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外面的辦公室內。
這是肖潤芳和曹禺第一次看來看手術。
但是陳滄并沒有因為他們的到來就做出什么舉動。
在他現在，躺在床上等待手術的小姑娘才是今天的主角。
肖潤芳和曹禺看到小姑娘的時候，著實被嚇了一跳。
沒有鼻子，兩個空洞的如同懸疑電影的畫面讓兩個成年人感覺到極度不適。
包括此時的譚繼山和譚正陽，都是這樣。
李鍇忽然說道：“今天這臺手術其實已經是第二步了。”
“陳教授來了以后，先對患者進行了異體剝離手術，他其實現在已經很辛苦了。”
譚繼山這個時候忽然說道：“異體移植全鼻再造手術不難，但是……把異體畢竟是異體，而且一直的范圍比較大，所以想要和原本皮膚形成一個天然的，看似沒有界限的鼻子，難度很高是很高的！”
這個時候，大家都才想起來，譚老爺子以前也是臨床出身的。
但是，這個時候，李鍇忽然說道：“我覺得陳教授應該能處理好。”
“畢竟，他是2019年世界年度最佳整形醫師，我覺得……應該問題不大。”
聽見李鍇這話，頓時幾人愣了一下。
肖潤芳這邊是忍不住內心一緊，忍不住擔心起來：這整形領域似乎還沒有來大佬呢，不會來吧……
而曹禺則是眼睛再次亮起來。
他現在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一件大事兒！
想到這里，曹禺內心打定了主意，等陳滄出來以后，好好和他聊一聊。
而譚繼山聽見這話，卻忍不住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深藏不露！
譚正陽已經大腦死機了。
現在對他而言，難度已經超過了他高中時候閱讀理解的范疇。
畢竟……兩個部長站在手術室外面等陳滄，這樣的榮譽，有誰有過？
這一份驕傲，可是誰也比不上的。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被自己找了麻煩。
一時間，譚正陽不知道是驕傲還是十分傲嬌……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
陳滄此時根本沒有太多心思去考慮其他的事情。
他的眼里只有趙思涵此時的鼻子。
全鼻再造術一般需要的皮膚組織主要是皮瓣，大多數使用的是額頭的。
但是趙思涵的鼻部缺損十分嚴重，想要單純靠自體皮瓣移植手術的話，很明顯皮膚不夠，會在額部供區遺留游離植皮的痕跡，影響面部美容。
拆東墻補西墻這很明顯是不合適的一種處理手法！
其次的使用假體進行手術。
但是假體的話，對于還是一個小姑娘的趙思涵來說，是有些不合適的。
而且不僅是成長屬性，很多方面都有不足。
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異體移植全鼻再造。
這樣既有助于面部神經的再分布，還能讓外面修補更加完善，而且對鼻腔機能來說，效果更好。
楊清和趙思涵的父親都隱瞞了使用異體移植的真相。
但是看著陳滄，趙思涵小聲說道：
“叔叔，那個……給我鼻子的姐姐是不是真的死了……”
一句話讓陳滄愣了一下。
他想撒謊，隱瞞真相。
可是……
看著趙思涵天真的大眼睛，陳滄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這其實就是醫學倫理學的范疇了。
每一個異體移植，都可能來自于一個死去的人。
在很早以前，異體組織和器官的主要來源是無人認領的死刑犯。
現在異體移植逐漸完善起來了，國家也形成了這樣專門的組織，民間也有一些自發的，和灰色的。
不僅是陳滄，就連準備手術的龔代珍等人也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這還是第一次有患者問這樣一個問題。
平日里對答如流的他們，現在發現這個問題好難回答。
陳滄也只能說道：“她選擇了去幫助更多的人。”
趙思涵聽見之后，頓時哭了。
她覺得自己是一個累贅。
是一個需要被照顧的人，就連自己的鼻子也要被人捐贈。
陳滄見狀，忍不住安慰道：“其實，她也感謝您給了她一個再次呼吸這個世界的機會。”
趙思涵忽然笑了起來，漏出潔白的牙齒，鼻子的缺損沒有影響她微笑的魅力。
只是，卻更加讓人心疼。
“謝謝叔叔，也謝謝她……”
鼻子的位置很特殊，位于顏面正中央！
甚至鼻子的美觀程度決定了一張臉的美觀程度。
而他的功能更是十分重要，外鼻分為鼻根、鼻梁、鼻尖、鼻翼部分。
鼻部整形是面部整形最復雜的一部分，因為鼻子需要考慮的東西很多。
比如外鼻長度為顏面長度的1/3，鼻尖高度為鼻長度的1/2。
甚至還要考慮到鼻唇角、鼻面角、鼻額角等諸多因素。
準備一番之后，手術準備開始。
龔代珍和陳滄共同做好準備。
全麻過后，護士準備好配血500毫升，做好準備。
普通的鼻部手術難度不大，整形也不難。
但是趙思涵的損傷是真的麻煩。
一旁取來的異體皮膚還在冷藏。
因為沒有血供，常溫情況下，血管神經細胞都會發生衰老壞死。
而這邊則是率先對趙思涵的鼻子進行清理起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恢復，已經開始出現了肉芽組織，但是這些需要清理掉。
整個過程看起來很猙獰。
醫生和屠夫的唯一區別的就在于目的。
陳滄清理完畢之后，開始觀察著趙思涵的面部情況，開始思考起來如何處理。
皮瓣的血管有誰來提供？
皮膚大小如何設計。
鼻梁的高低、角度、鼻翼……等等，都需要提前做好準備。
陳滄看著趙思涵的面部發呆。
周圍的人看著陳滄直勾勾的盯著傷口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好奇。
“開始測量和計算嗎？”一旁的大夫問道。
陳滄搖了搖頭：“不用了，測出來的沒有靈魂，按照患者的面部形態來走吧。”
一句話讓大夫忍不住愣了一下。
沒有靈魂是什么鬼？
就連龔代珍也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陳滄……
可是接下來，陳滄就真正的告訴了患者，什么樣的手術才是有靈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