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稍稍明亮,都城門外,已經有長長的隊伍排成好幾行,正等著進城門。
顧佑城一行人都穿著不打眼的粗布暗衣,他們跟著排在隊伍中間,他們都有意護著中間那輛簡陋的馬車。
馬車上面坐著兩位文弱窮書生和一位粗布衣裳的年輕女子,還有幾乎滿車的繪畫布料和書冊。
車廂里面的味道其實不太好聞,粗布衣裳略有幾分嫌棄的低聲說:“這些東西,其實可以另外裝一車,我們何必要坐在這輛馬車里面。”
兩位文弱書生里面,年輕的那一位牛年,他瞧一瞧年紀大書生倫元芳那是滿臉不耐煩又不得不忍耐的神色。
牛年有些慌張的解釋說:“先生,我家小妹是不識字的粗陋女子,我以后會用心的教導她。”
倫元芳深深的瞧一瞧牛年,自他在半路上遇見前來尋找他的女扮男裝的妹妹后,這一路上,牛年的行事受他妹妹的影響,是越發的有些沒有章元芳瞧著牛年輕搖頭說:“我當不起你的先生,我和你,只不過同行了一路,在路上無聊的時候,我和你說了說一些功課方面的事情罷了。”
牛年的妹妹牛琴聽倫元芳如此說,她長舒一口氣說:“倫夫子說得對,我哥哥是我們那城里面有名的才子,不是誰都能夠當他的先生。”
牛年的臉紅了起來,低聲訓斥牛琴說:“你啊,坐井觀天,我們那小城能有多大,這世上會讀書的人太多了。”
牛琴昂著頭說:“哥哥,可是那些人都沒有你有本事,你會測量,你還記得許多的樹木。”
牛年已經不敢抬頭去瞧倫元芳的神色,他低垂著頭,跟牛琴說:“我這邊事情完成全,我們便回去吧。
你年紀不小了,我和你嫂嫂的婚期定下來好幾年,如今她那邊也快過了守孝的日子,我成親后,讓你嫂嫂為你尋一門合適的親事。”
牛琴手搓著衣角,她紅著臉低聲說:“哥哥,其實不用去旁處為我尋親事,我覺得那一位壯士便不錯。”
倫元芳一臉果然如此的神色,牛年是滿臉不相信的神色瞧著牛琴說:“你相中了誰?”
牛琴悄悄的扯開車廂門簾,她的手指往顧佑則處指一指,羞紅臉說:“哥哥,我覺得那位顧家小哥不錯,我瞧著他對我有意。”
倫元芳一下子笑了起來,他的心里暗暗慶幸著,這一路上,這位小女子一直瞧不上他。
瞧瞧她瞧上的人,別人從頭到尾都不曾理會她,最初的時候,那位顧家小哥兒是直接表示要把牛琴由當地官府安排派人送回原地。
只不過牛年不放心,而且牛琴又很是哭鬧不休,然后倫元芳那時節又不小心的心軟了那么一會,他也幫著求了情。
倫元芳后來想起當時顧佑則瞧著他的眼神,都覺得實在有些瘆人。
顧佑則是直接問倫元芳:“倫先生,萬一上面許可下來,你一定會后悔你這一時的心軟。”
顧佑則當時跟倫元芳說過話后,他又去跟牛年說了,要他一路上看好牛琴。
如果有任何的偏差,他和他的同僚都不會介意對女人出手。
倫元芳最初是不后悔的,牛琴處處表現出來的勤勞和體貼,讓倫元芳感覺到生活方面的輕便。然而顧佑則這一行人在得到上面的通知后,他們一起行走的時候,他們從來不曾把牛琴看在眼里,不管牛琴如何的討好或者故意的扮嬌弱,他們都視若無睹。
牛琴在最后一程路的時候,她已經拖下來決定好的行程,而且她的確是跟不上隊伍。
牛年最后還是決定把她留在返回路上的小城里面,而且他請顧佑則去與官府說一聲。
顧佑則在此事上面沒有為難牛年,他很是直接派人與當地官府聯系了。
顧佑則一行人原本很是尊敬倫元芳,大家都認為倫元芳太有才華,他做的是大事情。
行伍的人,歷來佩服真正有才華的人,倫元芳最初表現出來的才情,的確是驚艷了大家。
只是后來牛琴的到來,顧佑則一行人瞧見倫元芳那種處處有心照顧牛琴的心思,偏偏他也只能照顧好自己,大家瞧著倫元芳便心淡下來。
大家對待牛年其實也很是友善,只是誰也不曾想過,他竟然會在離家前留了書信給家里人,而且他還能讓家中妹妹尋到了他。
顧佑則知情后,他完全是大怒,他瞧著牛年的神色冷峻,問:“你們當地官府的人,他們是年紀大了,他們容易忘事,而且還那眼神不好使了吧?
他們沒有與你交待清楚嗎?我們是秘密出發,這一路上,除去與當地官府聯系補充一些必需品外,我們是不許聯絡任何的人。”
牛年完全不敢說話,牛琴是有心想上前解釋,只是她給人用劍直接擋在外面。
顧佑則一行人的心里面明白著,如果牛年是在路上書信給家人,那他們這一趟任務最終就是完成后,從上到下都不會有功勞,反而會受到處罰。
顧佑則一行人對牛年和牛琴兄妹都不敢放松警備的心思,牛年說他是在書信里隨意猜了猜大約會去的幾個地方,可是顧佑則一行人都是出發后才接到的通知。
牛琴瞧著容貌普通,就是女扮男裝也是非常的粗糙,能夠讓人一眼瞧得出來。
可是就是一個的年輕女子,聽說她識少數一些字,她能夠一路尋到牛年,實在讓人對她不能放下心來。
牛年對倫元芳的解釋,他們家已經無長輩,他走了,獨留一個妹妹,所以他交待的仔細了一些,這才給了牛琴機會追著來。
倫無芳正是因為這一點,而對牛年和牛琴兄弟心軟下來,他幫著這對兄弟說話,甚至于說,這一路上,縱然是慢一點,但是他可以仔細一些繪制地貌特征。
顧佑則一行人對倫元芳的敬佩仰望之情,就這么一下子全塌了下去,他們依舊尊重倫元芳,在他繪圖的時候,大家也會仔細上前去尋問,只是有些事情,到底是有些不一樣了。
倫元芳的心里面那可能不明白,他覺得他是君子坦蕩蕩,他自然也知道,這一行人,的確一個個還是有幾分文才的,至少他們都能夠瞧明白他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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