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暉覺得自己一切都是命，都是定數！
貧窮、富有、疾病、健康……
八十多歲的老人被移到了病床上。
周圍全是關心的目光。
他明白。
自己七十歲以前，是家里的負擔，就連孫子都不愛跟自己一起。
村里人說自己不合群，一個老農民，還想做畫家。
可是當自己的畫起來以后，一切都變了！
何暉覺得，老天待自己不薄。
這輩子也知足了。
手疼？
他沒有那么矯情。
人到八十，糊涂就是裝出來的了。
他們心里門兒清。
自己就是這群人的搖錢樹，政治籌碼。
所以，何暉畫的很少。
文人都有骨氣。
他也有。
如今，自己也該歇歇了。
“梁主任，救救我爸！等他好了，我送你一幅畫！”何暉的兒子是這么說的。
梁熊點頭，不可置否的虛情假意的笑了笑：“我盡力！”
周圍的領導也是盯著梁熊。
“梁主任，何暉一定要好好救，他太重要了……”
“對，梁主任，拜托了，以后必有重謝！！”
各種各樣的話在梁熊耳邊響起。
梁熊一一應付，似乎輕車熟路。
“趙主任，你跟我來吧！”梁熊對著新市人民醫院趙楠說道。
趙楠一聽，連忙點頭，一行人直接到了手術室。
他們需要提前進行造影檢測。
明確患者的情況之后，再進行手術。
何暉全程一言不發，直到進了手術室，趙楠和梁熊換衣服的時候。
趙楠這才說道：“梁主任，您別對何老爺子有偏見，他人真的不錯！”
梁熊頓時愣了一下。
他看著趙楠，滿是以后。
趙楠嘆了口氣，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梁主任，我也是醫生，我雖然不如您這么厲害，但是人情世故我也見多了！”
“您剛才的樣子……我也有過，我也見過。畢竟……我比您要大五六歲。”
趙楠今年五十六歲了，而梁熊這才剛剛五十。
“其實，老爺子并沒有想要找關系什么的。”
“他來了醫院的時候，房顫發作，直接昏迷了，再次醒來的時候，以為自己要死了！”
“偷偷地告訴我，醫囑他已經寫好了，就在他口袋里！”
“他全稱都不讓別人動他的口袋。”
“手術之前，他擔心自己下不了手術臺，讓我看了醫囑。”
“他從來沒想過用自己的特權來頤指氣使或者說要求您給他手術，他在進入醫院的時候，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說到這里，趙楠嘆了口氣：“這真的是一個平素的老爺子。”
“那么高的身價，一幅畫大幾百萬上千萬，可是一身衣服不到百十來塊。”
“他的醫囑說他還藏了十幅畫，是想要捐給國家博物館五幅畫，賣五幅畫，讓個村里的路再修修，多蓋幾所學校……”
聽完趙楠的話，梁熊頓時愣了！
他有些動容。
真的有這樣的人嗎？
兩人換了衣服，進了手術室。
何暉睜開眼睛，有些渾濁，他看著梁熊，忍不住笑了起來，笑的很淳樸，很簡單。
這個笑容，就讓梁熊信了八分！
“麻煩你了，專家……”何暉笑著說道，他不知道梁熊名字，但是知道，省里面肯定要給他找最厲害的醫生！
所以，他叫了一聲專家。
梁熊笑了笑：“您老人家才能稱得上是家！”
何暉嘆了口氣：“我就是一個農民，也就會畫一些花鳥魚蟲……”
“小時候村里長大，出去打工了就畫家鄉……”
“哎……”
“這輩子不虧了！”
何暉說了幾句，就閉上了嘴巴，因為他看見梁熊已經開始做起來檢查。
半個小時以后，檢查做完，片子出來了。
梁熊認真看完之后，松了口氣。
趙楠見狀，面色一喜：“能做嗎？”
梁熊點頭：“應該可以！”
何暉笑了笑：“專家，你別有心理負擔，可別把我當什么畫家，成功失敗我都不怪你！”
“我雖然不懂醫，但是我知道……做手術和畫畫一樣，總不可能每一次都畫好了。”
看見何暉這么坦然，梁熊忍不住笑道：“老人家，您放心吧，手術沒問題的！”
說完，梁熊這邊去安排手術。
因為提前就做好了準備，所以大家都很順利。
此時時間距離剛剛發病已經過了五個小時。
雖然十二個小時以內都可以康復，但是……神經壞死之后，對于普通人或許影響不大。
但是對于一名畫家來說，卻不一樣！
梁熊也想做好這一臺手術。
一切準備就緒。
手術室內人很多。
此時外面的辦公室內也聚集了一大群人等待手術開始。
他們有何暉的家人、有官員、有領導……唯獨沒有醫生。
他們看不懂手術，但是他們想要看到成功。
朱潛沒有陪伴他們，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譚立國作陪。
因為提前做過檢查了，這些都不需要再做。
但是，有個東西，梁熊需要親自來做。
他拿著通知書找到了患者家屬，認真說道：
“手術是有風險的，老人年紀也大，還有風心病，房顫……最危險的情況是……”
這些情況都需要一一告知，哪怕患者聽了以后不高興。
何暉的兒子和領導們紛紛笑著說道：
“梁主任出馬，一定沒有問題的！”
“對，梁主任可是華西的主任，國內介入的頂級醫生，您要是做不好了，可沒人能做好了！”
沒錯！
這些人就是喜歡戴帽子。
梁熊笑了笑，他不吃這一套，這是笑著說道：“這里簽字，準備手術。”
何暉的家人一聽，一個個面色陰沉，但是還是簽了字。
手術開始。
梁熊熟練地在肘窩的地方進行了一個S形狀的切口。
隨后開始熟練地分離肱動脈。
這些很流暢，但是外面的眾人擔心的說到：“可別傷到……”
手術慢慢進行，所有人都很擔心！
當梁熊手持F4直徑導管深入的時候，影像圖形之下，眾人忽然發現，導管沒有辦法沿著畸形的血管深入了！
看見這一幕，梁熊也愣住了！
這說明什么……
說明這一段血管的順應性和普通血管不一樣，為什么會這樣？
手術一下子沒有辦法深入了！
ps：一會兒還有，但是大家早點睡吧，明早在看……或許明天中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