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
蘇陽身御五龍,全然運用了五龍之力,這是蘇陽九霄神化內景策文修煉五行皆備,五龍蟄法轉變大成之后,第一次全力施為,毫不留力,這五行五龍在空中逶迤多變,形態綺麗華美,霎時間飛過千山萬水。
而在蘇陽身后,張元一身化雷霆,霹靂而至,手中拿著一把冒著黑煙的長刀,此長刀正是由民怨而造就的屠龍之刃,這長刀所向,正是蘇陽身影所在。
空中的云氣在蘇陽過后撕裂開來,一輪明月自云后而出,月色如霜,和地上茫茫白雪溶溶輝映,讓這天上地下一片銀白,寒風拂過,天地間飄蕩一股如銀白煙,而后而散。
蘇陽身影騰空挪移,終究快不過這如雷霹靂,身影在半空猛然回旋停住,而后刀氣在身前劃過,劈的雪花驟起,地動山搖。
蘇陽翻身而立,立在一冰河之上,不必“老狐聽冰”,蘇陽便能感知這冰面之下,水在輕流,更因為適才張元一的一刀,讓這冰面咯咯而響,數道裂縫已經蔓延到了蘇陽腳下。
張元一持刀飛落,遙指蘇陽。
蒼穹之中,除卻如銀月光,還有星辰忽然隱出,大放光亮。
一顆星辰充斥五彩霞光,自然有瑞氣千條,此時緊緊收縮,而另一個星辰黑煙彌漫,如若惡龍天狼,緊緊相逼。
“天子危矣!”
不少眺望星辰的道士和尚,看到天空之中如此異像,皆如此說。
“你在青州之地,大肆殺戮,齊王在京不管不顧,除了你們兩人間超乎尋常的信任,這一把民怨應該也是原因吧。”
蘇陽瞧著對面的張元一,淡淡開口。
民怨,這把刀如何打造,聽這個名字就有一些猜測。
張元一長刀遙指蘇陽,嘴角獰笑,說道:“金陵事變,我還以為今日出現在太清宮的是陳陽呢……不錯,這正是為你準備的刀。”
蘇陽點頭,看著民怨刀尖,沿著刀尖往上,一點點看著刀中沸騰的黑煙,最終和張元一目光對視,說道:“虧我還想跟你們談談……”
談話俠果然是行不通的。
“咯吱咯吱……”
寒冰的裂縫在蘇陽的腳下匯聚。
“現在呢?”
說現的時候,張元一真氣湛然,而說“在”的時候,剎那間已經到了蘇陽身前,民怨刀對著蘇陽頭顱斬來,而在說“呢”的時候,已經冰雪炸裂,水花四濺,霎時間地動山搖。
蘇陽周身五龍真氣環繞,人在半空飄飛,而在蘇陽身前則有一怪,其身如牛,周身黑毛覆蓋,人的面孔,在這人面之上有眉毛,有鼻子,有嘴巴,唯獨沒有眼睛,這怪物的眼睛,是在腋下。
張元一的長刀劈在了怪物的胳膊上面,人也正在腋下位置,此時此刻看的分明。
這一雙眼睛之中并無任何感情,如同死物。
狍鸮!
這就是蘇陽最后的底牌,借用神筆繪畫,顯出這遠古時候的怪物真容,然后動用這怪物進行作戰。
蘇陽曾經在陰曹地府,閻羅殿堂之中見到狍鸮,因此繪畫之時,形神兼備,蚩尤頭顱的兇惡之形可謂入木三分,這怪
物被蘇陽召出之后,迎面便格擋住了張元一手中的民怨刀,大嘴一張,對著張元一的頭顱咬去。
與此同時,蘇陽召出了一千三百根白芒針,散落成為彌天星雨,對著張元一穿刺而去。
長刀格然,張元一抽身后退,這一刀在狍鸮身上已經劃出缺口,但是抽身而退之時,狍鸮對著他接連拍擊撕咬,蘇陽的白芒針隨之而至,霎時間轟鳴陣陣,整個冰河在這時候全然震顫,轟轟作響,水流在這轟擊中全然恢復,而這地動山搖,讓泥土和水流攪在一起,使得這水流渾濁起來。
“砰……”
煙塵中一聲轟鳴,張元一在連續的攻擊中抽身而去,一時間化為一道紫雷拉飛數里,而在他的身上,此時此刻衣衫多碎,白芒針在他身上刺了千瘡百孔,眼角有一處傷痕更為顯眼,倘若白芒針偏差一分,就能刺瞎他的眼睛。
蘇陽手中捻印,讓這一千三百根白芒針全部回到了針囊里面,周身五龍飛動,整個人浮在半空。
在蘇陽的身下,狍鸮正在嘶吼。
張元一凝視著蘇陽,此時此刻,忽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在齊王尚未謀反之時,張元一曾經做了一個夢,在那個夢中,他和一條蒼龍搏斗,便是在濁浪滔天的江水之上,那時候明月在天,星辰千點,他竭盡全力,終于將蒼龍給斬掉,漫天風雪化為紙錢……
濁浪滔滔一河江,明明月華千點光。
長刀卷起萬鈞雪,化作紙錢滿天霜。
這一首詩,便是他夢中情景,張元一為此經常吹噓,此時看著地上因為轟擊而解封的冰河,翻騰的泥流江水,再看向遠處的蘇陽,龍氣纏繞,針芒足有千點,眺望之時,還能看到此人身后不遠的茫茫大海,明明月華,月華明明,上下華光相映。
不能讓這一條龍入海……
張元一的心中不由便生出此等覺悟。
蘇陽低頭看著狍鸮。
張元一浮空之后,狍鸮的問題便顯現出來了……這玩意僅僅算是削弱很多的蚩尤肉體,并不具備那一日閻羅王府中,足以讓蘇陽心悸膽寒的元神之力,也沒有蚩尤原本頭顱的力量,但它奔走跳躍能力極強,甚至能硬抗數個蘇陽,只是一旦浮空,它沒有翅膀就開始無可奈何。
神筆所畫,終究少了性靈,就算跳躍極強,也不善用。
蘇陽伸手捻訣,巽地起風,卷起兩岸白雪,這些白雪漂浮半空,霎時間風雪彌漫,將蘇陽和張元一之間開闊的視野隔斷,緊接著五龍蟄法運轉,五龍真氣,天子之氣驟然隱去。
張元一眺望蒼穹,只見適才和他對峙的那一顆五色星辰已經隱匿。
他要跑?
這一想法瞬間浮現在了張元一的腦海中,若論個人實力,他的速度力量皆在蘇陽之上,并且殺人不少,這一身殺伐之氣冤鬼難近,手中又有專門為對方打造的“屠龍之刃”,只要一刀斬擊,無論是天子之氣,還是對方性命,全都能做個了斷。
就算是他適才受傷了,那也只是被打個措手不及,非是實力不濟。
不能讓龍入海……
張元一手持長刀,一呼
一吸,民怨刀上生風,霎時間便將彌漫的風雪吸攝而來,也讓眼前視野再度開闊。
長刀卷起萬鈞雪……
只是張元一目光所看,對面明明寂然,已經不見了蘇陽蹤影。
真跑了?
張元一心下正疑,卻又有不祥預感,舉目眺望,忽察覺到了下面濁流江河之中有異,有一物正在水中迅速而來。
“作死!”
翻身往下,手中長刀下壓,張元一看準下面這一沖來之物,只見在這濁流之中,驟有一聲龍鳴,而后混合冰雪,成一蒼龍,對著他撕咬而來,而這一股真氣靈動湛然,顯然是蘇陽本身在里面把控。
“噼啪!”
張元一手中長刀驟起,連帶著漫天風雪一并向著飛上來的蒼龍斬去,只此一刀,從頭至尾,將蒼龍斬殺的干干凈凈,在半空之中皆做冰凌,簌簌而下。
只是……沒有蘇陽。
“嗖嗖嗖嗖……”
白芒針如雨從背后襲來,張元一持刀轉身,只見這些白芒針真力孱弱,不等持刀格擋,便已經從他身旁散開,正在張元一認為蘇陽在虛張聲勢之時,眸光忽然看到了道道光亮在針線之間,霎時間如同天羅地網,灑落在了他的身上。
張元一身體要動,但只覺周身纏繞的絲線細小堅韌,強力掙脫,反傷己身,但若不掙脫,在這針線之后,浮空而來的蘇陽便會要了他的性命……
針是錦瑟送給蘇陽的白芒針。
線是懷中織女絲絹的線。
這絲絹是在金陵之時,元道人所送,如同織女天衣一樣,刀劍水火無傷,但是在夢中,蘇陽不知怎的就學會了解開天衣,醒來之后就會拆解絲絹,不過尺來長的絲絹,卻被蘇陽拆解了千米的絲線,而這絲線,成為了要張元一性命的最后手段。
這也是蘇陽在腦洞電話的時候,忽然想到的線。
“嗤!”
蘇陽輕輕扯著一根浮空絲線,這絲線越是纖細,也就越是銳利,輕輕一扯,正欲揮刀劈砍蘇陽的張元一手臂齊肩而落。
蘇陽人在半空浮動,接過了張元一手中的民怨刀,霎時間感覺怨氣沸騰,如同千萬厲鬼對著蘇陽哭嚎,而與此同時,蘇陽眉心佛火大作,不為所動,飛到了張元一的身邊,民怨刀毫不留情的斬了下來!
“剛剛你問我現在的想法……”
蘇陽持刀站在空中,提著張元一的頭顱,說道:“我會讓你主子嘗嘗他造的民怨。”
張元一縱然頭顱被斬,陰神仍在,此時眼睛看著蘇陽,一片迷茫……這夢真就是反著來的?
元神之力運轉,蘇陽手持民怨,佛火大盛,將張元一的頭顱完全煉燃,絲毫不讓他的陰神逃竄,直至最后,這頭顱在蘇陽的手中,由濕變干,由干便骷髏,最后化為了一把骨灰,灑落在了江上。
這是形神俱滅。
“呼……”
元神衰竭,精力用盡。
白芒針帶著絲線回到針囊,而蘇陽身影隨風而飛,直飄大海之上,將要落水之時,這海中忽然生出一朵蓮花,大如車輪,輕輕巧巧將蘇陽接著,又有幾條魚鱉護佑在蘇陽身旁,漂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