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可佳瞧著端良氏頗有些感嘆道:“嫂嫂,不著急,她眼下正是最為錦繡的時光里,再緩上十幾二十年,那時差不多能夠見分曉?”
端良氏瞧著程可佳笑了,說:“弟妹,你這話說得有些象我祖母喜歡說的話。”
程可佳望著端良氏同樣的笑了,說:“嫂嫂,我是在我祖母身邊長大的人,我祖母最會開解人,我聽得多了,自然會跟著學一學。”
端良氏聽程可佳的話,她若有所思的笑了后,頗有些感慨說:“我和她差不多的年紀,兩家有來往,自然會有比較。
其實原本只是性格不和的兩個人,我也不曾想過要和她交好。我們各自嫁了人后,她還要在人后說我嫁得不好,我嫁得好與不好,我又沒有主動上門尋她什么事情。
我這也是一時提起來有些生氣,可是仔細的想一想,我何必去跟那樣的一個人計較這些小事情。我事事心想事成,如今都快有第三個孩子。她好象才懷上,如今是男是女還不知道。”
端良氏提及孩子的事情,她滿臉笑容,夫婿再把那人捧在手上,那人好幾年不曾有懷孕動靜,想來那人的日子,也不曾象外傳的那般好。
程可佳瞧著又眉開眼笑的端良氏,她暗自輕輕的搖了搖頭,端良氏最大的憤怒,大約也只到這種地步,這樣的人可以長相處。
端良氏和程可佳又提及別的事情,她有些好奇的跟程可佳說:“弟妹,你說我現在如果來學習琴棋書畫,會不會太晚了一些?”
程可佳瞧一瞧端良氏面上還有幾分認真的神情,她想一想輕輕搖頭說:“不晚,你要有心學習,不管幾時想學琴棋書畫都不晚。”
端良氏瞧著程可佳臉紅了好一會后,她低聲說:“弟妹,那你和我說一說,我是不是有機會把琴棋書畫學得精致出眾?”
程可佳聽端良氏的話,她仔細的想了想后,她跟端良氏一臉認真神情說:“嫂嫂,許多的事情,有天分的人,只要用了心,都會學得比一般人快而且學得還好。
一般的人,如果在琴棋書畫上面沒有天分的人,又有心想去學一學,勤能補拙也是能夠學到一定的程度,至于能夠學到那種地步,那是各有各的機緣。”
端良氏一臉苦惱神情瞧著程可佳說:“弟妹,那你看我是有天分的一般的人,還是完全沒有天分的人?弟妹,你在琴棋書畫上面算是有天分的人嗎?”
程可佳瞧著端良氏笑了起來,輕搖頭說:“嫂嫂,我是沒有天分的一般人,我在琴棋書畫方面只是出于有興趣的去學了學,我學得自然不太好。
嫂嫂在這方面有沒有天分?大約要等到你用心去學的時候,那些懂行的人能瞧出幾分,而我在這方面眼光不太好,我可不敢隨便誤導了人。”
端良氏難得神懷嚴肅的想了想后,她跟程可佳一本正經的說:“弟妹,我想跟你學彈琴,我只學最基礎的指法,我只用來自娛自樂,我沒有別的更高要求。”
程可佳瞧著端良氏輕輕的搖頭,說:“嫂嫂,我要拒了你的要求,我在這方面是教不了人的。
彈琴,最基礎的指法,我水平不能為人師,萬一我教錯了,你將來喜歡彈琴,又常有機會彈起來,你的手指便容易受傷。”
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
程可佳在這方面是不敢托大,她非常的誠懇跟端良氏解釋了一番。
端良氏皺眉頭瞧著程可佳說:“我只是跟你學一學胡亂的彈法,這也不行嗎?”
程可佳輕輕的點頭,她一臉正色說:“不行,嫂嫂,別的事情,能夠應承你的事,我都會隨口應承了你。
獨獨這樣的事情,我不能隨意的應承你。萬一你在琴技上面有天分,偏偏在最初的時候,讓我給帶著走了岐途,將來就是遇明師,你再改過來,在琴技上面都會留有痕跡。”
卓大老爺跟程可佳很是義正辭嚴的說過,做學問的事情,是絲毫的馬虎不得,有時候,他寧愿得罪人,他也不愿意因一時的心軟,而誤了別人的前程大事。
這世間千里馬和伯樂的故事不少,然而誤人子弟的傳言一樣不少。
卓大老爺兄弟能算得上名師,可他們在教導學生的時候,也一樣有短板的地方,所以卓家兄弟一樣會給那樣有獨特之處的學生,轉而介紹合適的夫子。
端良氏瞧著程可佳一臉為難神情說:“弟妹,那你有沒有這方面的人介紹一下,我每天只學一那么一小會便行。”
程可佳瞧著端良氏輕輕的搖頭說:“我不識那方面的人。”
端良氏瞧著程可佳瞪大眼睛說:“那你舅母們和表嫂們的琴技如何?”
程可佳瞧著端良氏笑了起來,說:“我舅母們和表嫂們在這方面也無長處。
她們嫁進我舅舅家后,有興趣的人,便跟我舅舅們或表兄們學了學,都不曾用心思去學精,只不過是有心捧一捧身邊人的場子。”
程可佳想起卓三夫人說學彈琴的趣事,她完全是把琴當菜板用,很快的彈壞了她舅舅心愛的琴,別人是弦壞,她是因為力氣大了,然后順帶給琴板上面留了些許縫隙。
程可佳瞧一瞧端良氏不相信的眼神,她想一想把那事隱了名號說給端良氏聽。
端良氏聽后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說:“你家那人一定是我們武將人家的女子,才會這般的有力氣。”
程可佳笑著輕搖頭說:“我舅舅家跟武官人家從前是沒有任何的牽扯,舅母們和表嫂們都是平常人家的女子。”
端良氏聽程可佳的話,她仔細的想一想自家的事情,她理解程可佳的話,普通人家的女子少有讀書認字的現象,程可佳的舅舅們和表嫂們在這方面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情形。
端良氏想學習彈琴的心思既然已經起了開頭,她這一會便無法熄了下去。
她有心向程可佳打聽,程家可有這方面的人才。
程可佳笑著跟端良氏說:“嫂嫂,如果要教導針線房的事情,我院子里面的管事婦人都可以為人師。但是彈琴這事情上面,程家眼下是尋不到合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