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夜幕降臨,杜原帶著十名審判者,還有幾十箱裝有“腐蝕流水”的箱子,踏上了前往南洋市的路程。
由于“腐蝕流水”易碎,不能承受劇烈的顛簸,在杜原的計劃中,到達南洋市后,并不會選擇乘坐車輛。
南洋市在血潮的摧殘下,路況已經慘不忍睹。
而且杜原選擇的路線還是比較偏僻的那條,路況更是差得不行,還要從一些樹林內穿過。
要是開車快速行駛的話,一路還不知道能顛簸成什么樣,樹林內更是顛簸,甚至車輛還會在半路損壞,估計還沒走過一半的路程,“腐蝕流水”就已經碎裂的差不多了。
有隨行的審判者感覺很奇怪,向杜原詢問,為什么不能把包裝“腐蝕流水”的換成更不易碎的,比如說用塑料瓶,或者金屬瓶什么的。
杜原看了眼這個審判者,沒有回答。
在杜原心里,這種臨時七拼八湊找來的的審判者,不僅在實力上差一些,在紀律上也要差一點。
肯定比不上杜原親自訓練,或者安權濤手下的那些審判者,只能說是臨時湊合著執行任務。
不過杜原知道,一方面是“腐蝕流水”不適合裝在那種瓶子里,很多瓶子裝有腐蝕流水后,會影響“腐蝕流水”的效果。
另一方面,當然也能找出不易碎、而且適合盛裝“腐蝕流水”的容器,
但是“腐蝕流水”想要作為武器使用,必須要用易碎的容器盛裝,而且這種容器的制造還很有講究,不是常見的瓶子那么簡單。
可是杜原沒有多少準備時間啊,剛掛斷和安權濤的通話,杜原就急匆匆地從武器庫里調出了“腐蝕流水”,匆忙的乘坐飛機,這才堪堪趕到,哪里有時間把“腐蝕流水”再換個容器。
“腐蝕流水”才剛武器化沒多久,各方面都不算很成熟,要是再換裝容器,估計得等個一兩天了,杜原根本沒時間去等!
想了想,杜原還是開口說道:
“別管那么多了,把腐蝕流水裝上小車子,到時候到南洋市后,推著去醫院據點。
路上速度別太快,盡量避開坑坑洼洼的道路,實在避不開的話,兩個人在前,兩個人在后,剩余的人在旁邊扶著,把小車子抬起來,盡一切可能不要讓小車太過顛簸。”
當然了,為了趕時間,在到達南洋市邊界前,杜原一行是乘坐直升機的。
在南洋市的邊界外,直升機緩緩降落,降落在了一處皇室軍隊的停機坪上。
杜原走下直升機,十名審判者在來來回回的忙碌著,忙著卸下箱子和小車。
杜原則在觀察情況,周圍放眼望去,都是皇室軍隊的身影,還有不少的步兵戰車和坦克成列在南洋市的邊界。
這些皇室軍隊并不是用來阻擋死侍的,像這種武器彈藥,是無法對死侍造成傷害的,這些皇室軍隊的主要目的,是防止在血潮結束前,有人從南洋市出來,將血潮擴散開來。
原本是不用這么多軍隊的,但是因為有安權濤的一千多審判者在,而且還不知道安權濤他們有沒有得到合金倉庫,皇室為了防止他們突然想離開南洋市,才在外面部署了這么多軍隊。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部署在這里的皇室軍隊,都是為安權濤一行準備的,安權濤一行在皇室心里的分量,并不像表面上那么輕。
小車組裝好后,一箱箱的“腐蝕流水”開始搬運到小車上。
杜原帶著十名審判者,推著小車,進入了南洋市的邊界。
當進入南洋市的邊界時,杜原心里很清楚,在血潮沒有結束前,自己和身邊的這十名審判者,是不能再離開南洋市了。
或者說在血潮沒有結束前,他們是無法逃離血潮的控制,逃離南洋市也沒用,在進入血潮范圍也就是南洋市的這一刻,他們身上就已經打上了血潮的烙印,他們走到哪里,就會將血潮帶到哪里。
想到這里,杜原不禁有些感慨,他也是來過南洋市的,就在不久前他曾經來過一次,是來接應“腐蝕流水”的研究成果。
那一次來的時候,他沒有進入南洋市的邊界,從南洋市帶走了制造“腐蝕流水”的希望;
這一次來的時候,他帶隊踏入了南洋市,進入了血潮之中,也帶來了真正武器化的“腐蝕流水”。
剛進入南洋市的邊界,杜原就對身邊的十名審判者說道:
“你們小心一點,待會兒如果遇到死侍,不要上去硬拼,你們的實力太弱了,是打不過血潮里的死侍的,和它們硬拼只是白白送死。
當然,如果有死侍襲擊的話,你們也不能一哄而散,先盡力的抵抗死侍,我知道你們不是死侍的對手,到時候我會有辦法對付它們的。”
雖然杜原有些瞧不上這些審判者的實力和紀律,但不代表杜原會漠視他們的生命。
畢竟這些審判者都是皇室的審判者,杜原肯定是要管的。
要是安權濤的手下的審判者,杜原就不會多說這么多了。
一來安權濤手下的審判者一直在血潮中戰斗,對血潮里的情況很熟悉;
二來不是皇室手下的審判者,杜原也沒那么多責任心去管。
隨后,杜原一邊走,一邊向他們介紹血潮里的基本情況,包括如何躲避突然襲擊的死侍,增加在血潮中的生存率之類的。
同行的十名審判者聽著杜原的話,漸漸驚訝起來。
他們當然能看得出來,在剛開始見面的時候,這名皇室的將軍確實有種看不起他們實力的樣子。
而且在直升機上,這名將軍的話很少,基本沒有和這些審判者交流過,顯得非常的高冷。
沒想到到了血潮爆發的危險區域后,這名外冷內熱的皇室將軍,會這么細致的向他們講解各種注意事項。
這些審判者當然知道,多知道這些,就能多增加他們生存的可能性。
從南洋市邊界走到醫院據點,即使是這些審判者,選擇的路線又是最快的那一條,也需要大概幾個小時的時間。
杜原在開始的半個小時,向審判者們介紹了大體上的注意事項,在這段時間里,他們還處于南洋市的邊緣地段,周圍的死侍比較少,危險性還不算大。
快速的介紹完后,杜原就停止了說話,同時讓審判者們不要閑聊,保持足夠的警惕,因為他們已經到了較為危險的地段了。
越是靠近南洋市的市中心,游蕩的死侍就越多,聚集死侍的活躍程度也就越大,危險性自然會快速升高。
杜原時時刻刻保持著足夠的警惕,他知道死侍會在路上襲擊,但是他不知道死侍會在什么時候襲擊,會在什么時間襲擊。
血潮中萬分危險,萬一一個不留神,杜原陰溝翻船,栽在這里也不是沒有可能。
在杜原選擇的這條路線中,能夠遠遠的看見防空洞的樣子。
當在經過一片樹林時,杜原放慢了腳步,他遙遙地看著遠處的防空洞。
從遠處能隱約看到,防空洞一副戰火蔓延后的景象,原本是皇室審判者大本營的防空洞據點,現在成了死侍的據點。
遠遠的都能看到,防空洞周圍遍布著死侍的身影,毫無疑問,這都是聚集死侍,它們現在控制了防空洞,將合金倉庫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看到這一幕,杜原心中不禁有些悲涼,面對著排山倒海般的死侍,審判者的力量總是顯得力不從心。
這還只是開始,杜原知道,不祥之晶絕對不能落在死侍的手里,如果讓死侍得到了不祥之晶,那么帝國審判者對死侍像現在這樣的局勢就徹底崩盤了,連這種勉強控制都做不到。
那個時候,死侍會肆虐整個帝國,帝國將不再有能力抵擋死侍的殺戮。
忽然間,杜原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加快了腳步,同時催促著身邊的審判者加快速度。
“杜原將軍,怎么突然這么著急了?”跟在旁邊的一名審判者忍不住問道。
“別廢話,抓緊時間離開這里,別暴露在防空洞的視野中!”杜原沒有解釋,直接說道。
因為杜原突然想起來了,如果安權濤和死侍的聯盟足夠緊密的話,說不定這個時候,安權濤已經將合金倉庫的密碼,和那些聚集死侍分享了。
現在整個防空洞就在聚集死侍的掌控下,一旦它們得到了密碼,打開合金倉庫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萬一聚集死侍拿到了合金倉庫里的武器裝備,那么杜原暴露在防空洞的視野中,就格外地危險了。
死侍肯定會襲擊杜原,但是一旦有了武器裝備,那么襲擊的方式可能就不一樣了。
說不準死侍直接一發導彈打過來,幾十個箱子就直接報銷了,旁邊的十名低等級審判者也可能會死傷大半。
到時候死侍沒看到“腐蝕流水”,杜原這邊還白白損失了人手和幾箱“腐蝕流水”,離間計劃中最關鍵的一步——讓死侍親眼看到“腐蝕流水”是真的,這一重要一點就沒有做到。
那么杜原這一趟趕過來,不是白來了么!
想到這里,杜原突然又想到了,跑出防空洞視野還不夠!
誰說只有在防空洞視野里,死侍才會用武器打擊他們的?
萬一那些死侍扛著幾箱炮彈導彈啥的,提前在路線上埋伏好,等到杜原他們一到,直接一番狂轟亂炸。
那樣的話,杜原帶的幾十箱“腐蝕流水”那還不當場報銷,十名審判者也差不多要全軍覆沒了。
甚至火力再強一點,出動個直升機、飛機什么的,再用大量炮彈集中覆蓋,弄不好的話杜原都要交代在這里。
失誤!簡直是大失誤啊!
杜原的心里頓時緊張起來,自己當時就沒有考慮到會遇到這種情況,還是自己沒有考慮周到,沒想到死侍有可能動用合金倉庫里的武器這一點。
不過現在都走到這來了,杜原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
要是現在就退的話,杜原就很麻煩,這個計劃可是君主親自定下來的,剛開始執行就退卻的話,皇室那邊沒辦法交代。
動用了皇室不少的資源,包括幾箱真的“腐蝕流水”,還有皇室十二位將軍之一的杜原帶隊,結果還沒遇見敵人,就退了?
雖然說杜原能用這種理由解釋,但是依照君主的脾氣,君主大概率是會處罰杜原的。
況且能退到哪里去?
血潮還沒結束,肯定不能離開南洋市的。
現在南洋市到處都是死侍,只有醫院據點還算安全,杜原他們目前最好的去處,就是去醫院據點,要不然帶著幾十個箱子,還能跑哪里去?
說不定很快就會被死侍找到,到時候沒有醫院據點的保護,被成千上萬的死侍圍攻,會十分危險。
當然,杜原作為十二位將軍之一,雖然后悔自己沒有想到這里點,但是他也不是會輕易退卻的。
況且他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極為自信的,即使有導彈火炮埋伏,杜原只要集中注意力,應該還是能提前發覺。
所以,在后續趕路的過程中,杜原一言不發,沒有像之前那樣時不時的提醒審判者注意情況。
此刻的杜原,時時刻刻保持著極高的注意力,隨時提防著有死侍突然襲擊。
對死侍襲擊的重視程度,也從剛開始的不那么重視,變得全身心地投入進來,這就是合金倉庫里的武器給杜原帶來的壓力。
隨著夜幕緩緩降臨,杜原一行開始靠近南洋市的市中心。
靠近南洋市的市中心,反倒像是進入了死侍的叢林一般,周圍不是能聽到死侍的嘶吼,死亡的壓抑氣氛頓時撲面而來,不少審判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一般來說,這些抽調來的審判者,都是帝國城市疾控中心里的審判者,他們平時很少有和死侍作戰的機會,更別說像現在這樣,周圍都是大量的死侍嘶吼。
這完全是掉進了死侍的巢穴,在死侍的巢穴中掙扎求生。
耳邊連綿不斷的死侍嘶吼,讓這十名審判者都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腳下不由得都加快了速度,想要趕緊離開這種恐怖的地方。
可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就是位于南洋市市中心的醫院據點,越是加快腳步,他們就越靠近令他們恐怖的地方。
在死侍帶來的壓力下,這些審判者的情緒都有些波動,有的審判者的面色變得蒼白,有的審判者的手都開始微微發抖。
這些審判者的緊張表現,杜原都看在眼里,他在心里又是默默嘆了口氣。
皇室的審判者實力,和安權濤手下的審判者實力,現在看來差別更大了。
這些讓皇室審判者感到壓力巨大的環境,對于安權濤的審判者來說,簡直和吃飯喝水一樣平常,早就習以為常了。
在這十名審判者緊張的有些發抖的時候,醫院據點里,江佐手下的這些審判者,正在各自執行著各自的任務。
有的進行日常防守,有的在進行后勤準備,還有的夜晚也在訓練。
他們面對死侍的抗壓能力,在整個帝國,都很難找到同樣一支這樣的審判者隊伍了。
此刻,安權濤結束了一天的對審判者的訓練,晚上終于能休息片刻,現在正在江佐的房間,和江佐討論著杜原那邊的情況。
“杜原他們現在應該快要到了吧。”江佐一邊吃著晚飯,一邊問道。
安權濤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按照杜原的說法,現在他們已經走了大約......四分之三的路程了,應該進入南洋市的市區了。”
正像安權濤所說的那樣,此刻的杜原一行,順著定好的路線,正進入了南洋市的市區。
周圍的死侍漸漸多了起來,在趕路的過程中,有兩頭死侍發現了這支隊伍,試圖突然襲擊。
這兩頭游蕩的死侍,想要襲擊的,是一個靠近外面的審判者。
這名審判者剛成為審判者沒多久,還沒經歷過實戰,根本沒有發現這兩頭死侍。
不過杜原一直保持著足夠的警惕,提前發現了想要偷襲的死侍,在死侍剛沖出來時,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杜原就將這兩頭死侍干掉了。
有了這兩頭死侍的偷襲,這些審判者們都直觀的感受到了危險,強壓下心中的緊張和恐懼,打起精神警惕周圍。
走進南洋市市區后,周圍都是各種大大小小的樓層,杜原一行借著樓層的掩護,緩緩的前行。
走了一段時間后,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類似廣場的巨大空地,按照杜原設定的路線,他們將橫穿這處空地。
一路走來,這么長的時間,都沒有死侍襲擊,杜原心中一直在猜測,如果他是死侍,他會選擇在什么時候,在哪個地點發動襲擊。
當看到前方沒有建筑物掩護的廣場時,杜原心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這是一個很好的伏擊地點,用炮彈轟炸的話根本沒有躲避的掩體!
杜原讓十名審判者停了下來,讓他們帶著小車,到旁邊一座樓層下躲避,杜原則一個人緩緩的走向前方的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