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瞧著程可佳低聲問:“你那位妯娌和嬸嬸之間是真交情嗎?”
程可佳笑瞧著寧氏想一想,她滿臉誠實神情說:“大嫂嫂,眼下瞧著她和我母親的交情很真誠,時間長了,則不知道發展。”
寧氏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顧家就沒有糊涂人,你那位小叔子為人行事不糊涂,你那位妯娌就是想糊涂,只怕也是不成的。”
程可佳想了想跟寧氏說:“我那妯娌的心里面最重要的事,她想要懷孕,只要有了喜事,她這一次絕對不敢再折騰什么事。”
寧氏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顧家輕易不會休妻,可是你那妯娌如果一直不知事,她又無法再生育兒子,你那小叔跟她感情再不好,顧家人是不會介意和離的。”
程可佳輕輕的點了點頭,顧五夫人私下里和程可佳提過這種擔心,成氏如果和顧佑凱一直感情不好,他們又沒有兒子,顧佑凱對成氏的包容大約也沒有幾年的時光。
程可佳瞧著寧氏只是笑了笑,低聲說:“顧家和成氏世交關系,一般的情況下,是走不到那種地步,當年月氏如果不是娘家哄著往前走了一步,其實也不會到那種和離的地步。”
都城很大,你這一生一世可以一直避開不想見到的人和事。
都城其實也不大,只要你有心,或者不必你有心,只要旁人有心,你還是能夠聽到一些人的故事,哪怕那人和那事,你不想聽,可是風聲一樣能夠吹到你耳朵邊來。
有關月氏的消息,不管是顧家還是顧家的姻親們,都一再跟外面的人表示,不太想知道月氏的事,但是旁人出于關心還是跟他們說一說。
月家已經到達了流放的地方,聽說在半路已經折了兩人,等到目的地的時候,又有兩人不行了,而且那個地方生活艱難,月家的人從頭來,只怕能夠活下來的人不多。
月氏懷孕在夫家,她的心情不快,然而她的新夫哄了她一些日子后,他的心情跟著不舒暢起來,他又遇到一個性情活潑的丫頭,一來二去,月氏新夫動了納妾的心思。
如果月家還跟從前一樣的情形,月氏新夫大約是會在明面上一直守諾下去,月家如今無人在都城,月氏新夫跟月氏商量。
月氏瞧著新夫的臉,瞧了好半會后,她終是慢慢的點了點頭,說:“夫君說了對她無意,只是憐憫她對你的一片真心,那我也跟夫君學一學,我也成全她的一番情意。”
月氏新夫歡喜收了妾室,月氏在房里獨坐一夜,第二日,等到夫婿提前來,小妾隨后來敬茶,月氏勉強接了小妾敬上的茶水。
只是這一日她懷孕的反應大,她下午便睡,一直睡到第二天的天明。
月氏這一胎懷得極其不安穩,她的妯娌們原本和她相處不來,如今這般的情形,大家反而同情起她,也不在她的面前多說話。
寧氏自然不會跟程可佳提月氏懷胎不安穩的消息,她只是跟程可佳提了提,月氏新夫納妾的事情。
程可佳面上無任何意外的神情,月氏新夫當日敢在月氏是有夫之婦的時候,他和月氏就有了情意,他后來毀約也不是什么怪事。
月氏種下的苦果子,她如今慢慢的收獲著,她的日子長,那苦只怕會更加的長。
寧氏想去看望程家三老夫人,她們兩人慢慢在路上走,一路上,遇見到好幾個陌生的面孔,程可佳低聲跟寧氏說:“大嫂嫂,這幾年家里添了一些人。”
寧氏輕輕的點頭,低聲說:“近幾年,有些老仆歸家養老,他們家又給補進來幾個,瞧著都還老實著。”
程可佳瞧著寧氏很是佩服說:“大嫂嫂,你如今也容易,家里的事情多。”
寧氏輕輕的搖頭說:“我其實喜歡家里人多事多,如今家里人已經有心想要搬出去居住,我們一方面想守著祖宗的規矩行事,一方面,我們也能夠理解他們的想法。”
程可佳明白寧氏說的是那一家的事情,嫡二房自程家二老太爺夫妻先后離世后,嫡親的兄弟相處不來,兄弟兩人有心讓兒子們提前遷居出去,他們兄弟依舊居住家里面。
程恩賜跟程可佳提了提,他認為程恩奮和程恩獻兄弟兩人不地道,他們把兒子們安排出去,他們擺明了是有心想讓嫡長房幫著養老。
程恩孟和木氏的意思,他們是遵守祖宗定下來的規矩,別的事,他們便不曾多提一提。
程可佳悄悄跟程恩賜說,其實伯伯們要是跟著一道搬出去,我覺得嫡長伯伯和大伯母大約還是有幾分可能答應下來。
程恩賜當下就笑了起來,說:“他們盤算得太過精明,他們一心一意想讓自個的兒子少了他們的拖累,他們留在家里面又能夠享受家里的照顧,而且還能夠在私下里幫著兒子們得好處。”
程可佳當下聽了后,她微微皺眉頭跟程恩賜說:“父親,幸好我們嫡三房不是這樣的人,要不然那得多惡心人。”
程恩賜瞧著程可佳笑了起來,說:“你祖母一直跟我們說,有時吃虧就是占便宜,世上那可能所有的好處,獨獨一人全得到,那是不可能的事,就是可能,那一定是祖上積了大德。”
寧氏跟程可佳感嘆了程可柔和程可美嫁人后的日子,她頗有些感嘆說:“父母不貪圖厚利,一般兒女的親事都能夠平順下去。”
程可佳聽說程可柔姐妹的事情,她卻沒有寧氏這么多的感觸,她跟寧氏笑著說:“大嫂,這兩位姐姐只要在夫家穩住了,她們便吃不了什么虧,她們這是習慣性跟家里人訴苦。”
寧氏瞧著程可佳一下子笑了,說:“你大哥也是這般跟我說的,說她們要真的日子過不下去了,她們絕對有法子最后讓夫家人跟著一道難過起來。”
程方子認為姐妹里面,只有那對姐妹在行事方面是真的吃不了什么虧,就是吃虧了,她們事后一定會想法彌補回來。
寧氏覺得程家的女子都做不到那種地步,她們自小生活的環境和身邊的人,注定她們為人行事做不到最絕的地步。
程方子認可寧氏的話,嫡二房就是重利了一些,在兒女親事上面,也不是那種完全不顧兒女生死的人,所以程家人不會走到絕路,自然做不到最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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