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通古西都的另一邊,審判教派的總部里。
在審判教派的總部下,有一條漆黑的地道,此刻,審判教派的教主公鵬海,正獨自一人走在漆黑的地道中。
除了公鵬海外,整個審判教派,幾乎沒人知道還隱藏著這么一條地道。
雖然地道沒有燈光,但對于一個29級的審判者來說,有沒有燈光都差不多,道路在他面前一覽無余。
走了不到一分鐘,漆黑的地道便到達了盡頭,盡頭有一扇木門,公鵬海輕輕一推,只聽吱呀一聲,木門便打開了。
穿過木門后,眼前是一處巨大的地下宮殿。
宮殿有四個體育館大,高度更是有十米之高,在宮殿的墻壁上,都貼著黑色的瓷磚,一種沉重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放眼望去,在宮殿的地上有一個個鼓起的小包,走近看去,那些鼓起的小包竟是一座座墳墓,墳墓的數量大約有幾百個。
宮殿內沒有太多的燈火,只在一處僻靜的角落,點燃了一盞微亮的燈光。
微亮的燈火搖曳,映照出一個盤膝而坐的人影,這是整個宮殿里,除了公鵬海外,唯一一個活人了。
公鵬海對著幾百座墳墓行了一禮,這些墳墓是每一代審判教派教主的墳墓,他們死后都會被葬在這里。
在這處巨大的地下宮殿上,大日川的河水奔騰不息。
這是一處建造在大日川下的巨大宮殿,有幾千年的歷史,是審判教派中最為神秘的一處建筑,被稱為大日川地下城。
在整個審判教派中,只有教主知道大日川地下城的存在,一代代教主口口相傳,一直傳到了公鵬海這一代。
行了一禮后,公鵬海朝著,宮殿里唯一一處燈火的角落走去,那里盤坐著一個蒼老的人影。
走進了后,公鵬海甚至能聽到那個人的呼吸聲。
“大教主,我來了。”公鵬海對那個蒼老的人影行了一禮。
在審判教派的等級中,最高的是公鵬海的教主身份,沒有大教主這一等級。
這個大教主,就是在公鵬海之前的審判教派教主。
按理來說,根據審判教派的傳統,直到上一任教主死后,下一任教主的候選人才會成為教主。
公鵬海就是下一任教主的候選人,正常情況下,直到眼前這位教主死后,公鵬海才會接替他成為審判教派的教主。
可是就在一個月前,這個審判教派的教主突然宣布退位,讓公鵬海接替他的位置。
這在審判教派的歷史中,幾乎沒有出現過。
面對前任教主做出的這么詭異的決定,公鵬海和審判教派的元老們,全都感到困惑不已。
但是前任教主執意要退位,無奈之下,公鵬海只能提前成為審判教派的教主。
這件事當時在朝會上,引起了不小的風波,不過后來南洋市血潮爆發,壓過了這件事,公鵬海接替后做的有不錯,審判教派基本沒什么變動,這件事也就漸漸淡出了視野。
而這位退位的前任教主,就一直待在大日川地下城中,公鵬海就稱他為大教主。
至于這位大教主為何突然要退位,沒人知道答案,就連公鵬海問他原因,他也以沉默應對。
大教主突然退位的原因,就成了審判教派中的一個謎。
公鵬海說道:“最近通古西都發生了一些事。
皇室想要保住杜原,讓杜原留在通古西都,制衡羅云功。在這件事上審判教派會支持皇室。
除此之外,剛才朝會結束后,皇室與我商議,江佐手里的不祥之晶,最好我們能拿過來。
我們決定在下次朝會的時候,向江佐許諾豐厚的酬勞,從他手里將不祥之晶拿過來。
只要不祥之晶拿過來了,江佐就出局了,酬勞的事可以慢慢再說。
暗元會那邊最近沒什么動靜,自從暗元會在南洋市的血潮中失利后,最近幾天收斂了很多。
我們一直在關注暗元會的情況,宋恒負責監視暗元會,一有情況就會報告給我們。
‘無源之水’沙漠的事,我準備把江佐手里的不祥之晶處理后,再聯合皇室去一趟‘無源之水’,查明情況。”
公鵬海將最近通古西都發生的事情,都一一說了一遍,不過大教主似乎對這些并不感興趣,
整個過程中,大教主都沒有說一句話,仿佛這些事與他無關,或者說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等到公鵬海都說完后,大教主這才緩緩開口,他蒼老的聲音在空曠的宮殿中回蕩:“我讓你調查的江佐,有什么新的結果嗎?”
聽到這話,公鵬海有些錯愕,他說了一大堆重要的事情,不祥之晶、暗元會、“無源之水”沙漠,哪一件事不比江佐重要?
可是大教主對那些事都充耳不聞,自己說了半天,結果大教主終于說話了,開口卻提江佐的事。
這讓公鵬海有些無奈,大教主是不是對江佐有些過分關注了?
公鵬海記得,大教主對江佐的關注,應該是在一個月之前,也就是大教主退位之后。
在大教主退位之后,就讓公鵬海開始調查江佐。
那時候公鵬海知道江佐,是南洋市的一個后起之秀,手下有幾百名審判者,江佐最大也是唯一的亮點,就是手里有很多的氦缽乙鈦。
那些氦缽乙鈦從哪里來,公鵬海不知道,不過公鵬海在帝國權力中心沉浮幾十年,見到的后起之秀太多太多了。
帝國上百億的人口,不缺天才,不缺奇人異士,江佐充其量只能算一個耀眼的后起之秀。
公鵬海幾乎每年,都會看到有后起之秀從帝國某個角落升起,但是在皇權和審判教派的雙重壓制下,帝國幾乎不可能出現新的大勢力,這些后期之后,不久后都毫無例外的紛紛墜落了。
五百年來,朝會的格局基本沒有改變。
五百年前,朝會是皇室和審判教派的會議,五百年后,也就是多了個暗元會而已。
當時的公鵬海對大教主的行為很不理解,江佐只是一個手下只有幾百審判者的小勢力,和審判教派這種龐然大物,根本沒有可比性。
雖然在南洋市血潮的時候,審判教派只派了幾十個審判者過去,但這并不意味著審判教派沒多少審判者。
主要原因是因為審判教派的審判者,幾乎都分散到帝國的各個角落,分散到各個城市。
近些年來死侍越來越多,每個城市的審判者人手非常緊張,實在抽不出人手去南洋市,而且根據以往的經驗,血潮中派上百名審判者就足夠了,所以審判教派才只派了那些審判者過去。
真要把散落在帝國各處的審判者,全都集結起來,審判教派的審判者有十萬之多,20級以上的審判者或許不多,但是1020級中間的高手,絕對不少,這是一個難以撼動的龐大勢力。
這么一個龐大勢力的大教主,居然對江佐那么關注,實在讓公鵬海難以理解。
而且更讓公鵬海難以理解的是,大教主退位之后,對其他的事情都漠不關心,日夜待在大日川地下城中,每次公鵬海來找他,大教主只會問一件事——
對江佐的調查怎么樣了?
除此之外,大教主并不過問審判教派的其他事務,似乎在大教主眼中,只有江佐才是唯一值得關注的對象。
這讓公鵬海實在難以理解,雖說現在江佐手里有不祥之晶,公鵬海也很關注江佐,但是公鵬海關注的與其說是江佐,不如說是江佐手里的不祥之晶。
要是把江佐手里的不祥之晶拿到手后,公鵬海才懶得去關心江佐,在他看來,沒了不祥之晶,江佐在通古西都就出局了,什么都算不上,這點和杜原的看法差不多。
但是公鵬海能感覺得到,在大教主眼里,大教主關注的是江佐本身,是江佐這個人!
至于什么不祥之晶,大教主根本不關注,無論有沒有不祥之晶,大教主都同樣的關注江佐。
這種關注,與其說是重視,不如說是提防,就像是......在遠遠的觀望一個令人恐懼的怪物。
雖說對大教主的做法很不理解,但是公鵬海還是回答道:“大教主,最近我按照您的吩咐,調查了江佐。
江佐本身實力不強,甚至還沒到5級,安權濤是他的得力手下,目前正在南洋市發展。
此行江佐來通古西都,帶了兩百名審判者......”
公鵬海還準備繼續說下去,卻被大教主不耐煩的打斷了,“這些我都知道,江佐身邊的人從來不是重點,我不關心他的勢力,我最關心的,是江佐的那些不祥之晶,都是怎么來的?”
“暫時不清楚,江佐的那些不祥之晶,來源不明,南洋市周圍也沒查到哪里埋藏了那么多的不祥之晶。江佐手里的不祥之晶,就像是憑空變出來的一樣。”說到這時,公鵬海也有些疑惑。
“嗯,你說的沒錯,憑空變出來的,就是這一點,才是讓我最擔心的。”大教主蒼老的語氣中蘊含著明顯的擔憂。
公鵬海說道:“大教主,我說實話,您其實不用太擔心。江佐那些來歷不明的不祥之晶,其實也沒多少,到目前為止,從江佐培養的審判者來看,只有我們審判教派一年的消耗量而已。
這么多年來,我們見到的奇人異士數不勝數,像是一夜之間從一個3級審判者,一躍成為20級審判者的情況,我們都見過。
那些奇人異士您都沒怎么關注,單單是一個江佐,不過有一些來歷不明的不祥之晶。
要是我來說的話,江佐的這點本事,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說不定明天他就變不出不祥之晶了。
我們審判教派也不缺那些不祥之晶,頂多派一個長老關注就好了,您這個月就一直在關注他,實在是有些夸張了。”
大教主緩緩搖了搖頭,說道:“幾十年間,你說你見的奇人異士多,你可曾見過有人能憑空變出不祥之晶?”
“額,這倒沒有,不過江佐的不祥之晶,我覺得應該是南洋市哪里埋藏了一個不祥之晶的倉庫,被那小子偶然間撞大運發現了。說真的,您真的不用過分關注他。”公鵬海說道。
大教主搖了搖頭,“你不懂。變出不祥之晶這件事,和別的奇人異士不同,對審判教派來說可能是一件大事。”
“比不祥之晶都重要?比暗元會威脅都大?”公鵬海有些無奈的說道,他感覺這個大教主有些過分擔憂了。
大教主仍然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照您這么說,要不我把不祥之晶從江佐手里拿過來之后,再把江佐抓到總部來,讓您親自審問?”公鵬海半開玩笑的說道,大主教每天張口閉口就是江佐,讓公鵬海的耳朵都快聽出老繭了。
“不行!”大教主聽出了公鵬海的半開玩笑,他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在你眼里,江佐根本不算什么。這是因為你知道的不夠多,這對你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
“什么知道的不夠多?”公鵬海問道。
“審判教派的傳說。有關我們過往的傳說。”大教主一字一句的說道。
“審判教派的舊日傳說?”公鵬海在腦海中快速的回憶了一邊,隨即不解的說道:
“那些舊日傳說的等級很高,但是我都有權限閱讀,我也一字不差的全都看完了,我實在想不到里面有什么能讓您這么緊張的。”
“那是因為你所看到的不是全部。”大教主一字一句道:“真正核心的秘密,沒有記在那些古老的書頁上。”
“那記在哪里?”
“我的腦子里。”大教主說道,“一代一代的教主口口相傳,現在不是告訴你的時候,等到有一天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的。”
聽到大教主這么說,公鵬海終于收起了半開玩笑的態度,忽然間,他想到了什么,說道: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在調查江佐的過程中,我發現江佐以前曾經申請過一個游戲的專利,然后和一個叫張豪的人,一起生產這個游戲的游戲倉。”
“什么游戲?這么重要的事,怎么現在才告訴我?”大教主眼神猛地變得銳利,急忙問道。
“好像叫細胞online,是用游戲倉玩的。”
“下次來的時候,帶一個細胞online游戲倉給我。”大教主說道。
“額......好。”公鵬海抬頭看了眼大教主,這還是他頭一次聽說大教主準備玩游戲。
說完了這些后,兩人相顧無言,公鵬海準備離開了,審判教派里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公鵬海從來時的小木門離開,走在黑暗的地道中,公鵬海的腦海里忽然將兩個片段連在了一起:
一個月前,大教主匆忙退位;
也就在一個月前,似乎就是江佐開始嶄露頭角的時候。
這兩者在時間上,居然有著令人驚訝的巧合。
難道是江佐嶄露頭角,大教主知道了江佐這個人,然后匆忙間退位了?
想到這里,公鵬海停下了腳步,隨即自嘲的笑著搖搖頭。
自己這是在亂想什么,怎么可能會是這樣!
那個時候的江佐,手下還沒幾個審判者,與審判教派這種龐然大物相比,簡直是不值一提。
大教主作為審判教派的首領,隨便一個手指頭,就能輕易地捏死江佐。
要說大教主退位和江佐有關,那真是公鵬海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兩者應該只是時間上的巧合,自己這么想,應該是大教主這個月來,總是在自己耳邊提起江佐罷了,公鵬海這樣想著,可是為什么大教主會這么在意江佐這個人呢?
公鵬海看得出來,大教主應該是在提防江佐,提防到甚至有點恐懼的地步,卻又不采取任何行動扼殺,實在是讓公鵬海匪夷所思。
從大日川地下城出來后,公鵬海終于松了口氣,大教主的話公鵬海越來越聽不懂了,而且最近一個月里大教主的表現,越發讓公鵬海感到難以捉摸。
公鵬海嘆了口氣,將這些思緒拋在腦后,他還有很多審判教派的事情需要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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