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家夫人們回去暗示了各自的男人們后，她們思來想去，還是把這樁心事放了下去。
卓氏在程家已經生育了四子一女，兒女個個聰明伶俐。
她如今肚子里還懷有孩子，卓氏在程家的地位已經穩如泰山。
卓家兄弟們各自聽了自家娘子的話，尋了機會，他們和程恩賜相處了一些時辰。
他們瞧得清楚，這個妹夫的心里面最重要的還是嫡親的兒女，至于他對卓氏的反應還是與從前一樣的敬重。
卓家兄弟們瞧得清楚明白后，他們的心里面一半欣慰一半說不出來的酸澀。
卓氏得到了好的生活，她從前心里一直清醒明白著，事事不可兩全，總會有一失。
那個時候，她從來不曾盼過程恩賜給予她情意，而她對待程恩賜一直那般的理智。
只是自程恩賜用心讀書開始，有些事情，慢慢的歪了卓氏設定的道路。
等到程恩賜中舉后，卓氏的心越發陷得深了，因為程恩賜冷落妾室和庶子女的行事，她的心里隱隱有了一些歡喜。
卓氏是一個女人，程恩賜表現得越出色，對她越是看重，她的心里防線也在漫不經心中松動，然后便一發不可收拾。
卓家兄弟商量后，也覺得如今這般的情形，只能等著卓氏自個看明白想明白過來。
旁的人，任何的勸阻，都是反方向的鼓勵。
卓家人減少去探望卓氏的次數，他們與卓姐商量后，由卓姐主動去探望卓氏。
卓姐和卓氏姐妹感情一向不錯，姐妹兩人說著心里話，卓姐聽卓氏提及程恩賜的時候，那面上羞紅的神色，她一時歡喜一時又心里澀然。
自家妹子這情起的慢，然而這情意卻深重。
她在重重的情意里面自迷，而那人則在岸上自在的行走。
那人的眼里，卓氏的情意，大約有，也只是心里一時的歡喜事。
無，只要卓氏一直懂事聰明會為他打理好一個家庭，他一樣會把卓氏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卓姐突然記起她那幾年的情況，果然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卓姐和卓氏提及各自的孩子，她聽出卓氏埋怨程可佳這個女兒，都不肯為她費心的意思。
卓姐是目瞪口呆的瞧著她，說：“妹妹，佳兒現在這個年紀，不大不小，她如果要為你在她父親面前說話，那這些年下來，程家三老夫人就白花心思教導她了。
妹妹，你想和妹夫如何，那是你們夫妻的事情，誰也管不了你們。”
卓氏心里滿滿的委屈，說：“她和她父親的關系自小親近，我又用她做什么事情，只是希望她記得我是她的母親，我和她父親關系好，對她一樣有大好處。”
卓姐苦笑瞧著她，搖頭說：“妹夫一直寵愛這個女兒，你和妹夫關系的好好壞壞，只怕對佳兒的影響，也沒有你想象那般大。”
卓氏瞧著卓姐說：“姐姐，子憑母貴，我在她父親心中貴重了，她父親待她這個女兒自然更加的珍重。”
卓姐輕輕的搖頭說：“妹妹，還有一句話，母憑子貴。
這些年，你們夫妻關系到底如何？你心里面明白，旁觀的人明白。
你這一時感受到妹夫的好，你對妹夫心動了。可是妹夫對你，我瞧著，還是象從前一樣。”
卓氏怒了，說：“姐姐，你過得不好，你也不能盼著我過得不好。
你妹夫為了我，他現在都不去妾室房里，他對待那些庶子女也冷淡。”
卓姐審視卓氏許久，直瞧得她有些內疚的低聲說：“姐姐，我太沖動了，我不應該那般的說你。”
卓姐輕輕的點頭，說：“我過得不好的時候，你不曾幸災樂禍過，我們姐妹是有情意。
我來與你說話，我只是想著，你一直是聰明人，你自小里，你想要的，就要能夠得到最好的。
等到你議親的時候，家里的人，都擔心沒有合適的人選。
結果程家出現了，家里的人，也一再提醒過你，程家這樣的人家，男人們一向風流，他們敬重妻子，可是當妻子對夫婿就不要有過多的奢望。
那個時候，你應承下來，你說你明白，因為這樁親事，我們家不能不要，而且也是你能夠遇到最好的親事。
你嫁進程家的時候，家里的人，都為你捏了一把冷汗，就擔心你對妹夫生了情意，而你做不到冷靜理智他和他身邊的人。
妹夫的外在條件實在不錯，哪怕他在外面有紈绔的名聲。
可是他要是沒有那樣的名聲，他家的長輩們也不會想為他求娶一門清貴書香人家女子的親事。
這樣一閃過了多年，你一直對待妹夫理智又尊重他，家里人也安心下來。
然而妹夫卻慢慢的變成你心里一直想象中的男人，你的心卻動了起來。
其實在我的認為里，你現在的情形，你對妹夫真正動心也好，還是如從前那般的不動心也好。
你現時在程家地位穩固下來，家里人擔心得有些多余。
日子好好壞壞，你能夠嘗一遍，也不是什么壞事。
如我現在這般，你姐夫變成如今這般的模樣。
我也從來不曾真正的后悔過我對你姐夫當年生過的情意，只不過是那個讓我動心的人，在后來的日子，他變成面目全非而已。
你如今的年紀，你能夠知道做什么樣的選擇，對你是最為有利的選擇。”
卓姐從前認為自個聰明，自從卓姐夫的大變化后，卓姐想明白過來，她其實一直笨，她對夫婿和夫家人太好，獨獨的忘記了她自個。
卓姐想得明白后，她的日子好過了許多，她瞧著卓氏的時候，她見到她那般冷靜的處理夫家關系，卓姐覺得卓氏才是真正聰明的人。
卓姐覺得人生百年，卓氏也不能一直那般不知情的滋味，不管是單方面還是雙方面，她至少是能夠真正品嘗到情的滋味。
卓姐幾乎能夠看得見卓氏將來的傷心和失望，可是那又怎么樣，一個人活在世上，那可能一張白紙活到老。
卓姐去卓家，她把她的想法說給娘家人聽。
卓家兄弟聽后，他們過了好一會輕輕的點頭，說：“是啊，人生是她自個的，我們幫不了，也擋不了，她也不過動一次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