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佐先是一愣,繼而打了個激靈,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我是誰?
我在哪?
這特么的是個什么玩意兒?
江佐瞬間有種日了狗的沖動,這什么鬼醫院,怎么還有死侍?
還沒自己在家里安全啊!
死侍的獠牙畢露,嘴角的鮮血混合著黑色的膿血,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恐怖。
再加上它手里手臂被撕裂的女孩。
女孩渾身像是破娃娃一樣,四肢被撕裂了兩處,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細看之下,她已經被死侍開腸破肚,內臟也被破壞的差不多了,鮮血噴的到處都是,像是殺人現場一樣。
躲在江佐身后的小蘿莉,頓時被嚇尿了。江佐感覺到一股暖流將他的后背浸濕了。
不過江佐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他很快冷靜下來。
經他手干掉的死侍,都快有十頭了,區區一個剛變異的死侍,還不足以讓江佐嚇尿。
主要還是大半夜的,床頭像見鬼一樣,心理沖擊太大了。
從驚慌到冷靜,江佐只用了兩秒的時間。他看了眼墻壁裂開的地方,心里有了底。
這頭死侍應該是隔壁的高康安異變過來的,還是那種剛變異的,連1級都算不上的弱雞。
與此同時,江佐的骨骼在黑夜中劈里啪啦的爆響開來,一股危險的氣息從江佐身上彌漫開來。
這股氣息可以稱之為殺氣。江佐殺了那么多頭死侍,渾身上下自然而然的攜帶著殺氣。本身攜帶的氣場鎮住一頭弱雞還是沒問題的。
這里是醫院,周圍到處都是人,江佐不方便動手。只要能把死侍嚇走就行。
江佐和死侍隔著一米不到的間隙對峙,當江佐骨骼爆響殺氣外露時,這頭死侍本能的感覺到了恐懼,開始一步步的后退,警惕的盯著江佐,似乎想要逃跑。
對峙不到十秒,死侍被江佐的殺氣震住了。它一個轉身,準備回到高康安的病房。
見狀,江佐略微放松下來。
這時候,走廊里的燈次第亮起,周圍病房的白燈紛紛打開。顯然這陣動靜驚到了醫院里的其他病人,有不明情況的病人喊叫著問發生了什么事。
在死侍從破損的墻壁離開,返回高康安的病房時,江佐撇了眼死侍嘴里叼著殘破的女孩。
兩人四目相對,江佐在她的眼中看見了恐懼、絕望還有哀求,似乎在哀求江佐救救她。
江佐對她有點印象,好像是高康安的姐姐。現在看樣子應該是殘血了,血條快見底了。
死侍殺起人來是不分什么親戚關系的,誰離的近、誰好惹,它就先殺誰。像江佐這種惹不起的,死侍就先躲著了。
看死侍的樣子,它是準備會病房把高康安的姐姐先吃掉。按照死侍進食的速度,也就一分鐘的事。
等值班的審判者來至少還要兩分鐘。兩分鐘很短,但在死侍肆意屠殺的時候,卻顯得很漫長。
值班審判者趕來時,救下其他病人還行,但救高康安的姐姐肯定來不及了。
眼下只有江佐能救她。
江佐不是冷血的人,他稍微想了一秒,便準備出手相助。
可是,在出手的瞬間,江佐卻停手了。
原因無他,主要還是救不回來了。
江佐能看得出來,高康安的姐姐已經被死侍啃得七零八落,整個身軀都千瘡百孔,內臟和腸子散落一地,明顯的瀕臨死亡。
這時候,即使江佐立刻將她救下來,立刻送到手術臺上,也回天無力。
除非有復活甲。
可惜現實不是游戲。
無論多么堅強的人,在面對死亡時,都會發自內心的恐懼。這是刻在骨子里的情緒,無法避免。
在她的眼里,江佐就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另一只手的手指在無力的朝著江佐揮動,但江佐站在原地,無奈的嘆息了一口。
死侍跨過墻壁的缺口,回到了高康安的病房。
“唔,嚇死我了。”見到死侍終于離開,小蘿莉長出了一口氣,悄悄地不露痕跡的將裙子往下拽了拽,遮住了大腿的衣服。
“不用遮掩了,我后背都濕了。”江佐有些無奈,這只小蘿莉的膽子有點小啊。
不過江佐沒有借機調侃,隔壁回蕩著高康安姐姐的慘叫和哀嚎,江佐聽著心里難受。
他的心理活動和“旁觀者效應”差不多。
旁觀者效應,就是責任分散。
一個落水者在水里掙扎,如果岸邊有幾百人圍觀,拯救落水者的責任會由在場的所有人分擔。
這樣一來,每個人身上的責任就小了,便會產生我不去救自然有別人去救的想法,個人付出的心里代價微乎其微。即使落水者在眼前溺死,也不會產生太多的愧疚。像這種集體沉默的事件生活中并不少見。
可是如果落水者的岸邊只有一個人圍觀時,這個人會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的責任——如果他見死不救會產生罪惡感、內疚感,付出的心里代價是很高的。
江佐就是這唯一的圍觀者。他心里有點難受,就像是自己見死不救一般。
但除了內疚外,江佐沒別的辦法。
點開彈窗后,江佐表情一愣,旁邊的舒冉也愣了一下。
他們看見了高康安的ID。
在江佐和舒冉看來,高康安已經變成了死侍,在游戲里肯定煙消云散了。
但眼前的一幕卻讓兩人都驚呆了。
高康安的靈魂還在游戲里!
這是怎么回事?
電光石火,江佐腦海里靈光一閃,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玩家在游戲過程中,如果在現實的游戲倉里死亡,靈魂沒有退出游戲,是不是會永久的停留在游戲中?
這一想法讓江佐眼前一亮,細胞online還有這個功能?
若真是這樣,細胞online,將大有可為!
江佐需要驗證這個猜想!
驗證這個猜想很簡單,在游戲倉里再死掉一名玩家就行了。
在游戲倉里殺死玩家,江佐做不到,他還沒到視人命如草芥的底部。
忽然間,江佐將視線投向了隔壁高康安的病房。
病房里的慘叫聲越來越弱,江佐站起身,順著破損的墻壁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