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最熱的時候,顧佑則一行人還在趕往都城的路上,原本他們一行人可以再快一些趕回都城,只是大家一路上總是遇到一些事情,一路停停走走,總算把都城最熱的一些日子走過了。
顧佑則對路上的各種耽誤,他是習以為常的態度,他還安慰程可佳說:“夏天里,天氣火熱,這一路上趕得急,人就容易生病。”
陽州城的軍士們也是一臉輕松淡定的態度,程可佳私下里問顧佑則的時候,他輕輕的笑了,說:“我們這一路停停走走,就是因為他們的原故。”
程可佳瞧著顧佑則面上的神情,她無心追問太多的事情,她只是輕輕的點頭說:“哦。”
顧佑則瞧著程可佳面上的神情,他微微的笑了笑,他想一想還是跟程可佳低聲說了能說的一些事情。
陽州城軍士跟著鏢隊同行去都城,明面上是去都城要接受受訓,但是暗地里,他們有別的事情要做。
顧佑則自認為解釋得有些多,程可佳想著每一次鏢隊停下來休息的時候,那些軍士都不曾跟他們住進同一家客棧。
而且鏢隊有兩次都是突然的說要停下來多休息兩天,那兩天里面,顧佑則一直陪在她和顧定曦的身邊,顧佑則對接近他們母子身邊的人,都有很重的防范心思。
那兩家同行了大半路,三家人都還處在陌生同路人的地步。
程可佳在停下來歇息的時候,她遇見過好幾次那兩家的女主人,她們一個是精致裝扮用華麗的面紗遮著面孔,她遇到所有的人,都是昂起頭當成不曾看見一樣。
而另一個衣著樸素,就是防風塵也只是面上隨意用了一塊薄面巾,她從來不抬頭望人,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仿佛是怕踩壞地上螞蟻的樣子。
程可佳的衣著打扮舒服自在,她只考慮在趕路的時候,最主要是要穿著方便行走。
再美的衣裳,在灰塵飛揚的路上,也很快就會暗淡下來,她瞧過那位女人每一次下車都是換了一套裝束。
程可佳因為那女人的舉止,她悄悄跟管事婦人說:“我們的人別太過靠近那一家人。”
管事婦人輕輕的點頭,她也瞧見那家的女主子,左一身華服右一身華服,這一路上,她都沒有見過那家女主子穿過重復的衣裳。
管事婦人悄悄把她觀察的事情說給程可佳聽,程可佳聽后很是有些震憾說:“她家的生意想來特別的興隆,一般人家,那可能會備下這么多的衣裳。”
程可佳覺得那婦人有這個功夫,她應該等到去了都城后,她再這樣左一身右一身的去換著穿上街。
她這樣左一身右一身在灰塵滿滿的路上來來去去,趕路人的心里面,再美麗的女子加上美麗衣裳,都不如清涼干凈的水和新鮮的食物。
程可佳后來都不曾再去關注過這兩家人,既然大家都無心交際,想來大家都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程可佳打心眼里覺得輕松起來,她在這個時候,她還不知道顧佑則特意在外面放話,他只是普通軍士,他不過運氣不錯恰巧姓了顧。
正好陽州城顧將軍一家人要回都城,需要一家年紀差不多的人家掩護。
他便想法子借機跟著去一趟都城,顧將軍一家人在陽州城門口后,其實已經悄悄離了鏢隊,而留下他一家人跟著鏢隊慢慢行。
顧軍士向外表示,他妻子的陪嫁厚實,他妻子非常高興可以去都城探望科考留在都城為官的兄長。
管事婦人后來跟程可佳說的時候,程可佳的眼睛都快瞪得圓了起來,說:“我們一起從陽州城出發,將軍又不曾改過姓氏,將軍的長相又不曾改變過。
這樣明晃晃的事情,這一路同行那么久,那不兩家人都能夠給誤導?”
管事婦人瞧著程可佳輕輕的點頭后,她低聲說:“主子,其實最初那兩家大約沒有懷疑,只是將軍每天都抱著三少爺在馬上,而且主子又不是那種喜歡端著的人。”
管事婦人更加不想說,顧佑則和程可佳在小城里挑選的那些小物件,瞧著都不太值錢,只不過是看著新鮮特別而已。
程可佳慢慢的想明白過來,她最初接受了顧佑則的意見,她輕易不離馬車,過后,顧佑則有事的時候,那兩家人已經相信了顧佑則放出的風聲。
因為鏢隊一路前行,有時候突然通知要停下來歇一會,都是鏢隊和軍士帶隊商量決定,顧佑則通常只是在一旁聽一聽,他從來不參與任何的意見。
顧佑則跟程可佳說過,鏢隊的領隊有經驗,而帶隊的軍士是他相信的人,他們的決定不會錯,他何必在這個時候去做多余的附和。
在半路上,顧佑則跟程可佳說過,那兩家都不值得結交,一家人太過張揚,一家人太過小心謹慎。
夏天的夜晚,在野外里欣賞到最美的星空,顧佑則會指著天上星星,他教程可佳認北斗星。
顧佑則夫妻帶著孩子一直不太習慣身邊跟隨著太多的人,在野外,自然也不會有人圍著他們一家人。
那兩家人瞧在眼里,過后兩家的女主子瞧著程可佳的時候,差不多都是視若無睹的情形。
程可佳經受過陽州城夫人們的熱情后,她再一次經受這樣的漠視,她的心里由最初略略不舒服,到后面變成非常的自在坦然。
程可佳跟顧佑則輕聲說:“我在陽州城都快習慣了身邊都是熱情人,我都在想,我回到都城后,我要慢慢的習慣家中那種安靜的家居生活。
如今在路上遇到這樣的兩家人,同行一路,到最后還是陌生人的體驗,我覺得相當的不錯,我現在便很冷靜了。”
顧佑則瞧著程可佳輕輕的笑了起來,說:“佳兒,你知道我最初瞧著你和夫人們在一處的情形,我的心里面都有些不敢相信,因為我知道你不是那種熱情的性情。
我一直擔心你是為了我在忍受,后來我瞧著你的確是因為夫人們好相處的原故,我才放心下來。”
程可佳瞧著顧佑則微微的笑了起來,說:“夫君,我最初是不太習慣她們熱情的態度,后來我是真的喜歡她們的熱情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