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真是該來好好謝謝菩薩,多虧了這菩薩保佑,哀家和逍遙王才能從那些可怕的地方安全返回”
夏寧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她仰頭看著不遠處那高達數十丈的六臂大佛,眸子里露出虔誠之色。
跟在后面的小侍女始終跟慢半步,輕聲回應:“太后和逍遙王都是好人,吉人自有天相,菩薩自然保佑。”
江靈月悄悄側耳聽著,兩人的對話一點不差的落入她耳中,她心底也是在盤算著。
忽然,太后側頭道:“江姑娘來這里,也是聽了地藏佛的靈驗,所以才來祈福的吧?”
江靈月:
她也不太好說她是喜歡地藏,所以才來的。
于是點點頭,恭敬道:“民女心有所求,卻無法實現,聽說萬泰山天殿金龍換大佛,神跡顯現,所以才來”
夏寧溫和著問:“求什么?”
江靈月做出了完全符合自己身份的表情,低頭,紅臉,抿唇,欲語還休,一氣呵成,演技高超。
夏寧輕笑起來,女人難道還不懂女人么,這種表情是什么意思,何必多言,于是,她又問:“這天底下,難道還有哪個男人能無視江姑娘的魅力?”
江靈月有些沒好氣道:“有一個。”
夏寧奇道:“哪個?”
然后又接著說:“今天你在這萬泰山山巔遇到哀家,同來祈福,也算是你與哀家有緣,不若你把前因后果和哀家說了,哀家為你做個主,下懿旨讓那不長眼的男人乖乖來尋你,成你之美,可好?”
江靈月愣了下,沒想到太后倒是好心腸,只不過那位無視自己魅力的男人就是三人面前的六臂地藏,他高坐盤龍瓣蓮花臺上,俯瞰眾生,這太后怕是叫不動,懿旨也沒用啊。
而且由太后在地藏金身佛像面前說地藏不長眼,也有些喜感。
江靈月搖頭,充滿歉意道:“民女萬分感謝太后厚愛,只是我家里也不會贊同民女和那人在一起民女只是來為他祈福而已。”
她似真似假,隨口就是個謊言。
這所謂越是漂亮的女子越會說謊,確實沒錯。
夏寧也不再多勸。
因為,她也是在演戲,點到為止嘛。
三人呈品字,緩緩步入了這穹頂百丈的巍峨大宮,正午盛夏金陽的光如細碎長柱,斜落在空蕩蕩、有些凹陷的蒲團上,顯得靜謐、神圣而雄偉。
到了前方,小侍女快了兩步上前,去點燃三柱香,然后垂首返回,遞交到太后面前。
夏寧接過,神色虔誠,雙手將香插在正面地藏平靜相的青銅小鼎中,然后退后三步,在蒲團前輕輕閉目,合十。
小侍女站在她身后,隨著太后一同合掌。
江靈月目光又撇了撇旁邊,在小侍女身上一掃而過,總覺得有些奇異的熟悉感。
她有熟悉感是一點兒都不奇怪
因為這小侍女就是慕容嫣然。
兩人一個是百花榜上第一的“白桃花”,一個是第二的“小睡蓮”。
一個是慕容世家要獻給江家老祖江玉鶴的小可憐,一個就是江家本家的小公主。
一個是陰司孟婆,一個是圣會祝融。
兩人甚至還在逍遙號上交過手,只不過那是祝融把白桃花當做了閻羅天子。
真是可謂是某種意義上的宿敵了。
江靈月忽然問:“我認識姑娘嗎?”
然而,那小侍女卻只是微笑著不說話。
太后身邊能跟什么人?
自然是暗衛。
暗衛不說話,豈不是再正常不過?
江靈月也有這個意識,所以她不再問了,只是垂首看著前面在靜靜拜佛的太后。
從太后碎碎念的嘀咕里,暗中身份是祝融的江靈月也大概知道了夜帝失蹤后的行程。
在她帶著近千的圣門侍衛進入桃花園后,營地遭遇了雪崩,以及雪中白蛇的襲擊,侍衛全部死亡,而顯然太后與夜帝死里逃生了。
但夜帝還是重傷。
當時是大雪封山,兩人在那荒涼的山脈里迷路了,到處亂逃
隨后又在最虛弱的時候不幸的遇到了山中悍匪,就在這危險關頭,地藏顯身相救,兩人幸免于難。
不僅如此,地藏還對兩人施以援手,為太后提供了仙草,為夏極療傷。
再之后,兩人恢復了,就返回王都了。
江靈月心底默默推算了下時間,大差不差。
甚至連“地藏殺盜寇,救下兩人”的時間都和她印象里完全吻合,至于再之后的事只需要調動圣會那一區域的暗探了解一下就可以了。
但她了解的結果注定是“太后與逍遙王在一起”,因為白桃花是扮著逍遙王的樣子返回的,并且故意被可能是暗探的人看到了。
天衣無縫。
夏極的動態去向,一目了然。
夏寧看這數十丈的六臂地藏佛,神色里充滿了無語。
她還是不信地藏就是小極
但當時小極可就是當著自己的面變身為了地藏。
然后“夏極在南方,地藏在王都”的不在場證據,也因為白桃花天衣無縫的易容術而得到了解答。
可現在,這數十丈的地藏佛神跡又是什么?
如果地藏佛真的和這些人說的一樣,是什么鎮壓著整個大周的龍脈,那么此時在王都吃吃喝喝的小極又是什么?
難道鎮守龍脈,就是吃吃喝喝?
夏寧陷入了沉思。
這事兒
太復雜。
小極讓她來演一場戲,她就來了,可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演戲給這江家的姑娘看,只知道兩人的后續動態不能被這姑娘身后的人知道。
夏寧的演技顯然也是滿分。
她這么嘀嘀咕咕了一會兒,非常完美地把信息傳遞給了祝融。
而祝融又會把信息傳遞給圣會。
兩邊都很滿意。
夏寧裝模作樣地祈福完了,轉身就準備走,走時還笑笑:“江姑娘要隨我回王都么?我弟弟逍遙王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好男子,也許江姑娘看到他就會擺脫如今的情劫,說不定喜歡上他呢?”
江靈月愣了愣。
只是她去王都找逍遙王想要成為道侶,但逍遙王卻一直拖著,若是那時候太后這么說,她定然會非常開心,但如今她心底有了另一個男人,自然不可能再答應太后了。
夏寧見狀也不勉強,然后轉身離去,小侍女隨在這位大周太后身后,一步一步緩緩踏著,待到了殿門前,才側身抓起了那把桃花傘,一把撐開,為太后遮陽,遠去。
太后已經上轎,白桃花正要喊起轎,忽然她眸子略微凝了凝,微微抬頭,看向遠處
遠處的石階猶如白毯直鋪數萬階,往下繞山而九轉九折,如蟒盤山。
但此時視線可見的石階盡頭,卻是一個穿著粗麻布衣衫,閉目赤足,雙手戴著鐵鐐銬的僧人緩緩拾階而上。
再細細看,那粗布衣衫上又是打了許多補丁,可謂是極破了,但卻洗的干干凈凈。
他的手腳也不臟,甚至一塵不染。
那鐐銬也不像凡鐵打造,似乎極沉,沉到使得僧人即便如普通人般走路,依然會帶起沉悶的腳步聲,就好似數噸的鐵夯輕輕緩緩地砸著地面帶來的那種深沉。
這苦行僧似乎感受到了遠處的太后行轅,于是也不再上行,而是往一旁繞去,站在了石階邊緣,雙手合十禮拜而立。
這一立,就如入了定。
這一入定,就好像天地之間已經沒有了這個僧人。
白桃花深深看了他一眼。
這個人她認識。
準確來說,是曾經聽過他的大名。
也許大周中土道教盛傳,眾人只知昆侖道宗老道,北辰道宗左朝辭,還有與仙山相連、富甲天下的南海道宗。
只知言道之逍遙長生,卻不曉論佛之寂滅頓悟。
但這僧人在西方佛國的名聲一點都不比這些道門大佬差。
“金剛諦聽。”
白桃花在心底輕輕念出了這苦行僧的名字。
而此時,太后已經起轎,下山,千名官兵護駕。
這等權力中心的女人離開后,香客們才逐漸回來。
然后,他們看到了奇異的一幕,甚至連剛剛大殿走出來的小睡蓮都看到了。
萬層石階上。
那雙手戴著鐐銬的僧人旁若無人,屈膝而跪,噗一聲落在堅硬的石頭上,五步一跪,十步一磕,虔誠無比、亦步亦趨向著那盡頭的天殿正宮而去。
好似他來叩拜的不是一尊佛像,而是一位真佛。
他速度很慢,甚至有時候跪著會如入定般,化身雕塑,這么一跪就是幾個時辰。
開始時候,旁人還覺得有趣,慢慢地都已經不再去注意這個僧人了。
而僧人本就沒想別人注意,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他的眼里只有那佛教于中土大興的契機,那一位橫空出世、降臨人間的地藏佛!!
王都,天闕,逍遙畫舫。
“逍遙王,能帶我去參加宴會嗎?”
“什么宴會?”
“東海李家家主三子,南朝世家那道武雙修的江公子為首,天下眾多世家,零散的,成集團的,都來王都了。”
“他們來做什么?”
“五皇子要登基,自然需要見證,來者是客,不來者自然就是亂臣賊子。”
“那這樣的宴會,我為什么要去?”
“帶我去”
“你?”
夏極這才抬起頭,看了一眼面前極美的少女,依然是雪白衣裙,面容柔和,眸子里帶著化不開的冰意,只不過比起之前那種僵硬的冰冷,如今的氣質卻是多了些深邃與沉穩。
這是需要在深夜哭泣多少次,才會添加出來的東西呢?
王柒柒深吸一口氣,閉目再睜眼,已經露出迷人的笑。
這一剎那,她那雪白衣裙里好似真的盛開了一朵極美的花朵,世上沒有任何男人能挪開眼。
夏極自然也沒挪開。
王柒柒沒有乞求,也沒有倒苦水,更沒有說些什么利益,她竭盡全力,露出了自己最女人的一面,這一剎那,是真的光彩奪目,雙眸里的電波,就如雪山融化了,反差顯出沖擊人心的震撼感。
夏極是男人,他自然也有些動容。
這不只是美色,而是一種精神上的觸動。
王柒柒背負血海深仇,一個人扛了這么久,非但沒有崩潰,沒有自暴自棄,反倒是強忍著痛苦,變得堅強,活的美好,這樣的女孩子確實值得人去觸動。
王柒柒坐在夏極對面,婀娜的身體包裹在那雪白的長裙里,裙為雪紗,貼身而垂,露出那美麗長腿,柔軟蜂腰的輪廓,而一些貼身的處理露出縫隙或是突出,更使得她如一尊羊脂玉般的雕塑,美艷而冰冷,此時,她輕聲問:“我,夏極,你能帶我去么?”
說完,她保持著姿態,靜靜等著。
她很害怕很害怕拒絕,因為這些日子,她已經被太多從前爺爺的朋友拒絕了。
她表面都是裝的。
夏極道:“當初你不顧別人,在大雨里送我到船邊,今天我也陪你去參加宴會。”
王柒柒轉悲而笑,輕聲道:“我來接你。”
夏極道:“好啊。”
然后,他拍了拍沙發邊:“要不要住在逍遙號上。”
王柒柒優雅地起身,淑女般地雙手交疊,再一抬頭,眸子里卻是混雜著堅強的迷人,她輕聲道:“不了。”
夏極是真正感受到了這位雪衣鈴蘭的變化,他忍不住問:“為什么?”
王柒柒道:“我想住進你心里。”
夏極反問:“那你心里可曾住著我?”
王柒柒道:“從聯姻的那一天起,你在我心底就是夫君,我會忠誠于你,會對你好,會陪你白頭到老,無論富貴貧賤,無論生老病死,我會做好一個妻子該做的,也許開始的時候我可能不喜歡你,但我會讓自己慢慢”
夏極打斷了她:“若當初閣老讓你放棄我,重新締結聯姻呢?”
王柒柒一愣,急忙道:“夏極,你知道的我”
她眸子里有些錯愕,逍遙王說這句話的意思很明確。
你嫁給誰根本不由己。
你來找我,也不過是想借著我重新恢復王家。
你的身體不過也是個工具而已
她心底生出難言的苦楚。
她想說不是這樣的。
但卻終究被打斷了。
夏極不等她說完,直接道:“好了好了,我說了陪你去,就會陪你去。”
王柒柒撲在床上,眼淚浸濕了被單,她咬著嘴唇,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哭到后來發現眼睛瑟瑟的,再哭得腫了
她深吸一口氣,又開始勉強自己去回憶那些美好的事情,勉強自己沉浸其中,勉強自己露出笑容。
她走到銅鏡前,對鏡畫蛾眉,垂鬢如煙云,長頸似香雪,她一點點地打扮著自己
從前她是不做這些的。
但如今,能幫她的只有夏極了。
所以,明明很在乎,很需要夏極,卻還是裝作一副保持著適度距離的模樣
真的很辛苦。
人走茶涼,世態炎涼,果然是真理。
即便王家之前如何煊赫,如今被人滅了全族,眾人除了“加緊調查兇手,對她保持明面上的憐惜,照顧”,再無其他了,甚至連這種盛宴,她都不再具備資格去參與。
也有許多人覬覦她手里藏著的王家財產,隱隱提出要她“嫁給家族之中的某某某”,但她王柒柒是什么人?
怎么會如此委曲求全?
她寧可來求夏極,也不會去順從那些人。
“黑豹,槍,黑豹,槍,黑豹,槍”她看著銅鏡里那絕美的臉龐,輕輕重復念著這三個字,這是她所有知道的關于兇手的特征。
“究竟是誰呢?”
她沒有再想,因為這根本是個無果的思索,所以她開始考慮如何在夏極面前表現,才能讓那男人愛上自己,然后可以讓自己真正擁有一個可以靠著的肩膀。
想了會兒,她又停住了思緒,面容變得平靜。
她拉開抽屜,抽屜里躺著一把槍。
槍托純白,上刻繪著無頭的花枝,槍管純黑,長約65厘米,而槍管中后方竟是一個有著高低調擋、目物雙鏡的瞄準鏡,槍管中前方這有個折疊而立的兩腳架。
這是異人出特別定制,悄悄買入的槍。
除此之外,她還買了一些很特殊的器械。
為什么能買到?
有錢能使鬼推磨。
王柒柒伸手摸著這一桿被異人國度稱為“狙擊槍”的兵器,心底驀然充滿了平靜,平靜到世界萬物都似靜止了,唯獨她握著那狙擊槍的手,卻沉穩無比,不晃不搖
盛夏轉初秋,不覺又過了些日子,各方世家,各路人已經在來往天闕的路途上了。
逍遙王的畫舫上已經沒了女人
太后從萬泰山天殿返回后,又住回了王宮,畢竟雖是姐弟,如今太后氣色轉好,兩人時常住在一起也會遭人閑話。
夏極一個人總覺得無趣。
他又回到了月影樓上。
看著對面頭牌齊瑤正小心翼翼地彈著曲兒,畢竟已經是王爺了,而且是經歷了幾次大風大浪莫名其妙總是不倒的王爺。
齊瑤雖然和逍遙王有過相處,但卻依然很緊張。
夏極聽了一會,覺得有點無聊,忽然彈出一張宣紙,“給你的。”
說完之后,他就靜靜看著齊瑤。
那位月影樓受到公子哥兒們吹捧的頭牌看向地面,那宣紙上竟然浮現出一點點字跡,她心底狂喜,急忙跑過去,蹲在夏極身前,撿起那張紙,無論內容是什么,這可是逍遙王的墨寶啊。
而這位王爺的墨寶在地下市場已經炒的價格很高了。
而她指尖才觸碰到宣紙,就愣住了。
因為紙上的文字太優美了,她忍不住讀了起來: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云欲度香腮雪。
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
照花前后鏡,花面交相映。
新帖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夏極默默看著。
看著齊瑤臉上的神色從欣喜,變成狂喜,再到淡定從容地遮掩住,再到無法自制的歡喜
這就是突然發獎金的感覺么?
夏極起身直接走到那琴邊,雙手在那琴弦上來回撥弄兩下,便是春風拂柳的聲音,再然后便是優美的琴聲傳來,一邊彈他一邊輕聲唱著剛剛那一曲菩薩蠻。
齊瑤簡直震驚了
好優美。
好貼切。
齊瑤眼中幾乎要滴出水來
然而,就在夏極唱到“前后鏡”的時候,忽然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沒有情緒波動的女子聲音傳來。
“王爺。”
夏極頓時停下了。
琴和曲也停了。
齊瑤滿心遺憾。
夏極道:“進來吧。”
門扉打開。
門外站著的卻是個穿著灰撲撲衣服的侍女。
這侍女不僅齊瑤認得,甚至月影閣的許多花紅都認得,這位可是從幾年前就一直看著夏極的侍女。
只不過,從前夏極是上將軍,這侍女管著也就算了,如今夏極已經跨過了上將軍,逍遙侯,身為大周異姓王,這侍女如何還敢放肆?
齊瑤小心地瞥了一眼夏極,王爺似乎沒有生氣,真是好脾氣。
夏極看著那平平無奇、丟在人群里甚至會無影無蹤的侍女,忽然舉手,無奈道:“好了好啦,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你是太后派來的,你大。”
這侍女正是紅云,夏極神偶控制的第二人。
她被夏極灌頂了十層的陰策,十層的戮仙劍道。
在當初聞風雷率領十萬大軍返回前,作為后手而賜予了神兵招妖鈴。
只不過那一場大戰,至始至終,紅云不過在暗地里完成了幾次悄無聲息的刺殺,將部分對夏寧不利的人擋在了圈外,也算是為夏極的到來拖延了時間,否則當初夏寧怎么可能那么輕易逃到冷宮的地下密室?
刺客無名,無功。
紅云就是這樣。
她也不說話,只是側開身子等著王爺出來。
齊瑤哀求道:“王爺,把曲兒唱完再走吧?”
夏極看著她悲痛欲絕的模樣,沒說半句話,直接走了出去
紅云在前面,夏極優哉游哉地跟在后面,兩人一路無言,很快走到了月影樓外長虹湖邊的小樹林里。
紅云停下了腳步。
夏極也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
“圣會準備出手了,主上你因為和陰司曾有過交集,而被隔離在這一次行動之外了,但他們并沒有懷疑你,這只是一種保護性隔離。
從這種誤判而不加反復證實的心理上來看,他們已經生出了破綻。”
“呵哈哈哈。”夏極忽然笑了起來。
紅云沉默無言,這一剎那,她背后竟然浮現出諸多疊影,好似十多個紅云疊在了一起,隨時要如開屏般向四處射開。
夏極隨意道:“別生氣嘛,其實沒什么,只是看到你如今為我效力,覺得有趣而已,但命運總是如此的奇特而誘人,不是么?”
紅云平靜而緩慢道:“我愿一切都被主上征服。”
夏極哈哈笑道:“那你就不顯得恥辱了,對么?紅燭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