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森園,燭火亮著,程恩賜和卓氏對坐著,錢氏剛剛親自趕來與他們夫妻說的消息,還是讓他們心里很是滿意。
夫妻兩人難得的一起回憶了程可佳的成長經歷,夫妻兩人越說越有些舍不下女兒。
程恩賜直接跟卓氏說:“兩家親事能夠成事的前提,佳兒的婚期,定在她年滿十七歲后。”
卓氏瞧明白程恩賜神色里的慎重,她點頭說:“老爺,明天我會和大嫂說定的,至于顧家那邊如何,我們順其自然。”
程恩賜對和顧家結親事情,還沒有那般的看重。
程恩賜在這方面,他很有自信,他是不會寵出一個五六不分的女兒,而程可佳果然如他所想長成如今這般知書達理的模樣。
燭火熄了,程恩賜夫妻臨睡前,兩人還在感嘆的說著,種種舍不得女兒的話。
天色明亮了,青正園熱鬧了,因為程可佳的態度,程恩賜夫妻只是在女兒成婚年紀上面有要求,大家覺得可以把程家的態度透給顧家知道。
嫡三房的人,對這門親事的態度,都抱著一種隨緣的感覺。
然則有關這樁事情,還是風聲透出去,程可美在出嫁前一天聽人說了說,她當時臉色就氣得發白。
顧家夜里送信給嫡三房,這事太讓人驚訝了,事后,嫡三支也不曾把消遮掩得嚴實。
丁氏知情后,她其實一直注意著程可美的動靜,她是想法子遮掩住這樁事情,可是擋不住程可美在出嫁前,她心潮起伏,她在家里走動的時候,她聽了下人們說一嘴。
丁氏聽到消息后,她趕著去看程可美,她見到程可美眼淚汪汪的樣子,她心里很是氣憤,低聲訓斥道:“美兒,你這是想把你一輩子的幸福,全折在你的一時任性里面,對吧?”
程可美抬頭說:“母親,三叔明明能夠認識這么多的人選,他卻不顧及他和父親的情意,我這一嫁,日后就很難回娘家。”
丁氏聽她的話,立時冷笑了起來,說:“美兒,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認命?
你本來可以不用遠嫁外地,可你執意要我們順從你的心意,我們只能成全了你。
你三叔和你父親的情意,還容不得你在背后非議。
我早跟你說過,人可以笨可以蠢,可是一定要有自知之明。
你是不笨不蠢,可是你卻沒有自知之明。
你和佳兒能夠一樣嗎?你是嫡二支的嫡女,她是嫡三支的嫡女。你的舅家是商戶人家,你享受了富裕的生活,就不要嫌棄太多。
佳兒的舅家是書香人家,她舅家能夠給予她的是書香氣韻。
我聽來的消息,顧家就是相中佳兒的家世,相中她和舅家關系親近。”
程可美瞧著丁氏好一會后,慢慢說:“母親,我只是氣那么一小會,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是舍不得家里人,和佳兒的親事無關。”
丁氏聽程可美的話,她在心里暗自放松了一口氣,總算沒有白費她這大半年的功夫。
程可美遠嫁,嫡二支向嫡長支和嫡三支嫡四支要求派人送嫁,嫡長子安排了程方寅和程方秋程方冬兄弟,嫡二支這邊反而沒有合適的人。
嫡三支里面,程方房和程方端和程方幸三人愿意去送嫁,嫡四支這邊一樣沒有合適的人。
程恩奮和丁氏商量過,家中沒有年紀小的嫡女,各房卻有年紀小的庶女。
他們夫妻把風聲透了出去,大家都意會了這對夫妻的意思,各房都有年紀不大不小的庶女,他們的親事,一向也讓各房男主子很是操心。
程家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各房生育過女兒的妾室,一個個都趕著去主母面前表忠心。
程家女人們很是安然,她們從來不曾虐待過庶女們,自然也不會在這樁事情上在捆綁住庶女。
各家嫡母都招來年紀稍大庶女尋問,有自愿的人,她們便愿意成全,也跟她們明言,這一次她們要跟著送行,程恩奮夫妻就有權利安排她們的親事。
各房自然是有勇者,而且許多庶女的心里想著,離了都城,她們只是程家的女兒。
程可佳的兩位庶妹來尋她說話,程可佳是滿臉驚訝神色瞧著她們,說:“你說,你們兩人也想有一次送嫁的機會,而且你們姨娘也許可了?”
兩位庶妹輕輕的點頭,程可佳瞧著她們稚嫩的面容。
她輕皺眉頭說:“你們可知道,這一次伯父伯母安排庶女去送嫁,他們還有另外的一種用意,你們如果沒有遠嫁的心思,我當這一次沒有見過你們。”
兩位庶妹互相望了望,她們跟程可佳說:“姐姐,我們知道,我們姨娘跟我們說了說。”
程可佳望著她們略有些不解的說:“母親待你們一向平和,你們只要懂事,等到你們到了年紀,母親絕對會為你們安排合適的親事。”
兩位庶妹互相望了望,她們的心里面,對此是持有懷疑的態度。
兩位庶妹想起姨娘的話,她們的心里面還是信服程可佳,她們這位嫡姐待她們從來不曾親厚過,可是她們卻知道,家里那些庶女為何不敢壓制她們?
那是因為嫡三支有兩位護短的嫡姐,她們是容不得別人欺負自家人。
她們的姨娘私下里悄悄與她們說過,她們的嫡母對嫡女的親事都非常的隨意,那輪到她們的時候,只怕會更加的輕慢。
兩位庶女心里面也明白,程恩賜這個當父親的人,他的心里面是沒有她們這些庶女,就是庶子在他的心里占的地位不多。
她們想得明白,她們是程家的女兒,伯父伯母嫁嫡女,他們的心思為女兒著想。
那她們這些庶女如果有機會,在外地得到一門合適的親事,那絕對是不會太差,而且在異地,她們同心,也不會有人時不時,當著她們的面,提點她們庶女的身份。
程可佳見到她們不改初心,她便應承下來,她會去為她們與卓氏說一說。
兩位庶女頓時安心下來,只要程可佳為她們說一聲,那她們就有機會遠行一趟。
程可佳過后跟卓氏說了說,卓氏笑了笑,便立時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