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了房間,顧四夫人吩咐上茶點,顧五夫人出言攔了攔,說:“嫂嫂,自家人,隨意便好,不用專程準備什么茶點。”
顧四夫人瞧著顧五夫人笑了起來,說:“早晨余下來不曾動用過的茶點,正因為是自家人,我才會讓她們送來請你們品一品味道。”
顧五夫人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瞧著顧四夫人說:“嫂嫂,都怨你平日里禮數太周全了,我想著可佳還是新媳婦,你總是會顧及多一些,就說了那話兒。”
顧四夫人笑瞧著她,顧四夫人向著程可佳說:“可佳,你婆母是一個難得的實在人,你日后便會明白。”
程可佳先前其實一直驚訝著,顧五夫人是如何一直保持本性不移?
她瞧了顧四夫人和顧五夫人的相處后,她的心里多少明白過來,顧五夫人原來是這般有福氣的人,顧四夫人這完全是照顧她已經成了習慣。
程可佳微微笑著點了頭,長輩說話,那有她一個晚輩評論的權利,她只聽為好。
顧五夫人順勢跟顧四夫人說了說,程可佳院子里廚房要正式啟用的事情。
顧四夫人聽了顧五夫人的話后,她瞧了瞧一臉平靜神色的程可佳,她深深的瞧了瞧顧五夫人,只覺得顧五夫人這運氣不一般,程可佳瞧著就是一個大氣的性情。
顧四夫人從前跟兒媳婦們提各自小院子里自行用餐的事情,她都是等到兒媳婦們回門后,又過了兩三天才緩緩的跟新媳婦,很仔細的開口說明了顧家在這方面的規矩。
顧四夫人想一想她三個兒媳婦當時的神色,她再瞧一瞧眼下程可佳的淡定神色,她心里暗暗的服氣顧五老爺的眼光精準。
顧四夫人大致跟顧五夫人婆媳說了一些安排后,她見到顧五夫人瞧上去一臉明白的樣子,她有些好奇的問:“弟妹,你覺得還有什么事情,你需要提點一下則兒家的?“
顧五夫人抬眼望著顧四夫人,她一臉不明白的神色望著顧四夫人說:“嫂嫂,你都提點得這般實在,我還用說什么?”
顧四夫人瞧著顧五夫人的眼神,她只能沖著她輕搖頭說:“我叫老大家的過來一趟,長園那里要正式啟用廚房,公中總要送一些食用品過去。”
程可佳起身沖著顧四夫人行禮說:“伯母,我有什么需要自備的,還請伯母多指點一下。”
顧四夫人瞧著程可佳輕舒一口氣,總算這個侄子媳婦在這方面還是開竅的。
顧四夫人笑瞧著她,說:“每日新鮮菜,你可以讓府里的采買幫你們從外面帶進來,公中每月結一次銀子,超支的部分,各房要自行支出。”
程可佳輕輕的點頭后,她好奇的問了問,每月公中給各房在這方面是多少支出?
顧四夫人報了一個數字,程可佳默默的盤算過的,顧家公中在這方面還總算是實在,如她現在這般的情形,只怕每月還是有節余。
顧五夫人很是直接跟顧四夫人說:“嫂嫂,則兒今天已經去營地了,這一去大約要有大半個月的日子。
每日里長園那里所需用的肉菜,也不會太多,等到月底結算多少會有些節余,公中是不是會結算成銀子給可佳?”
程可佳低垂眉眼,顧四夫人瞧一瞧她,她再瞧一瞧顧五夫人輕搖頭說:“每年公中年底會清算的,你用得著急在一時嗎?”
顧五夫人瞧著顧四夫人好一會后,她笑著說:“嫂嫂,我們家是你當中,這事情,我那有你明白啊。”
顧四夫人瞧著她輕搖頭,顧四夫人瞧一瞧程可佳輕嘆道:“可佳,我年紀一天天的老了起來,再緩上幾年,你可要多提點一下你的婆婆。”
程可佳抬頭瞧著顧四夫人笑著說:“伯母,你和母親正當年,我年青經事不多,再過上幾年,也還是要請伯母和母親多看顧我一些。”
顧四夫人和顧五夫人聽了程可佳的話,兩人交換一下眼神,只覺得程家的教養相當不錯。
孫氏來了后,她給顧四夫人和顧五夫人見禮了,程可佳起身向孫氏行禮,孫氏笑瞧著她,說:“弟妹,我怎么瞧著你今日氣色比昨天還要來得好。”
程可佳伸手撫一撫臉,她臉紅的低聲說:“大嫂,我擔不起你這般的夸獎。昨天,大約是天色晚了的原故,我的臉色不夠明亮。今天天色明亮,把人都映襯得氣色好。”
孫氏瞅一瞅程可佳,見到她一臉羞紅神色。
孫氏很是感嘆的跟顧四夫人和顧五夫人說:“母親,嬸嬸,我瞧著弟妹這般的神色,我想起一點我初嫁進來時候,那時多虧了母親和嬸嬸的寬和慈愛。”
孫氏轉頭跟程可佳笑著說:“弟妹,我知道你們家是不太喜歡跟我們這樣的人家結親的,如今你嫁了進來,時日一長,你便會明白,女子嫁進我們這樣的人家,那都是跳進了福窩里面。”
程可佳在心里輕嘆一聲,她記得她不曾得罪過這位大嫂,她怎么話這般的多。
程可佳微微的笑了笑,她不曾開口說話,顧四夫人微微皺了皺眉頭。
顧五夫人聽孫氏的話,她一樣非常的感嘆說:“程家那位老姑祖婆不是一般的女人,嫁進夫家,在夫婿不在家的時候,她撐起了夫家生計,她還旺了夫家。
她跟那人和離后,夫家也只旺盛了短短幾年,過后那一家人都不順當了起來,這是得了報應。
只是那人最后竟然落到無子女的下場,這報應也太重了一些。
我家老兩輩的人說過,如果當日那人能夠念一下舊情,或許他和程家那位老姑祖婆是有機會生下來傳承人。”
程可佳瞧著顧五夫人滿眼驚嘆神色,說:“母親,我以為只有程家的人,還能記得老姑祖婆婆的事情。
其實我娘家的人,為何會與行武人家結下怨氣?只因為那個時節,許多將軍們講究同袍義氣,從來不曾思過我老姑祖婆婆和她女兒的艱難處境。
程家那個時候家計艱難,老祖宗能夠接受了老姑祖婆母女,是憐憫自家外嫁女在對夫家有功勞,而無任何過錯時候,被人如此的錯待,還受到那人同僚們言語和行動的排斥。
程家那時如果不收容老姑祖婆母女,她們母女只有一條絕路可以走。
那一家人如今不知道落在何處去了,他們家的人如果還在都城,我們程家的人,是絕對不會和白眼狼一家人共處一個地方。
我娘家自那以后,總覺得行武人家的人不明事理,不管對錯,只管一心一意的亂幫人說話,而那無辜者卻只能艱難的求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