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顧佑凱的院子里,大家依舊守候著,房間里,總算傳出一聲低低的嬰兒哭聲,那聲音很快又沒有了。
滿院子里的人,幾乎是提著心靜候著內里傳出來的聲音,大家心里是七下八下,這一時什么都不敢想,只盼著新生兒平安。
穩婆很快滿臉喜氣出來的報平安,成氏早產平安生下一女,母女情況都還不錯。
程可佳輕舒一口氣,這是大好的消息,她轉頭瞧向韓氏,低聲說:“天色已經晚了,新生兒這般情況,我明天再過來。”
韓氏如今是瞧著程可佳行事,顧佑屹早早跟她說過,她要是心里沒有底,她就跟在程可佳身后行事,遇到不知道的事情,她只管問程可佳要意見。
韓氏最初跟程可佳相處,她還是不敢那般的放肆行事,只是她和程可佳相處的時間越長后,她的心里面反而是越發的相信顧佑屹的話。
程可佳為人行事坦坦蕩蕩,韓氏有事只要尋問她,她知道,便會明確的回答,而她對那些不太了解的事情,她也會跟韓氏說明尋那些人會有明確的答案。
韓氏在嫁進顧家之前,她擔心過許多的事情,她的家世實在是太低了一些,她想過她在顧家最初的時候要沉得住心氣過日子。
韓氏都做好要過許久不順心的日子準備,然而她嫁進來后,顧佑屹待她是用足了心思,在許多的事情上面,他都非常用心的教導她。
他們夫妻相處的時候,顧佑屹對待從來端著沒有高高在上的姿態,他是以一種平和的態度對韓氏。
韓氏和顧佑屹相處得越久,她的心里是越發佩服身邊人的品性,她跟娘家人悄悄的說過,她是真正的落在福窩里面過好日子。
韓家人卻一直提點韓氏說:“我們家日子是差了一些,可是我們家從來沒有攀高的心思,你只管安心在夫家過日子,我們娘家人不會給你添麻煩。”
韓氏聽娘家人說話的時候,她想一想也跟著笑了起來,說:“顧家能夠幫得上的事情,大約就是家里人有人想要從軍的事情,我們家的人,又不曾有那樣的心思。”
韓家人不語,韓氏過后低聲問過她母親,結果聽說了,她的侄子們因為她嫁進顧家,他們曾經動過心思想要從軍,只是很快給家里人壓制下來。
韓氏知情后,她只是笑著輕搖頭說:“世上那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你家姑爺日日早起練武,我聽他說,他們兄弟只要上了五歲,便日日早起辛苦的磨練身手。”
韓氏是不知道顧佑屹的本身有多高,她一直羨慕老人們閑話里說的那些高人可以在房頂飛來飛去。
她問顧佑屹是不是這般的有本事,顧佑屹笑瞧著她說:“我們跳幾個臺階是正常的事情,可是誰沒有事情,在屋頂上面跳來跳去。”
韓氏和程可佳越來相處得自然后,她悄悄的問了問程可佳,結果程可佳一臉坦誠神情說:“弟妹,我還聽說過一種高人,他們可以踩著樹葉飛了起來。”
韓氏瞧著程可佳直接問:“大嫂,真有那樣本事高的人高人嗎?”
程可佳想一想輕輕的點頭說:“我覺得一定有這樣的高人,只是我們普通的人,這一輩子是見識不了這種高人。”
古娘子跟程可佳說過,這樣的高人一般隱藏得深,他們哪怕在你的身邊走過,你也不會對他們有任何異樣的感覺。
只有那種半桶水本事的人,他們才會喜歡張揚得天下人皆知,他們是極有本事的人高人。
程可佳經過成氏這樣的妯娌后,她對韓氏是深有好感,小弟妹為人坦誠,從來不以自家娘家的家世而有任何的防備心思。
韓氏是坦然的同妯娌們提起在娘家生活的趣事,程可佳和妯娌們對那種農家生活都了解得淺,反而是通過韓氏更加的明白農人的不容易。
程可佳最服氣韓氏的一種本事,不管成氏怎么轉著彎子說著一些話,韓氏都能夠只聽進她樂意聽的好話,至于成氏那話里別的意思,她好象從來不曾聽進去過。
程可佳對待成氏和韓氏面上是一碗水端平,只是成氏的心里面卻覺得程可佳偏心了。
成氏當著程可佳和韓氏的面,她不只一次的想要提起這個話題,只是程可佳和韓氏都沒有聽明白她的意思。
程可佳自然也不會急急就走人,她已經在成氏房外候了那么久,三百六十里的路,只余下最后一步,她總是要等著長輩們發話下來。
顧四夫人妯娌歡喜的互相瞧來瞧去,她們是有心入內去瞧一瞧新生兒,只是大夫進去看過后,他出來跟顧四夫人妯娌打了招呼,那意思相當的明白,新生兒剛剛出生,還是不易多見人、
顧四夫人轉頭吩咐院子里的小輩們全回去,她和顧五夫人進了房間看新生兒。
程可佳和韓氏跟在眾人身后往外面走,大家都互相靜悄悄的望一望對方,天色很黑,其實互相是瞧不見對方的神情,只能依靠感覺去想象對方的神色。
在半路上,在要分開的路口,總算有人說了一句心里話:“凱弟妹母女平安,我們今晚都能夠好好的睡上一夜。”
程可佳微微的笑了,韓氏則輕聲說:“大嫂,我們明天幾時來看二嫂嫂?”
程可佳想一想說:“我們先去景閣,然后聽從母親的安排行事。”
天色暗了,長園的人都在候著程可佳,等到她們聽見好消息后,大家不約而同的輕呼一口氣,總算是聽到大好的消息。
程可佳去瞧了瞧顧定揚兄弟兩人后,她回去梳洗躺下來,只覺得這一天很是漫長,幸好最終的結果相當不錯。
客院里面,顧秀麗夫妻聽到成氏平安生女的大好消息,夫妻兩人都長舒一口氣,顧秀麗歡喜的落淚說:“她還好平安,要不然,我都要成了大罪人。”
她男人瞧著她面上的神情,想一想,在此時可不能隨意的安慰她,他一臉正色跟顧秀麗說:“娘子,你以后說話行事的時候,你還是要注意一些,說一半實話,再想一半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