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賜穿上程可佳新做的內里衣裳,卓氏自然是看得到,只是她聽程恩賜說了,只許程可佳偶爾為他做一做衣裳,那樣就不會太過辛苦了程可佳。
卓氏的心里一時之間有些不是滋味,她一年四季天天做針線活,卻不曾得到程恩賜親口說一說她辛苦了。
其實這事還真怨不上程恩賜,實在是因為從前卓氏表現得太過賢良,她那時與程恩賜表示,她是天生勤勞用心的人,對針線活是真心的喜歡。
程恩賜一直覺得卓氏是真心喜歡做針線活的人,卓氏只要天色明亮,她的手里一定會做針線活,就是懷孕的時候,卓氏也會偷偷做一些針線活。
他們夫妻兩人之間一向沒有多少的默契,仿佛總是一個人的心,已經走在前面很遠,而另外一個卻還在后面四處晃悠,四處張望著周邊的好景色。
春天的日子,陽光明媚,程恩德夫妻和程方房帶著官媒去了女方家,雙方來來回回的商量,方定下夏天定下親事,至于婚期則不那么著急。
程家自然是希望能夠同時定下婚期,只是女方家覺得女兒的年紀還小,希望暫緩婚期的決定。
程方房的好消息,嫡三支的人全知道,只是未曾正式小定下來,大家很自然的不向外張揚。
女方是老派世家孔家嫡三子的嫡女,就家世來說,程家這種新興的世家底蘊是比不過。
聞氏聽見一些風聲,她來格園向錢氏打聽消息,錢氏只是微微笑笑說:“我們應承了女方家里面,一定要等到小定的時候,才向外公布出去。”
聞氏略有些失望的瞧向錢氏,說:“弟妹,我以為我們妯娌的感情相當不錯,結果你的心里面還是不相信我。”
錢氏微微的笑了,說:“省兒的婚期,你們兩家商量確定下來沒有?”
聞氏搖頭嘆息道:“我們這邊是想著夏天舉行婚宴不錯,可是她們家認為冬天不錯,現在我們退一步,想著婚期就定在秋天。
這事,大約還要來來回回過三五次才能最后決定下。這些年下來,我覺得只有美兒的親事是最快速,兩邊都不是拖延的人家。”
錢氏瞧一眼聞氏眼里的神色,笑道:“兩家距離有些遠,如果再來拉拉扯扯一下子決定不下來,這樁親事也不會這樣順暢。”
聞氏面上有得色,低聲說:“這門親事定下來后,我大嫂的心里一直不太舒服。
我都勸過她,只要孩子自個心里樂意,當母親的人,要為她感到高興。”
錢氏瞧一瞧聞氏輕輕的點頭,說:“聽說那位將軍家的家風不錯,那位將軍都不曾有過妾室。”
聞氏面上的神色微微有些不悅起來,程可柔出了新婚第一月后,她賢良的給男人安排了通房。
聞氏當時聽說后,她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變,過后,她提點過程可柔,結果換來程可柔苦笑般的話語。
“母親,我也不想當賢良的人,可是他一向是多情人,我既然阻止不了的事情,那我就成全他,也換得一個好的名聲。”
聞氏多少有些后悔起來,可是程可柔則表示不悔,她認為相對程可靈在夫家的日子,她過得要舒服自在許多。
程可柔能夠想得明白,聞氏的心里也覺得安慰,這個世上大多數夫妻都是這般的生活,別人能夠過得好,程可柔一樣能在夫家把小日子過起來。
這個春天里,錢氏的心里很好,聞氏在格園來來去去,她都是非常愉悅的招呼了她。
初夏的黃昏,淡金色的晚霞映照得顧府格外的美麗,顧佑則走進院子門,便給門管管事攔了下來。
顧佑則略有些驚訝的抬眼瞧著他,問:“你有事?”
管事趕緊搖頭說:“少爺,五老爺交待下來,只要少爺回來了,就去書房見他。”
顧佑則提一提沾染了泥污的衣袍,他想一想,還是決定先去聽一聽顧五老爺的指示,然后再回院子好好的清洗一番。
顧佑則大步邁進顧五老爺的書房,顧五老爺略有些嫌棄的瞧著他,說:“你來見我之前,你不先回去清洗一番?”
顧佑則瞧一瞧顧五老爺的神色,他立時轉身說:“父親,那我先回去清洗啊,你別急,我一會來陪你用晚餐。”
顧五老爺有心留一留他,可是瞧著他進來后,房里那留下來的腳印,顧五老爺立時沖著顧佑則說:“速去速回。”
顧佑則走后,顧五老爺吩咐人,在院子里擺上餐桌,他覺得他要說的話,還是要有好的氣氛,那話才好說出口。
顧佑則頭發還帶著濕潤,便趕了回來,他換了一身輕便的袍子,他大步邁了進來,見到院子里的擺設,他立時笑了起來。
顧佑則笑著說:“父親,你今天有什么喜事要與我說一說啊?”
顧五老爺瞧著他笑了起來,說:“是啊,有啊,有關你的喜事。”
顧佑則瞧著顧五老爺笑了起來,說:“父親,我有什么喜事,我會不知道,還要聽父親來轉達?”
顧五老爺笑瞇瞇瞧著他,說:“這樁喜事,你一定是不知道,是你母親幫你對外放話,你的妻子人選,一定會是知書達理的女子。”
顧佑則聽顧五老爺的話,他完全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隨意點頭說:“母親這一次還是有眼光。”
顧五老爺瞧著他的神色,輕搖頭說:“則兒,你母親這一次可不是私下里與人這般說話,她可是在許多人面前這般說法,而且你那未來妻子的家世還不能差,一定要與書香人家沾了邊。”
顧佑則瞧著顧五老爺皺眉頭說:“父親,母親又受了誰的刺激?家世好,與書香人家沾邊,這條件,她是在挑選未來兒媳婦,還是在挑選別人的家世?”
顧五老爺瞧一瞧顧佑則說:“則兒,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我們就幫你往這條件里尋一尋,你認為如何?”
“不怎么樣。”顧佑則把雙腳伸長,雙手直接懶洋洋的放在椅邊,他笑著說:“父親,母親一向是風一陣雨一陣,你要相信,那是父親的事,我可不會隨便相信。
父親,我不想這么早成親,我想考一考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