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濃濃,申時,程可佳在房里坐著,大喜急急的行了進來,程可佳瞧著大喜的肚子,她一臉不贊成的神色。
程可佳微微皺眉頭沖著大喜說:“你總是忘記你是一個孕婦的事實,那我就安排你回家休養著。”
大喜連忙停下腳步,她緩聲說:“主子,我慢慢的走,你先前說過,等到下雪后,我再回去安養身子。”
程可佳瞧著她,說:“那你說一說,有什么事情值得你這般的歡喜,都不顧自個的大肚子了?”
大喜滿臉歡喜的神色說:“主子,我覺得姑爺要回來了。
剛剛,景閣那里送來了一份菜,然后摘星閣也送來了一份菜,現在大房那邊也送來一份菜。我瞧著只怕別的地方,一會也會跟著送菜過來。”
大喜面上有著真正歡喜的笑容,秋天到了,顧佑則還沒有回來的消息,程可佳瞧著和從前沒有什么兩樣。
可是大喜的心里面是越發的揪心,她在主子面前,還要忍著裝出一臉無事的樣子。
大喜歡歡喜喜的瞧著程可佳,只覺得自冢主子很快便能夠苦盡甘來過平順的日子。
小丫頭福布一臉歡喜的進房來,說:“小姐,小姐,我和你說,他們都說已經聽到姑爺回來的消息。”
平時福布要是說錯了話,大喜總會板正一張臉訓導她,現在她聽見福布的話,她是笑得比程可佳還要揚眉吐氣。
程可佳瞧一瞧大喜面上的笑容,再瞧一瞧小丫頭福布面上的歡喜,她的心里也暗自舒了一口氣。
初秋的時候,顧佑則不曾回來,而且還不曾有消息傳來。
顧家已經有人在說閑話,那意思里多少帶出了幾分,顧佑則那是在心里面嫌棄了程可佳,恰巧尋了這樣的一個大好機會在外面借機會多避一避。
程可佳是當閑話聽了幾耳朵,她自小瞧著程家三老夫人和錢氏妯娌過的日子,其實她對婚姻要少了那么一份向往。
如程家三老夫人所言,男人的話,你不必太過當真全聽入耳朵,一個女人在夫家立足的根本,那便是要照顧好自個的身子,然后有機會的時候,再多生幾個孩子。
程可佳是從程家女人們的身上,感受到程家三老夫人的話,那全是高瞻遠矚的大實話,她有些話暫時理解不了,程可佳也把那些話記在心上。
程可佳沒有把閑話放在心上,這一輩子,她是沒有別的機會,那她自然是要和顧佑則好好的相處。
長園里的氣氛一直很好,大顧娘子和小顧娘子在外面聽到閑話,她們很是生氣,但是只要進到長園,她們和平常一樣的行事。
大顧娘子和小顧娘子有心反駁過外面傳閑話的人,只是顧佑則這一直沒有消息,她們說得再多,反而惹來更加多的一些閑話。
大顧娘子和小顧娘子實在是氣極,然而大喜現在的情況,明顯是不能真正主事的人,她們去跟廚娘們說話。
廚娘們聽大顧娘子和小顧娘子的閑話后,她們笑了起來,說:“這樣的不傷骨頭的閑話,別人愛說,由著去吧,最好傳得主子們全知道,再好好整一整家風。”
大顧娘子和小顧娘子有些擔心的問:“你們不怕少奶奶聽到閑放,她的心里會不高興?”
廚娘們很是大氣的表示,說:“我們家的小姐從來是擔得起大事情,姑爺如果待小姐有心有情意,他知道這些事情后,他只會對小姐更加好。
姑爺如果對待小姐只是一般般,不管如何小姐也是他的嫡妻,他為了自個的面子,也會對小姐有補償。”
程可佳很是安心的過日子,她過得太過自在了,自然又有她不顧及在外夫婿的閑話傳出去。
程可佳無意當中自然是聽到那些有心的閑話,她特意去尋顧四夫人說話。
她問顧四夫人說:“伯母,我一個進門還不足一年的小媳婦,我是踩了長房那一只后腳根,他們怎么不依不饒的沒完沒了?”
顧四夫人瞧著程可佳搖頭說:“等到則兒歸家了,什么都好了。”
程可佳自然明白顧四夫人的話,她現在還不曾有孩子,她在夫家地位都還不曾落到實處。
程可佳瞧著顧四夫人直接說:“伯母,我們家里的家風都不象行伍人家的爽朗,我瞧著是要比我娘家的家風還要來得細膩纏綿不休。
我日后有兒女后,我還是讓他們多與舅家多走動,可不能受我們家的家風影響。”
顧四夫人瞧著程可佳片刻說:“可佳,你如今也是顧家人,你說話的時候,還是要顧及一些,可不能與你母親一樣,那樣舒服那樣來。”
程可佳瞧著顧四夫人笑了起來,說:“伯母,我母親那是真性情,我其實很羨慕母親過的日子。
可惜我的性子還是顧及的事情太多了,也許再過幾年,跟母親學一學本事,我也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顧四夫人瞧著程可佳輕搖頭說:“可佳,你聽我一言,你是沒有你母親那樣的好命,她是家中的小兒媳婦。
而你們這一房里面,你是長媳婦,你一定要穩住。”
程可佳輕輕的嘆氣說:“伯母,當長媳婦的日子真不舒服,難怪我祖母一直說,小將軍什么都好,可惜是家里的長子。
我祖母說,我還好嫁進來的時機不錯,如今家中有伯父伯母主事,我還是可以跟著自在好些年頭。”
程可佳沒有想過顧四夫人會出面做什么,而是她的心里面明白著,顧大老太爺兄弟三人年紀大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人,都只想著讓他們瞧見一家和樂的情形。
端娘氏跟程可佳說過,三位祖父在的時候,不管如何,家中的長輩們都不會喜歡小輩們太過張揚了一些。
程可佳明白端良氏的意思,她就是受了一些委屈,她也不能直接去尋長房說話,而是要當成不知道一樣,大家還是滿臉歡笑相處著。
程可佳好奇的問顧四夫人說:“伯母,你說長房大伯母和大嫂對家里的那些閑話,她們是真不知情,還是故意裝出不知情?”
顧四夫人瞧著程可佳嘆息說:“可佳,這般較真,你的心里只會更加的不舒服。
別人能夠裝傻,我們也能夠裝出不知情的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