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近,當世絕世之劍。
本就是把品階極高的法寶,又被天下第一劍修燕離以橙級養劍術溫養至極限。
如今,它的實力有多么的可怕,已無法估量。
按照貓南北的猜測,劍氣近在獨立存在的情況下,或許不弱于閉死關前的大師兄燕離!
這等絕世之劍發出劍鳴聲后,不只是整個魔宗的所有劍類法寶俯首稱臣,而是所有法寶的器靈皆保持安靜,對它感到十足的恐懼!
路潯劍心內的小劍倒是依舊不服,但也只是心中不服而已,沒以往那么跳了。
很明顯,就連它也對劍氣近感到恐懼!
現在,藏山的禁制已經解除。
劍氣近發出嘹亮的劍鳴聲后,那恐怖的威壓自山頂向下襲來,站在山腳下的魔宗弟子們皆被這股威壓給壓的喘不過氣來。
而就站在臺階上的季梨則體會最深,因為她離劍氣近最近。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岳鶴山都感到心驚。
“師尊的這把佩劍,今天是怎么了?”岳鶴山有些沒想明白。
路潯手持劍鞘,手指輕輕的在劍鞘上敲擊了一下。
劍鞘上的兩根黑繩飄動了起來,然后猛地向前一揮。
這動作,像極了老婆大人在威脅妻管嚴的老公,隔空對他做著打巴掌的手勢。
轉瞬之間,劍鳴聲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漂浮于山頂的劍氣近微微向后縮了縮……
——慫了。
路潯看了劍鞘一眼,輕聲道:“等會要不要我跟桂伯說一聲,帶你上藏山與它小聚?”
他此言一出,山頂的劍氣近立馬向前探了探劍身,似乎很是期待。
怎料劍鞘上的黑繩漂浮了起來,左右搖晃了一下,如同搖頭。
在山頂漂浮著的劍氣近猛地震動了一下。它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色彩。
路潯嘴角微微抽搐,他總覺得像在看倫理劇。
感覺丈夫在挽留,妻子卻執意要離婚。
這年頭,器靈間都有情感糾葛了嗎?
他實在是想不通,劍鞘明明在我手中的時候,沒什么脾氣的啊。
明明又黏人,又好說話,還愛撒嬌。
難不成這劍氣近曾經是一把渣劍?
“算了,懶得想了,關我屁事。”路潯在心中道。
他只是沖著季梨微笑地揮了揮手,道:“沒事了,不用怕,繼續登山吧。”
“嗯。”季梨點了點頭后,便開始拾階而上。
她往前走了三步后,便被藏山上的大霧給籠罩了起來。
山下的人如果只是用眼睛看的話,已看不到她的身影。
事實證明,像季梨這種天賦好,看起來也憨憨的漂亮妹子,很受法寶們的青睞。
她雖不像林蟬那般,登山之后,所有劍類法寶都激動到顫抖。但是,她這一路拾階而上,沖她示好的法寶還是有不少的。
各式各樣的法寶都有,劍類法寶也不在少數。
“路潯說,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就拿一把好劍。”季梨喃喃自語。
路潯的每一句話,她都會放在心里。
心上人的話,在說出來的那一刻,就是在心里的。
季梨左看右看,對于藏山上的每一樣法寶都很有興趣,畢竟……也沒見過多少大世面。
這等琳瑯滿目的法寶,她還是頭一回見到。
“怎么還有肚兜啊!”季梨萬分驚訝。
這肚兜還怪好看的,就是看著小了點。
她就跟參觀博物館似的,邊走邊看。看到賣相好看的法寶時,她會多停留一會兒。
畢竟是個顏控晚期的資深顏狗。
走著走著,她便來到了藍裝的區域。
對于大部分的魔宗弟子們來說,能在這片區域里有所收獲,便已能感到心滿意足了。
等她走到上品靈器的區域內時,一件防御類法寶吸引到了她的注意。
而這件法寶明顯也看中了季梨。
山腳下的路潯在感知到這一切時,嘴角微微抽搐。
因為這件法寶正是他玩暴躁大棒俠這個號時的招牌法寶——初見。
這是一件青藍色的外袍,很漂亮,很出塵。
它賣相極佳,穿起來又帥又有安全感。
路潯是在52級時,于某處遺跡內獲得的它,估計它原先的魔宗主人,是死在了遺跡內。
可當他今生登山之時,這件曾經的招牌裝備,卻對他毫無反應,并沒有選中他。
——不若初見。
“其實季梨如果選它的話,也還不錯。”路潯在心中道。
畢竟是他曾經穿過的衣服,他很清楚,這件外袍防御力驚人,在某些方面是不弱于紫裝的。
而且一想到季梨以后會穿著自己曾經的衣服,感覺還挺帶感的嘛!
只見季梨站在初見前,也有些猶豫。
“這件衣服好好看啊,如果是路潯穿著,肯定好看極了吧?”季梨在心中想著。
她心中最先想到的居然是路潯。
然后,她朝著上方又看了一眼。
路潯在來的路上告訴過她,不把劍氣近算進去的話,藏山上只有5件仙級法寶。
自他登山到現在,也沒見其他魔宗弟子帶走過其中任何一件。
季梨在此處又停留了一會兒后,開始繼續朝山上走去。
“好想拿了這件外袍,然后送給路潯啊,可他肯定不會收,而且好像也不符合宗規。”季梨在心中感到遺憾。
她走著走著,便來到了第699節臺階處。
周圍的霧氣慢慢消散,她很快便看到了路潯口中的那5件紫裝。
一把稍微有些短的劍,一柄長槍,一條腰帶,一枚戒指,以及……一粒骰子。
藏山的山腳下,岳鶴山看著這粒骰子,眼神柔和,陷入到了深深的追憶之中。
他的腦海里又浮現出了那日思夜想的倩影。
耳邊似乎又傳來了那一聲又一聲的“十一師兄”。
路潯察覺到了岳鶴山的失態,問道:“岳峰主,怎么了?”
岳鶴山扭頭對路潯道:“小師叔有所不知,那粒骰子,是我妻子的遺物。”
路潯聞言,略感驚訝。
他低著笑著道:“師尊一共有12位弟子,我排行11,她是最小的師妹。”
“我一直都喜歡她,偷偷的那種。我以為沒人知道,結果早就人盡皆知,連師尊都是知曉的。”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一天,她拿著這粒骰子來尋我,說與我比大小,只要我的點數比她大,她就與我在一起。”
“小師叔,你猜我投出了幾點?”岳鶴山問道。
“我不猜你的點數,我猜她投出的是1。”路潯道。
岳鶴山聞言,陷入了沉默。
過了許久,他才道:“我投了一個2,她投了一個6。”
“然后,她在眾目睽睽下出老千,把6翻成了1。”
岳鶴山看著路潯,仰天大笑道:“小師叔,你說好笑不好笑?我岳鶴山一生逢賭必輸,唯一贏的一把,還是靠對方讓的。”
他笑著笑著,就笑出了淚花。
眼前好似又浮現出了那道倩影,看見那秀麗的人兒朝著自己拱手行禮道:“十一師兄厲害,師妹愿賭服輸!”
自那以后,岳鶴山依舊是個賭桌菜雞,慈善賭王名不虛傳,從未贏過,把把翻車。
但他依舊好賭,樂此不疲,根本不在乎自己一直輸。
因為那一次的勝利,在他看來,值得耗盡他一生的運氣。
路潯看著他,在心中想著:“或許自那以后,他每次開賭,都已不再想贏。”
藏山之上,季梨站在那兒,看著這幾樣法寶,小嘴微張。
因為這幾件法寶每一樣都氣勢非凡,威壓暗藏。
那粒掀起岳鶴山回憶的骰子放在最前方。
它就這樣靜靜地躺在那兒,沒有給季梨任何的回應。
它雖然沒有選擇季梨,但季梨卻打量了它好久。
因為它覺得這枚骰子好奇怪啊。
“這骰子怎么其他點數都被磨得差不多消散了,唯有這個2點,還留存著?”季梨在心中想著。
她并不知道,因為那天手氣很黑的岳鶴山投出來的是2。
她也并不知道,骰子上的2點,其實就是兩個1點。
兩個1點擺在一起,從另一個角度看,便是“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