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夫人的突然的離去,對顧家的人都有大的影響,顧家大老太爺的身體原本便不太好,如今是越發的不好起來。
長房的人,原本因為顧大夫人的白喜事,忙得連傷心悲哀都忘記,現在又因為顧大老太爺的情況,他們更加是腳都停不了的忙碌。
二房和三房此時也跟著忙碌起來,各種的人情來往,花氏只能把手上的事情分下去,只是人手還是顯得有些不夠用。
程可佳在一旁瞧著都替花氏心焦,顧二夫人妯娌們的輩份高,花氏不方便直接安排事務給她們,她只能把事情分化給妯娌們,偏偏有些事,她又不放心別人去處理。
程可佳懷孕,妯娌們都照顧著她,她便居中接手一些事務,漸漸的,花氏把更加多的事務交給她。
程可佳不居功,而且她的行事作風低調,花氏的心里跟著松了一口氣。
偶爾在無人的空隙里,她跟程可佳也能夠說一說心里話,她說:“我不會學我婆婆,我要早早把事情交給長子媳婦的手里。”
程可佳只是聽一聽花氏的話,程家三老夫人提過,她為什么會放心的把管事權利交到錢氏的手里去,因為那個時候,她已經完全有把握兒子兒媳婦會孝順她。
程可佳和大侄子媳婦的年紀相近,兩人難得有機會相處,就是在這一次的白喜事忙碌中才有接觸的機會,她瞧得出來,大侄子媳婦明顯是一個能干的人。
或許能干的人,在年青的時候,都有一個毛病,她們瞧不上那些不太能干的人,對那些人也無法心服口服。
程家三老夫人從前這般跟程可佳說的時候,是因為程可佳惋惜,她做不了那個最為能干的人。
但是程家三老夫人卻欣慰程可佳在年紀少少的時候,她便能夠明白天外有天的道理。
程可佳都能夠瞧明白的事情,花氏自然是瞧得出來長子媳婦的心思,她如何會放心把管家權利完全的放下去。
花氏跟程可佳如今只是這樣的一說,她瞧得明白,程可佳不是那種多事的人。
程可佳的確不是多事的人,她對長房的人,總有一種深深的顧慮,她總覺得顧家長房的人,他們行事非常的不靠譜。
顧家大夫人的事,原本可以只忙上四天,可是她娘家的弟弟們舍不得她,白喜事便忙了十天。
顧大老太爺這時節也緩了過來,顧家人的心里跟著松了一口氣。
十天后,顧家人忙完顧大夫人的事情,長房的人,那腳都是飄著在走,二房和三房的人,也沒有輕松到那里去。
程可佳在長園輕舒的睡了一天,顧佑則是在那天早上去了營地,他已經把延期的假期,以至于他瞧著程可佳都是滿臉的內疚神色。
他把下月的假期提前用了,他又要一月不能歸家。
程可佳瞧著他的神色,她輕輕的嘆道:“則小哥兒,你只要在我生孩子的時候,你守在我的身邊,旁的時候,你無法在我的身邊,我不會怨你的,你職責所在,你忙的全是正事。”
顧佑則早上動身的時睺,他不曾驚動程可佳,他去景閣尋顧五夫人說了話。
顧五夫人在這些日子也很是辛苦,她瞧著顧佑則直接說:“你走吧,可佳這里我會瞧著的。”
顧家長房接連休息了三天后,他們才真正要去面對顧大夫人離去的事實。
顧大老爺仿佛之間也老了許多,顧佑健有些擔心他,然而顧大老爺反過來勸顧佑健說:“你母親走的時候,她很是平靜,我替她高興。”
顧佑健瞧著顧大老爺低聲說:“父親,弟弟接到消息后,他也許會趕了回來,只是他再也見不到母親了。”
顧大老爺瞧著顧佑健嘆道:“我已經叫人寫信給你弟弟了,要他在駐地守孝盡孝意。”
顧佑健瞧著顧大老爺半會后,低聲說:“父親是擔心月氏會借著機會一起回來?”
顧大老爺輕輕的搖頭說:“我不擔心,月氏那樣的性子,如果她一定要不回頭,有人在這時節收拾了她,我也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顧佑健瞧著顧大老爺低聲說:“父親,如果弟弟趁著這個時機再回來,我覺得也行。”
顧大老爺瞧著顧佑健輕搖頭說:“老大,他和你不一樣,他自小就心懷大志向,可惜他遇不到好的機會,偏偏在婚姻上面還不太順利。
如今他是打定了心思,有心在外實干幾年,不管將來結果如何,他都不會后悔的。
我和你母親曾經說過,如果我早去的話,我也不想影響到秀兒,而你母親那時節也順著我的話,她表示了同樣的意思。
我從來不曾想過,你母親會走在我的前面。果然這世上有時候會發生的事情,總是讓人意想不到。”
顧佑健瞧著顧大老爺低聲說:“父親,我還想尋成氏來問一問,她那一天和母親說的話。”
顧大老爺瞧著顧佑健輕搖頭說:“你和我都瞧得明白,成氏只是最后和你母親說話的人,在她的后面,管事婦人和丫頭們其實也是見過你的母親。
她們都說了,你母親那一天和成氏說完話后,她表現得非常高興。”
顧佑健輕輕的點了點頭后,他又低聲說:“父親,我心里面明白著,只是我瞧見凱弟和成氏的時候,我的心里就不太舒服。”
顧大老爺瞧著他,輕點頭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這種想法,你五叔和五嬸還有凱兒夫妻也會跟你是差不多的想法。
你母親主動召喚人來說話的,凱兒陪著你一道來,你母親還安排他走人,你母親想和成氏說一說話,她心里面高興啊。”
顧大老爺想著顧佑凱的話,從此以后成氏大約是怕聽了“福氣”兩字,因為顧大夫人最后說她有福氣,可是她嫁進門的第二天,便面對了顧大夫人突然離去的事。
成氏這還是堅強的性子,換成是別的年輕小女子,只怕當日便受不住這樣的沖擊。
顧佑凱出門當差去了,成氏當天沒有出院子門,各房也都靜閉院子休息。
顧家各房人都在安靜的休養,成氏這一天最終還是生病了,她在午睡過后便高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