也樂意跟程可佳說話,他的年紀雖然小,可也明白大人們通常是面帶笑容應付他,只有程可佳是認真的聽他在說話。
程方幸一臉歡喜的跟程可佳說:“姐,雪花,面上。”
程可佳很快的翻譯過來,她伸手為程方幸再摸了摸臉,笑著說:“沒有了。”
程方幸笑著點頭說:“姐姐,一會,玩。”
程可佳輕輕點頭,然后輕輕的把手指放在唇中間示意程方幸暫時不要說話。
他們姐弟跟在長輩們的身邊給程家三老太爺夫妻請安后,程家三老太爺夫妻是慈愛的長者,很自然的讓兒孫們各自忙去。
程恩賜和卓氏走的時候,他們帶走了程方幸,很自然的把程可佳留了下來。
程可佳一向心大,她也沒有任何不妥的感覺,她很自然的歡喜去與程家三老太爺夫妻說話。
程家三老太爺反而有些不喜,只覺得老三兩口子對孫女太過淡淡了一些。
程家三老夫人和程可佳商量著早餐后的事情,程家三老太爺一直沉默的坐在一旁。
程可佳抬眼瞧一瞧程家三老太爺面上的神情,她又望一望程家三老夫人,低聲提醒說:“祖母,祖父在想事情。”
程家三老夫人自然抬眼之間就瞧明白程家三老太爺又犯了小心眼,她笑著同樣低聲與程可佳說:“那我們出去轉一會,可別耽誤了你祖父想事情。”
祖孫兩人放輕腳步走了,房里,程家三老太爺怒眼瞧著程家三老夫人的背影,他那來的那么多的事情可以去想?
程家三老夫人感受到身后的怒意,然而她還是笑意盈然和孫女去了院子里轉悠。
時光如此好,她早已經明白,她的傷心和高興,只有她自個會珍惜。
程可佳領導著程家三老夫人去賞花,程可佳每每瞧見在雪中挺過來的花朵,她從內心深處都有一種敬仰的心情。
程家三老夫人也是如此的心思,她跟程可佳笑著說:“人在絕境時,面上的低頭彎腰不可怕,最怕的是從心里面也低了頭。”
程可佳一臉懵懂神情瞧著她,程家三老夫人笑著輕拍一拍她的肩膀說:“佳兒,你這一世都沒有懂的機會,最好。”
程可佳笑瞧著程家三老夫人說:“祖母,那好,我這一世都不懂。”
程家三老夫人笑瞇瞇的瞧著程可佳,她的心里面是盼著孫女不懂。
她初初嫁進程家的時候,她一樣是不懂的,可是她后來還是懂了。
在繁華錦繡的背后,男人們昂著頭隨著心意行事,而有多少女人在暗夜里傷心到后來絕望。
程家三老夫人面上是舒緩的神色,她有時候回想往事,只覺得那時候的她太過傻了一些,她要早早想得明白過來,那日子早早就能這般的松快。
程可佳抬眼瞧見程家三老夫人面上的云淡風輕神情,她再想一想程家三老太爺那時不時投向程家三老夫人惱火的神色。
程可佳只要想著那些庶姑姑和庶叔叔,她是一點都不會為程家三老太爺感覺到任何的委屈。
程可佳寧愿她的母親卓氏活成程家三老夫人如今這般模樣,她也不愿意卓氏日日對程恩賜的牽掛入了心的糾結。
程家三老夫人歡喜程可佳的乖巧,程可佳喜歡程家三老夫人的陽光明媚。
祖孫兩人在院子里漫步,還一邊歡喜的說著話,等到程恩捷在院子里尋到他們的時候,程家三老夫人正好在聽程可佳說程方幸的見聞。
程家三老夫人面上的笑容那般的放松,程恩捷站在不遠處,想著父親面上的嚴肅神色,他也贊成程家三老夫人避讓出來的行事。
程可佳抬眼瞧見程恩捷,她歡喜的沖著他揮著手臂,說:“小叔來賞花。”
程恩捷行了過來,他瞧一瞧程家三老夫人和程可佳賞的花,笑著贊賞道:“這個時節,這花還能開得這般好,這不是一般的小菊花。”
程家三老夫人和程可佳交換一下眼神,程家三老夫人早早說過,程可佳在這方面沒有慧根,就是典型程家人的天性,只分得清楚花與草的區別。
程家三老夫人在花事上很有修養,她對菊花的品種都能娓娓道來十多種常見的花樣來。
可惜不管是程可靈還是程可佳,在她們的眼里那些皆是菊花,只是長得略略有些不相同而已。
程家三老夫人聽著小兒子的話,她早對兒孫們在這方面的天分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程家三老夫人從前還會教導著兒孫們認真賞花,如今她想著程可佳的童語,只要看到花美就好,至于它們叫什么名字,記不住,花兒也不會因此懂得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