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里,程可佳在科考成績公布這一日里,她的心情很是澎湃不已,只是她出長園給顧五老爺夫妻請安的時候,她還是能夠端得住面上神色。
她回到長園后,她就表現出來那種激動不安出來,她跟陪在一旁的大喜說:“你男人去看榜了嗎?”
大喜笑著輕點頭說:“主子,天還不曾亮了起來,他已經去那里候著了。主子,他以前便去守過榜單,如今他更加的熟練,有消息,他會馬上回來通報。”
程可佳微微的笑了起來,她的目光輕觸大喜的肚子,低聲說:“你這日子淺了一些,我聽人說,越是這樣的時候,越是要當心。
如今院子里除去大顧娘子和小顧娘子外,全是程家帶出來的人,你只管安心保養身子,旁的事情,你安排福月和福米去做。
大喜的臉微微的紅了起來,她是真心想要拖延一些懷孕的日子,然而有些事情,時機到了,就那么突然的來了,她和她男人的心里一樣是歡喜的。
大喜跟程可佳來說的時候,她的心里面是忐忑不安的,她心里也覺得對不住主子。
程可佳聽到大喜的懷孕喜事后,她當時就從手上退下一個銀鐲子,她賞給大喜說:“這是好事,家里的老媽媽們一直說,銀子好,這個給你壓一壓保平安。”
大喜瞧得出來程可佳是真的歡喜,她接過程可佳的賞賜,當時就戴在手上。
大喜的心里還是有些不太安穩,她回頭跟了兩位廚娘說了,兩位廚娘也覺得大喜現在懷孕正是好時機,恰巧程可佳這邊暫時是不會有動靜。
兩位廚娘覺得大喜的運氣不錯,自然也與大喜提點了最初需要注意的事情。
程可佳很快的尋兩位廚娘說了說,在飲食方面,還是要關注一些大喜,畢竟這也算是長園里的喜事。
兩位廚娘趕緊跟程可佳說:“小姐,大喜的身份,這樣的事情,還是低調進行為好。”
程可佳明白的點頭說:“我明白,等到過了三月后,你們再把消息放出去。福月和福米兩個丫頭那時節也能夠用得上,福花和福布也不是完全不能用的人。”
程可佳待兩位廚娘很是親近,如古娘子所說,兩位廚娘在那個時候不曾多考慮愿意跟著她來顧家,那不管是忠心也好,她們對她是有情意的。
兩位廚娘私下里分別跟程可佳說了說,她們是有心想過幾年輕松的日子,程可佳這里主子不多,正好適合她們有時間再磨練一下廚技。
程可佳不管她們是何種心思,她的心里面明白,在顧家,兩位廚娘除了她一個主子外,她們是沒有別的主子了。
而且這些日子,程可佳瞧下來,兩位廚娘的心思是放在廚事上面,她們對前來打聽的同行們,也表現出親善的態度。
兩位廚娘由顧家廚娘們那里聽到的消息,可比程可佳知道得還要多。
兩位廚娘聽的消息多了,她們的心里自有盤算,她們很快的特別尋了程可佳說了說長房那位二少奶奶的事情。
她們是滿臉驚訝神色的跟程可佳說:“小姐,勿忘居的那一位主子可不是平常人,小姐日后和她相處,還是要當心一些,那是一個狠人,對自己都夠狠。”
兩位廚娘提及月氏的時候,兩人的臉上都有著深深感嘆神色,月氏如今的飲食習慣竟然全照著前一位顧二少奶奶的行事來。
程可佳聽兩位廚娘的話,她略有些不相信的瞧著她們說:“由小到大養成的生活習慣,這一時如何去改得了?”
兩位廚娘瞧著程可佳嘆道:“小姐,那就不是一般人,那邊的廚娘都說,如今只怕這一位比前一位二少奶奶娘家人都要了解前一位二少奶奶的生活習慣。
這一位主子飲食原本是喜辣味,如今卻飲食清淡了起來。而且有許多的作料,她都不許在菜里添加,又要菜味道鮮美,那一房廚房里的開支都超過公中規定。
聽說私下里,顧二少爺都要往里面添補進不少的銀子。”
程可佳深吸一口氣,低聲同兩位廚娘說:“你們說別房的人,會不會一樣的知情不言?”
兩位廚娘輕點頭說:“小姐,我們覺得各房主子們都是心里有數的人,只是大家覺得這是別人內宅事務,一個個都不想把手伸得太長了。”
程可佳輕輕的點頭,然后提醒兩位廚娘,此事過后不要再提及,只當她們不曾聽說過這么一回事。
兩位廚娘的本意,便是告知程可佳內里的實情,她們輕點頭說:“小姐,你安心,我們都不是多言的人。”
原本這樣的事情,古娘子在的時候,程可佳會和她說一說,如今古娘子不在身邊,程可佳只能沉默下來。
大喜在程可佳身邊的日子長久,可是大喜一向是沉穩的性子,程可佳信任她,然后卻無心和她討論什么事情。
程可佳是悠悠的嘆一聲,結果大喜很是擔心的瞧了瞧她。
院子里無樹蔭遮掩,程可佳也只能在屋檐下站一站,她轉頭問大喜說:“大顧娘子和小顧娘子去哪里了?”
長園原來的兩位粗婦,她們嫁的都是顧家的家生子,長園里的人,漸漸以她們男人的年紀大小來稱呼她們。
大喜瞧一瞧院子里已經挖出來的樹洞,她笑著說:“她們一個去尋園丁過來看一看樹坑深淺如何?
一個去閑居那里去瞧一瞧,想看一看,以后樹回來后,也能夠學著照顧一些。
小姐說過閑居那里的樹種得好,既不占地方,樹又不喜生蟲,樹蔭下又能安置桌椅。
我覺得大顧娘子和小顧娘子都是實心眼的人,主子只要吩咐一聲,她們就能夠一心一意去做好事情。”
程可佳笑了起來說:“她們要不是這樣性子的人,也不會一直留在長園里做活。”
程可佳和顧佑則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她還是瞧得明白,顧佑則這樣的人,他還是喜歡身邊留肯實干的人。
程可佳想起顧佑則來,她又是輕嘆一聲,從前顧佑則還愿意多寫信與她,如今她嫁進來后,那信只見到過一封,而且是特意寫來說明不能歸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