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隨有心跟顧佑則再解釋一下,可是他仔細的想一想顧佑則的話,他也認為顧佑則言之有理。
客房的桌上花瓶里插著兩三枝盛開的花,顧佑凱低垂著眉眼,在長隨回來后,他低聲問:“他跟你打聽了什么?”
長隨把顧佑則和他的對話完整的說給顧佑凱聽后,他頗有些窘意說:“主子,我瞧著大爺是真心的關心主子,我只說了我知道的事情。”
顧佑凱輕輕的點了點頭,說:“你不說,他還會再尋人問,你說了,他就不會再問了。此事也罷了,日后也不會有人再提及。”
長隨有心想跟顧佑凱再說幾句話,只是他瞧見顧佑凱面上分明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長隨只能夠在心里長嘆一聲,然后默然的退下去。
顧家飄起藥香味,自然引來一些關心的尋問,程可佳笑著跟鄰居夫人們解釋,小叔子自外地經過陽州城,在路上太過辛苦了,有些傷了身子骨。
夫人們因此又送了一些補身的藥材給顧家,程可佳這是收也不是,這不收反而人情味也跟著淡了下來,她最終決定只收那些一般的藥材。
至于那些珍貴的藥材,她跟人一再解釋后,他們一家人來的時候,便隨身攜帶了一些,所以夫人們只能順理成章的把送出去的禮物再接收回去。
經了這一次的事情,夫人們對于程可佳為人行事有了一個新的認識,程可佳的不貪心,又懂得為人處事,還是讓夫人們對她有了更加好的印象。
程可佳收下來的藥材,都是一些家常需要用的荮材,其實送禮物的人,有真心實意的人,也有隨大流的人,程可佳兩天后往各家送了新做出來的點心。
顧佑凱在客房居住著,顧定揚兄弟常去陪他,叔侄三人閑著無事的時候,總是一日三趟在街上的來回走動。
鄰居們瞧見后,男人們會跟顧佑凱打一聲招呼,女人們自然只會跟顧定揚兄弟說一說話。
顧佑凱過后跟顧佑則說:“大哥,這一條街上的人也太過熱情了一些吧?我瞧著都不太象文官的行事。”
顧佑則瞧著顧佑凱笑了起來,說:“陽州府的知府為人端正,他下面的官員行事自然不會太過出格,再說了,文官歷來最會做表面文章,我又擋不了文官的路。
你大嫂愿意和鄰居夫人們友善相處,你來這么一趟,大家自然是愿意表現出親善一面讓你對陽州城的體會更加的深一些。”
顧佑凱瞧著顧佑則低聲說:“大哥,你說,我還來得及申請外調的事情嗎?”
顧佑則瞧著顧佑凱輕輕的搖頭說:“凱弟,這事你心里有數,你根本不用來問我,你都知道答案的。”
顧佑凱微微的低頭下來,低聲說:“大哥,在外面的這些日子,我是真的悔了,我那時節不應該不珍惜你說的那個機會,那一次,我要是去嘗試了,不管最后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后悔。”
顧佑則瞧著顧佑凱輕聲道:“你現在知道后悔從前的事情,那你把身體趕緊的休養好后,你回到都城后,你安心當差,再也不要給自己再一次后悔的機會。”
顧佑凱苦笑的抬頭瞧著顧佑則低聲說:“大哥,你是不是心里面一直在罵我是懦夫?”
顧佑則瞧著顧佑凱輕輕的搖了搖頭說:“我如果不曾成親,或者說,我成了親,可是我遇到的不是你大嫂,我大約不只是在心里面罵你懦夫,我當著你的面,也會那樣的罵你。
可是我成了親,我遇到了你的大嫂,我對她日久生情,我便知道有的事情,來的時候,我們是控制不了的。
凱兒,我能夠理解你當時對那女子生情的心思,但是我接受不了,你在那時節,你忘記了你已經為人夫,而且家里面還有一個嬌弱的女兒,你太放縱你的想法。”
顧佑凱微微的低垂眉眼,低聲說:“大哥,我被人算計了,那女子因為我的家世,所以算計了我,那些相遇,那些示好,也不過是一家人合起來的演戲。
我的確心動了,我甚至于想過把她帶回家去,我或許給不了她名分,可是我愿意善待她,我甚至于想好最后的一條路。
可惜我想得再好,我面對的都是虛情假意。顧將軍請人調查了事實,我方明白,我竟然給那樣的女子哄騙了。
她有青梅竹馬,兩家原本有意定下親事,只不過是因為她的年紀還小的原故,便這樣的拖了下來。
她是知道實情的,她在我的面前卻不曾露一絲口風,我后來直言,我們顧家是不允許納妾,她如果跟了我,她當不了妻,她要當妾,我只能夠自請把我這一房分出去。”
那女子原本是不相信顧佑凱的話,后來她家的人想法子跟顧將軍打聽,顧將軍也是如此說法,那女子便很快的嫁給了青梅竹馬。
顧佑則聽顧佑凱的話后,他輕輕的點頭說:“凱弟,我覺得你遇到這事情,其實是挺好的一樁事情,你除去傷心和丟了面子外,你別的再無損失。”
顧佑凱有些憤憤不平的瞧著顧佑則說:“大哥,你瞧著我一次又一次的遇到這樣的女子,你對我就沒有多余的同情心嗎?”
顧佑則瞧著顧佑凱輕輕的搖頭,他是真心的在這樁事情無法同情顧佑凱,那樣的小算計,顧佑凱如果心思穩定,那個小女子如何哄騙得了他。
他大約是自我感覺太好了,所以遇到有人那般的示好,他便心花怒放不已。
顧佑則輕輕的笑著說:“凱弟,我們小的時候,大伯與我們說,這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
其實在男女的事情上面,我覺得其實也是差不多的。雖然說感情這樣的東西,我們是摸不著的,來了,便來了,去了,誰也留不住。
我覺得感情還是需要雙方配合,你待她無心,她就是再努力,除去收獲了傷心外,她也得不到什么。可是你待她有意了,自然她那些故作的示好,都能夠被你認定是真誠實意。”
顧佑凱聽顧佑則的話一臉懵然神情,好半會說:“大哥,你的意思我對那女子其實沒有我想象的情深,對吧?”
顧佑則認可的輕點頭,顧佑凱如果對那個女子真的有他表現出來的深情,那一家人只怕也不敢就這樣的把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