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可佳瞧一瞧顧四夫人后,她一直沉默著,直到兩人坐上馬車后,程可佳方低聲說:“我二祖父的身邊一直有妾室,我在娘家的時候,聽人說他們老夫妻常有口角爭執。”
顧四夫人面上原本有的傷懷神色,剎那間收了起來,她頓時想明白,為何程家人在她感懷程二老太爺夫妻情深的時候,一個個面上都露出驚訝神情。
顧四夫人好一會后,她低聲說:“唉,果然有些美好的事情,就那么隨便的聽一聽傳言便好,千萬不要去深究內里別的事情。”
程可佳聽她的話,她輕輕的嘆一聲后,低聲說:“或許夫妻之間的事情,也不象我們看到的這般簡單。”
顧四夫人瞧一瞧程可佳后,說:“依照家里從前的行事,我們家的人會在后日正式來你們家一趟。”
程可佳輕輕的點了點頭,她低聲說:“辛苦伯母陪我來了一趟。”
顧四夫人輕輕的搖頭說:“不辛苦,這也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程可佳的心里面卻明白,顧四夫人不陪她走這一趟,她也一樣無話可說。
顧四夫人和程可佳回到顧家后,兩人都各自梳洗后,她們幾乎是前后腳走進景閣。
顧五夫人那時節正哄著扁嘴的顧定揚,她見到程可佳進來輕舒一口氣,說:“季哥兒如今知事了,我都快要哄不住他了。”
程可佳伸手接過顧定揚,小人兒一臉委屈神情瞧著她,那眼淚都已經在眼眶里打轉,程可佳瞧著很是心疼起來。
她低聲跟顧定揚說:“季哥兒,母親出門前可是跟你說過的,我只去那么一會便回來的。”
顧定揚直接把頭埋在程可佳的肩膀處,程可佳安撫的輕輕拍一拍他的背。
顧四夫人進來后,她瞧見到這一幕,那眼里都有著喜悅的神情,說:“我瞧著季哥兒是越發的知事了。”
顧五夫人迎了顧四夫人坐下來,她低聲說:“嫂嫂,辛苦你了。”
顧四夫人瞧著她微微的笑了笑,然后低聲跟顧五夫人說了說去程家的見聞。
顧五夫人聽說程家二老太爺因為程家二老夫人沒有了而生病,她很有感懷的跟顧四夫人說:“我不曾想過男人對妻子還能有這么的深情。”
顧四夫人瞧一瞧顧五夫人眼里的神情,低聲說:“這位老太爺的身邊一直有妾室。”
“又是一個沽名釣譽的虛偽君子,在這樣的時候病一場,還能贏得一場好名聲。”顧五夫人聽顧四夫人的話后,她很是不屑的說。
顧四夫人瞧著她輕搖頭,低聲說:“這一趟幸虧是我去了,如果是你去了,我還擔心你說話太過實在了一些。”
顧五夫人瞧一瞧抱著顧定揚出了房門的程可佳,低聲說:“可佳可是傷心了?”
顧四夫人輕輕的點了點頭后,低聲說:“哪里會不傷心,畢竟去的是她的祖輩。”
顧五夫人瞧著顧四夫人輕嘆起來,問:“嫂嫂,那則兒要不要同我們家一起去一趟?”
顧四夫人瞧著顧五夫人輕點頭說:“我已經派人送信給則兒,至于什么時間,等到長房那邊的安排吧。”
顧大夫人沒有了后,長房和三房的關系由最初的尷尬相處漸漸的緩和下來,只是長房的人多少還是不太愿意見到成氏。
而成氏其實也是不太樂意見到長房的人,兩邊人都互相避忌一些,長房和三房的關系反而接近了一些。
顧五夫人對長房的安排如今放心了許多,顧家的家底薄,顧家的男人們在外面又表現得寬松,其實顧家還真沒有多少家產值得各房人去爭搶。
顧佑健的妻子花氏比她婆婆想得通透許多,她在事務安排上面也肯用心一些,二房和三房因此也愿意在一些小事情上面不去爭持什么。
顧四夫人和程可佳還在景閣,花氏已經主動來景閣說去程家的安排,果然如顧四夫人所說,花氏把行程安排在后日,她說這樣親家那邊正好沒有那般的事情多。
顧四夫人點頭夸贊花氏行事妥帖后,花氏又跟程可佳說了一番安慰話后,她方離開了景閣。
花氏出了景閣后,她又轉了路口后,便輕舒一口氣跟身邊的管事婦人低聲說:“那人沒有在景閣,我心里便松了一口氣。”
管事婦人自然明白花氏說的是誰,其實下面的人,一個個都認為成氏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一些,原本她有好好的一個靠山,結果轉眼間便沒有了。
花氏如今的事情不少,顧大老太爺和顧大老爺父子的身體都不太好,只不過顧大老太爺的身體不太好是家中人人皆知的事情。
顧大老爺這邊身體不太好,僅僅是長房人知道的事情,顧大老爺嚴厲下令長房人不許外傳他的身體狀況。
顧佑健和花氏夫妻因此操心不少,顧佑秀在外地,可那邊傳來的消息,顧佑秀夫妻不和,夫妻兩人已經各居一院各自生活。
花氏的心里面如火一樣烤著,可是她管著一個家,她面上還不敢露出任何的不好出來。
花氏到了這個時候自然是不會學著顧大夫人行事,她有意把一些家事交到長子媳婦的手里面去處理。
花氏的兒媳婦關氏進門前,可是經過顧大老太爺和顧大老爺精心挑選的人選,在行事方面是要比花氏周全許多。
只是關氏是顧家女人里面的輩分最低的那一位,顧家眼下又不曾往上提輩分,她在家里其實是說不上話。
她便一心一意幫襯著花氏打理好家里事情,對花氏不曾注意過的小地方再彌補一二。
關家原本是舍不得把這樣的一個能干女兒嫁進顧家來,只是顧家的家風實在不錯,關家最終還是同意下來。
關氏初初嫁進顧家后,她是處處的小心翼翼行事,實在是她頭上的長輩們太多,她們當中若有人瞧著她不順眼,都可以憑著長輩的身份壓制她。
然而時間長了起來,關氏感受到她輩分小的好處,上面的長輩們待她都有幾分慈愛心思。
顧大夫人沒有以后,花氏掌管著顧家的內宅事務,她放權給關氏的時候,關氏最初是推辭不接受,她擔心這是婆婆給她設置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