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可佳回頭沖著同窗們笑了，她再回頭望著夫子笑，說：“夫子，我可以走了嗎？”
夫子沉下臉瞧著她，說：“都到快要上課的時間，你想去哪里？”
程可佳瞧一瞧外面明媚的陽光，再望一望夫子明顯又黑了的臉，她轉身走到課桌坐下來，她可以先做一做功課。
原本湊在一處低聲在課室后面說話的人，她們一個個乖乖的坐回桌子邊看書，夫子的臉色不好看，她們還是不要驚擾了她。
夫子暗自吸一口氣，她再瞧一眼程可佳，她瞧見程可佳又穿了新衣裳。
程家公中每季分配各房的布料，夫子多少知道一些，她瞧著程可佳身上的布料，再想一想傳聞，她的臉色又變了。
程家的嫡女在外面的名聲不錯，可是在家里卻沒有外人想象的受到家中的寵愛。
只有程可佳是特別的例子，她的父親寵愛她，那是到達了捧在手心里的地步。
程可佳低頭避開了夫子的視線，她的同窗卻無意當中瞧見到夫子望著程可佳寒意深深的眼神。
她們縮一縮頭，她們是不擔心夫子會對程可佳做什么，反正夫子就是瞪眼瞧著程可佳，她也不為多想什么。
同窗們在后面悄悄的互遞了眼神，她們一樣是庶女，可是她們在平樂園里也不曾享受厚待。
她們湊在一起總結過經驗，平樂園夫子們表面友善對待嫡女，實際上她們是看重庶女，一類是受虐待的庶女，一類是受寵愛的庶女。
她們這些人兩類都不是，她們的父親嫡母嫡兄弟姐妹對待她們平平。
程可佳由著夫子打量來打量去，反正夫子也只是多瞧一瞧她。
程可美和程可俏從外面進來，她們瞧見程可佳認真的樣子，兩人湊到程可佳面前，低聲說：“佳兒，你裝樣子給夫子看啊。”
程可佳瞧一瞧她們，她提醒說：“你們還不坐回去，給夫子再看多你們幾眼，你們有機會還陪我多上幾月小班的課。”
程可美和程可俏聽程可佳的話，兩人都不敢回頭瞧夫子的神色，她們安分的坐回坐位。
這是散學前的最后一堂課，夫子通常是由著學生自行自習。
程可佳利用這節課寫作業，她的同窗們也是如此行事。
夫子在講臺上靜默的坐著，她的眼神放空。
散學了，學生們喧鬧著走了，夫子坐在空空的教室。
程杏在門口探頭進來。她笑著跟夫子說：“夫子，散學了。”
夫子笑著望著她，說：“你現在回嗎？”
程杏輕搖頭說：“夫子，我可以和你說一說話嗎？”
夫子笑著輕點頭，她拿著課本走到門口，她鎖了門，她笑著跟程杏說：“走吧，我們回去說話。”
程杏蹦蹦跳跳的跟在夫子的后面，夫子回頭瞧了瞧她，她的眼神是暖和的。
夫子想著，或許她是年紀大了，她心軟下來，她愿意對程杏付出善心。
程可佳出平樂園，她小腳快快的走著，她經過程可善身邊的時候，給程可善拉住問：“佳兒，你走這么快做什么？”
程可佳望著她笑了起來，說：“善姐姐，我要早些回去照顧弟弟。”
程可善松了手，程可佳望著她笑著說：“善姐姐，你有空嗎？？”
程可善輕輕搖頭說：“放假的日子，我有空，平時，我沒有空。”
程可佳沖她笑了笑，說：“那放假的時候，我帶幸兒去給你看啊。”
程可善忍著笑意輕點頭說：“好。”
程可佳又瞧一瞧程可善身邊的人，她笑著說：“姐姐們要是有空，我也可以把弟弟帶去給你們看。”
大家全笑看著程可佳，說：“我們想見幸兒弟弟，我們去森園。”
程可佳很是歡喜的走了，程可善和身邊的姐妹們都笑了起來。
程可佳認為程可幸是各種的可愛，她也認為旁的人也是一樣的喜愛程方幸。
程可善從程可佳的身上感受到姐姐的美好，她對待弟弟們更加的寬容。
程可佳回到青正園，她和程家三老夫人請安后，她直接去了森園。
卓氏在院子里漫步，程方幸則在院子里小步跑著，他時不時的瞧著院子門口。
程可佳剛走到院子門口，程方幸回頭望見她，他一下小跑過來直接撲向程可佳。
程可佳雙腳微微分開，由著程方幸撲過來，她把伸手把程方幸用力抱起來，姐弟兩人笑望著對方。
卓氏已經不再緊張他們姐弟的互動，她輕搖頭走過來，笑著問程可佳：“佳兒，今天有功課嗎？”
程可佳牽著程方幸的手，她笑著跟卓氏說：“母親，我功課在平樂園里寫完了。”
卓氏瞧著程可佳，再瞧著緊貼著她不放手的程方幸，她笑著說：“那你帶弟弟玩一會，然后你早些回去。”
程可佳輕輕的點頭，程方幸已經扯著程可佳說：“姐姐，看花。”
程可佳歡歡喜喜的跟程方幸去看花，程方幸帶程可佳看的花，那花朵很小，色彩也不明亮，在同類花朵里面也不出眾。
只是因為程方幸讓她看，程可佳用盡心思尋這朵花的優點。
程方幸很是歡喜的跟程可佳說：“姐姐，美。”
程可佳點頭說：“美，這花小巧可愛又機靈。”
程方幸瞧著程可佳那是萬分的高興，只覺得姐姐最懂他。
他又帶程可佳看他收藏的石頭和臟臟的泥巴團子，他一臉盼程可佳夸獎的神色瞧著她，說：“姐，美？”
程可佳瞧著那隨處可以見到的小石頭和臟臟的泥巴團子，她再瞧一眼程方幸眼里盼望神色。
程可佳笑著對程方幸豎起拇指說：“幸兒好能干好厲害，這小石頭好美，比一般小石頭可愛。
這些泥巴團子好特別，都有花的樣子。”
程方幸歡喜的撲向程可佳，他親了她一臉的口水，而程可佳給他撲在地上，她抱著程方幸躲閃著笑了起來。
卓氏微微的皺了眉頭，只是她想到程家三老夫人的話，程可佳年紀越大，她越會少了這樣歡喜的日子。
丫頭們上前扶起程可佳和程方幸姐弟，程可佳抱住程方幸的小身子，她順勢把臉上的口水再擦回到程方幸的衣裳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