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傍晚,程恩賜到青正園來,程家三老太爺夫妻陪著程可佳在院子里歇涼。
程可佳見到程恩賜很是高興,她直接跑到他的面前,仰頭笑著叫:“父親。”
程恩賜伸手摸一摸她的頭,他先沖著父母請安后,他低聲跟程可佳說:“佳兒,明天父親有事,下一次父親休假的時候,父親再帶你出去玩耍。”
程可佳略略有些失望,她還是點頭說:“好,我下一次跟父親出去玩。”
程可佳又有些擔心的瞧著程恩賜說:“父親,天氣熱,你在外面當差別太辛苦了。”
程恩賜聽她的話,頓時覺得整顆心捧給女兒都不為過,誰家女兒會這般小的年紀,就這般的懂得體諒當父親的辛勞。
程家三老太爺瞧一瞧兒子面上的傻笑,他搖頭說:“佳兒說得對,天氣這般的炎熱,你在外面要多喝干凈水。”
程恩賜陪著程家三老太爺夫妻和程可佳又在院子里轉了一會后,他才慢慢的出青正園。
程可佳很是不舍的瞧著他的背影,她的心里面很是明白,整個程家,只有她的父親最疼愛她,在有的時候,甚至于超過他對嫡長子的疼愛。
程可佳在平樂園的時候,也聽那些庶姐妹閑話時嘀咕過,說等到程可佳證明了,她沒有長輩們認為的那般能干,程恩賜也不會再這般的疼愛她。
程可佳聽了那些閑話后,她是傷心過又擔心過。
只是她很快的想明白過來,等到她長大后,不管她能干或不能干,程恩賜這個當父親的人,都不能夠再象現在這般的親近她。
程可佳珍惜和程家三老太爺還有程恩賜相處的機會,等到她大了后,不管祖父還是父親,他們會把對她的疼愛放在心里,不會再如此表現得明白。
程可佳私下里跟程家三老夫人提了提她成長的煩惱,程家三老夫人聽后很是心疼的安撫她:“佳兒,你不管多大,你祖父和你父親都會疼愛你。
只是你是大女孩子的時候,你祖父和父親不方便象現在這般陪伴你進進出出,可是他們會換另外一種方式疼愛你。”
程可佳輕輕的點頭說:“祖母,我長大后,我也會疼愛祖母和祖父還有父親母親,還有家里所有的家人。”
程家三老夫人瞧著程可佳比劃了一個大大的圓圈,她笑了起來,說:“好,祖母等著佳兒那時的孝順。”
程家三老夫人聽著程可佳的話,那是滿心的歡喜。
等到程可佳晚上睡熟后,她回到房里,她瞧見還留在房里的程家三老太爺,她忍不住又把程可佳的話說給程家三老太爺聽。
程家三老太爺聽后一樣的歡喜,只是他悠悠長嘆一聲說:“佳兒要是一個男子多好,再過十年后,她不用出嫁到別人家去。”
程家三老夫人瞧著他,很是淡淡的說:“他要是孫子,老爺,你也不敢象現在這般的寵愛她,你會擔心寵壞她的性子。
佳兒要是孫子,我也容不得你這般的寵愛她。三兒如今比他的兄弟們都要辛苦許多,而且名聲還沒有他的兄弟來得好聽。”
程家三老太爺沉默下來,程恩賜的事情,幾乎成了他們夫妻不能提的心結。
程家三老夫人瞧著程家三老太爺沉默的神色,她皺眉頭說:“我剛剛沒有注意的時候,你和佳兒又說了什么悄悄話?
我問佳兒,她說是你們兩人秘密,要明天的時候,你才許可她說出來。”
程家三老太爺直接起身說:“佳兒說得對,我們明天再跟你說。天氣熱,我也不與你爭窗臺邊的榻位,我去書房歇去。”
程家三老太爺大步走出去,程家三老夫人想一想后,她又坐了一會后,主人房里的燈火熄了。
第二天的早上,程可佳給熱醒后,她用溫水沐浴過后,就這樣披著濕的頭發去尋程家三老夫人。
她從院子里走過,錢氏和張氏正好請安出來,她們妯娌兩人瞧見程可佳后,趕緊迎上前去,她們接過后面丫頭手里的干帕子。
錢氏和張氏幫著程可佳擦拭著頭發,錢氏還有些惱怒的沖著追著程可佳的兩個大丫頭說:“你們主子年紀小,你們的年紀不小了。
大早上,你們怎么能讓你們主子洗頭發?”
程可佳聽錢氏訓斥話,再瞧一瞧大丫頭面上的窘紅神色,她趕緊說:“大伯母,我的頭發都臭了,我要和祖父出門,我不想臭了祖父。
她們攔著我不許洗頭發,是我故意把頭往水里探進去濕了頭發。”
錢氏瞧一瞧大丫頭的面上的神色,這是程家三老夫人身邊重用的大丫頭,她也是氣了說了一句話。
錢氏瞧一瞧她們,她伸手輕擰一下程可佳的鼻子,說:“你這樣濕頭發去見你祖母,你不擔心你祖母訓人啊?”
程可佳抬頭望著錢氏笑了,然后低聲問:“大伯母,祖父在不在?”
錢氏聽程可佳的話,立時明白了她的想法,她笑著輕點頭說:“在。今天你要和你祖父去那里啊?”
程可佳搖頭說:“大伯母,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請哥哥姐姐陪我們一起出門?”
錢氏想著程可靈跟程家三老太爺出過兩次門后,她跟錢氏悄悄的說了,下一次,她不想當木頭樁子坐在那里。
錢氏笑著跟程可佳說:“那你問過祖父后,你再去問你哥哥姐姐愿意去嗎?”
程可佳笑著點頭,她笑著轉頭跟張氏說:“二伯母,弟弟們太小了,祖父說等到他們大一些后,祖父帶他們出門。”
張氏笑著輕輕拍一拍她已經半干的頭發,說:“你好好陪祖父出門,在外面要緊跟在祖父的身邊。”
錢氏和張氏把手里帕子交到丫頭們的手里,她們妯娌往外面走。
出了青正園后,她們往前走了一小會后。
張氏忍不住跟錢氏說了說聽來的閑話,錢氏聽后是一臉嘲諷的神色。
她跟張氏嘲謔的說:“二弟妹,那些人是妒忌我們妯娌相處得好,家里的孩子們感情好。”
張氏輕輕的點頭說:“大嫂,我也明白,公公婆婆對孩子們都好,只是佳兒在他們的身邊,又多得一些寵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