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聽米子丫頭的話,她微微的笑了笑,低聲說:“兩位小姐的品行好,我才會讓你去用心指點一二的。
米子,別的小姐如果來請教你,你順著心意行事。”
米子丫頭驚訝的抬眼瞧著寧氏,說:“主子,我只會做鞋子啊,我又不會做別的事情。”
寧氏瞧著她,搖頭說:“你還會煮菜,只是菜能熟而矣。”
寧氏身后站著的管事婦人笑了起來,她與寧氏說:“主子,日后,你為米子還是要挑選一個老實的小廝。”
寧氏笑瞧著窘紅著一張臉的米子,笑著說:“可不能給她挑選太過老實的小廝,要給她挑選一個精明懂事的小廝。”
米子跺腳出了房門,她剛行進院子里,見到程恩孟的妾室哭著來愚正園。
米子趕緊又返回去,她與寧氏提了提,寧氏聽后冷笑了起來,說:“她要進來,就由著她進來說話吧。”
年后,寧氏整理嫡長房帳目的時候,她大刀闊斧的砍了一些不必要的開支。
寧氏自然知道這樣一來會觸及到程恩孟妾室的利益,只是程方子認同支持下,而木氏的默許下,她很快的處理了一些人事。
事后,程恩孟在小妾們眼淚的攻勢下,他不方便尋兒媳婦說話,他直接來跟木氏說話。
木氏神色冷冷的瞧著程恩孟,自那年那事發生后,木氏只覺得她年青時候的眼光不好,把程恩孟太過高看了許多。
木氏聽著程恩孟為妾室們辯解的話,她一臉嘲諷的神色瞧著程恩孟說:“大爺,難怪外面的人傳言,程家嫡長房的妾室太好當了,只要會哭就行。”
程恩孟現在是一聽外人提及‘哭’字,他的心里面就不太舒服,然而他想到妾室們那些委屈的話,他的心火又燃燒了起來。
“我們程家也沒有到養不起妾的日子吧?”
程恩孟直接大聲音向著木氏去,木氏瞧一瞧他的神色,很是平靜的說:“別的房,我不知道,我們這一房,我心里還是有數。
我們這一房的妾室,那日子過得比我這個嫡妻還要好太多。一個個妾室想要什么有什么,從來不許別人否了。
老爺,你要有心休妻,你也要說一個依據出來。你如果要繼續為那些上不了臺面的人說話,我們夫妻也到頭了,我一個嫡妻怎么日子也不能過得不如妾室。
老爺,你要我說出來那話嗎?我要是說出口,那我是絕對不會悔改。”
木氏只要想起兒媳婦寧氏眼里的同情神色,她眼神便如刀一樣割向程恩孟。
木氏一直想著一家人風調雨順的好好過日子,她已經到了現在這樣的年紀,她不想再折騰,就圖一個家事平順安然度日。
可是程恩孟的妾室們,自寧氏掌家里的事務后,她們是越發的膽子大了起來。
一個個的妾室,竟然也妄想要當嫡長媳婦的長輩,她們就不覺得臉皮厚得刀都劃不破嗎?
程恩孟給木氏的眼神瞧得寒意叢生,再瞧一瞧木氏丟給來的帳本,聽木氏冷笑著說:“老爺,你說說,我把這帳本給父親去看一看,他會不會受不住?
我如果不是想到母親當年的事情,我早把帳本送給父親去看了。
我為兒子們著想,也愿意父親長命百歲。”
程恩孟的面色蒼白了起來,程家大老夫人的事情,幾乎是程恩孟心里過不去的心結。
程家大老夫人當年也說過不怨任何人,她是到了要走的時辰。
可是程恩孟的心里面還是不好受,如果沒有那位庶女的事情,或許程家大老夫人就不會走得這般的快。
程恩孟顫抖著手指翻看了帳本,他越是看得多,他的臉色越色蒼白起來。
木氏神色冰冷的瞧著程恩孟,在他把她的面子踩在腳下的時候,她對這個人的容忍也到了極點。
程恩孟不讓木氏心里舒服,她也不介意用力去踩程恩孟的痛腳。
夫妻走到這一步,木氏的心里也是滿懷的悲涼。
程恩孟搖晃著身子走了后,木氏沉沉的嘆息了好一會。
程方子聽到消息趕了過來,他安慰木氏說:“母親,你為我們兄弟姐妹多想一想,你也要保重自個。”
木氏長舒一口氣,搖頭說:“方子,你別擔心我,你說得對,我為了你們著想,我也不能垮。
你跟你媳婦兒說,那事情,她做得對,有你祖父在,有我在,你父親縱然是糊涂了,他也不敢亂行事。
他一個當公公的人,要兒媳婦尊重他,他自個行事就要端正。”
程方子瞧著木氏低聲說:“母親,對不起,我也支持寧氏那般行事,實在是積重難返。
如果寧氏沒有這份心思這份沉穩的勇氣,我也只能由著家里情況慢慢的走到最為惡劣的時期。”
木氏輕輕的點頭,低聲說:“當年我嫁進來的時候,你祖母當家,萬事尚好。
后來我當家理事的時候,我瞧著有些事情慢慢的變了,我有心改正,只是你父親一直反對。
在這個家里,一個當家主母沒有男人支持,許多的事情,還是無法進行。
方子,你比你父親明智,你看得深遠許多。而寧氏也比我當年果敢許多,她愿意為你理清內宅的里一些亂麻。”
程方子明白木氏的難處,木氏當年就是有心想要高速,程家大老夫人那時節也只會要求穩定。
當然那個時候,各房的雜事沒有現在多,而許多當年的小事,在如今慢慢的變成惡習,已經到了一定要修改的地步。
程方子管不了別的房,他只想嫡長房要干凈一些,他主動與程恩孟和程恩仲兄弟都事前商量說明了,程恩孟兄弟都表示了支持。
程方子如今已經成親了,他慢慢的明白過來,夫妻之間的有些事情,是無法扯得清楚。
他想一想跟木氏說:“母親,父親大約是一時給人哄得有些糊涂了,我當日與父親和叔叔商量的時候,他們都表示了支持。”
木氏瞧著程方子輕搖頭說:“你父親是什么樣的人,我也不想再去細想,你媳婦做得對,不管如何,她是為我們程家長久盡了心。
方子,你回去后,可別面上帶出了什么來,你要好好對待她。
程家的主母不是那么好當,特別是有一個扲不清公公的主母更加的不好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