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可佳只是笑瞧了顧佑則幾眼,低聲說:“好,你說的,我和你的歲月還長,我們兩人慢慢走,都不用急著在這一時來證明什么。”
顧佑則瞧著程可佳的神情,輕搖頭低聲感嘆說:“女人果然不能太寵,一寵,她便容易在男人面前漲了氣勢。”
程可佳微微的低頭笑了起來,低聲說:“你快瞧一瞧季哥兒在哪里?”
顧佑則隨意的望了望,說:“他們大約去了前面正門口去了,我們慢慢行過去,正好屹弟迎了新人入門來。”
程可佳在這方面深信顧佑則,他們兩人慢慢的往前走,一路上,自然是遇到許多人,然后又停下來說上幾句話。
顧佑則的臉雖然冷,可是擋不住他的人氣旺,這一路上,好象遇見到的全是認識他的人。
程可佳跟在顧佑則的身后,她是一臉溫良的笑容,然后是顧佑則說任何的話,她都是笑著立時應承下來。
顧家來往的親友們漸漸瞧著顧佑則的神情,便有些不太對勁起來,他們原本覺得顧佑則在公事上面非常有本事,這在家里的本事總會有些不同。
結果大家瞧來瞧去,程可佳分明是事事依從著顧佑則行事,顧佑則在眾人面前直言:“她在家里安安靜靜的過日子,我在外面便能夠放心當差。”
程可佳在一旁快快的點頭,低聲說:“夫君所言甚是。”
程可佳初初嫁進來的時候,顧佑則不在家里,她還是好好的和顧家來往熱情親友們好好的磨合了一番。
顧家來往的人家里面,有些婦人為人行事非常的熱情,而且是不管彼此關系的遠近,她們都能夠快速的與你交心,然后和你坦然討論旁人家的家事。
她們仿佛天天暗藏在別人家的床下,對別人家的家事非常的了解,而且她們說話極有渲染力和扇動性。
程可佳初初是信了她們的邪,只覺得那些人家的事情真不少,那么秘密的事情,竟然都愿意四處張揚,實在都是一些有膽氣的人家,都到了不要臉面的地步。
只是她向端良氏考證的時候,端良氏一臉正色跟她說:“弟妹,她們這是欺生,她們知道你不了解她們的為人行事,才敢在你面前胡言亂語。”
端良氏跟程可佳好好的說了說這些婦人的本事后,程可佳聽后震憾不已說:“我活了這么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一群比說書人都要有本事的人。”
端良氏瞧著程可佳一樣是非常的感嘆,只覺得程可佳在娘家的日子過得太過平順,她要換成她娘家那般的生活環境,只怕隔不了幾日,她就要長一次見識。
端良氏對程可佳很有愛護之心,她因此常常會跟程可佳談及一下各家的一些奇缺事情。
她跟程可佳感嘆說:“我們這樣的人家,一個個都擅長陽謀,就是要討論那些人家不太好的事情,她們也只會擺在明面上說一說,從來不擔心當事人家尋一門來找麻煩。
反正文武人才家里都有,要文,女人們上,要武,家里兄弟侄子們多,男人們此時不出面收尾,還能夠等到何時?”
程可佳驚訝后,她細細想一想又覺得好笑起來,果然是痛不在自個的身上,還是能夠幸災樂禍的笑一會。
程可佳把這些事情當成趣事,她回娘家的時候,她悄悄說給程家三老夫人聽,然后程家三老夫人聽后一樣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程家三老夫人感嘆說:“有本事的女子,還是要嫁進這樣的人家,時不時可以上手痛快的捧上幾回。”
程可佳聽程家三老夫人的話,她都愣了起來,說:“祖母,你贊成婦人多言多手?”
程家三老夫人聽程可佳的話笑了起來,搖頭說:“不,婦人多是非易給家里惹禍,但是婦人在自家里能夠動手,我想一想都覺得痛快。
可惜我這一輩子就這樣的過去,年青的時候不曾活得那樣的痛快過,現在我想要活得痛快一些,可惜我已經沒有那種活力了。”
程可佳暗自輕舒一口氣,幸好程家三老夫人骨子里溫雅,她也不過是羨慕一時,她不是那種會動手的人。
程家三老夫人瞧著程可佳低聲叮囑道:“佳兒,你在夫家要是受了任何的委屈,你記得,你是有上手的機會。”
程可佳目瞪口呆的瞧著程家三老夫人看了又看說:“祖母,我可打不了幾個人,我還是不動手為好。”
程家三老夫人笑瞇瞇的瞧著程可佳說:“古娘子教你的小本事,你可要認真的練習起來,隨時準備著,也許有用得上的一天。”
程可佳只覺得自她出嫁之后,程家三老夫人大約是少了人陪之后,她的心態完全的放飛起來。
程可佳悄悄跟錢氏提了提,結果錢氏聽后贊同道:“你祖母如今這樣的年紀,她自然是想如何自在如何來。
她自個都能夠想得明白,我們當兒孫的人不攔著她,由著她去,反正你祖母又不是那種倚老賣老的老人家,她行事還是有格調。
我如今都想著過些年,我要能夠多跟你祖母學一學這些本事,將來我在家里昂著頭行事,再也不受你伯父的窩囊氣,那種再也不用容忍下去的日子,我想一想,都覺得日子有了盼頭。”
程可佳瞧著錢氏面上的神情,低聲尋問:“大伯母,大伯父又惹你生氣了?你與我說一說,我幫你去跟祖母說一說。”
錢氏瞧著程可佳輕輕輕的搖頭,她的眼里有淚光閃動,說:“他沒有惹我,只是你姐姐與我說,夫家有人說,她的父親都是這樣的人,她怎么能夠那般的去要求男人身邊無二色。”
程可佳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變,說:“大伯母,你把這事跟哥哥說了嗎?”
錢氏輕輕的點頭說:“我說了,你哥哥和嫂嫂說要去好好的問一問。
你姐姐說,何必費心去問,如果姑爺已經起了那個心思,那就由著去,我們程家人,旁的不多,可是風骨總有那么一根存在。”
程可佳瞧著錢氏低聲說:“姐姐有說是誰嗎?”
錢氏輕搖頭說:“你姐姐不肯說是誰,你哥哥說,也不用她說是誰,他會尋機會去問一問姑爺,是不是家居生活太過平淡了,他想過得有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