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塊錢!?”姓丁的老頭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只見他用手指著許富貴說道:“你真把我們村的人當要飯的打發呢?現在我們村里的地都被污染的快沒法種了,好多人都得了病,500塊錢算個屁啊!”
“許書記,他們就是來敲詐的……”站在許富貴身后的年輕人一臉怒色,已經擼起了袖子,看架勢是要準備動手了。
“你閉嘴!”許富貴呵斥了那個年輕人一句,隨即又對姓丁的老頭說道:“那老丁你說個補償的價碼吧,我們也不是怕事兒的,說白了就是想給你留點兒面子,畢竟咱們倆人可是有這么多年的交情的。”
“給我們村子3萬塊,我們立馬走人!”姓丁的老頭眉頭一挑,很干脆的說道。
“3萬塊錢!?你怎么不去搶!!”
“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書記,別跟他們廢話,揍他們一頓他們就老實了!”
丁老頭的話聲一落,馬軍營這邊的村民頓時炸了鍋一般,紛紛拎著手中的棍棒,就要準備動手。
3萬塊錢的藥價顯然元元超乎了許多村民的預想,在他們看來這簡直就是天價,就算現如今馬軍營村有了錢,但也絕對不可能接受這樣訛詐的價碼。
大興周邊的村民個個民風彪悍,村落之間打架斗毆的事情時有發生,所以眼見事情談不攏,雙方就準備動手開干。
而站在人群后面的段云看到這一幕后,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其實在他看來,引發這次矛盾的主要根源就是兩個村子貧富懸殊太大了。
從兩邊村民穿的衣服就可以看出,新添堡的村民是真的窮,雖然六七十年代的人們衣服普遍是有補丁的,甚至以此為榮,但如今已經是83年了,還穿不上一件像樣的衣服,就說明這個村子已經窮到了一定的地步。
而新添堡村的村民眼見昔日和他們一樣窮苦的馬軍營村民如今成立了塑料廠,都有了工作,日子越過越富裕,這種心理上的不平衡和嫉妒日積月累,總會有一天爆發,至于這姓丁的老頭說毒死他們村兩頭羊的事情,其實也只是個由頭而已,剛才那句話徹底的暴露了他的真實目的,他們就是來要錢的。
“我說老丁啊,你這就過分了吧,張口就要3萬塊錢,虧你還有臉說的出口,你們村的羊是拿金子做的?兩只羊就值3萬塊錢?”許富貴強壓的怒火說道。
3萬塊錢對于如今的村辦塑料廠而言是拿得出來的,但許富貴也不是任人蹂躪的軟柿子,況且這塑料廠是廠村辦企業,任何一筆巨額資金的動用,都需要村委會開會討論才能通過,許富貴一個人是沒法直接做主的,所以面對新丁老頭的開價,他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反正你把我們村的羊毒死了,還搞得我們有地不能種,人也生病了,今天你要是不拿出這3萬塊錢,咱們就沒完!”姓丁老頭顯然已經打定了主意,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反正你沒證據就不能把屎盆子往我們頭上扣!這錢我肯定是不會掏的”許富貴毫不示弱的說道。
“那意思就是沒理可講了?”姓丁的老頭面色一寒,隨即對身后的村民揮手說道:“都給我上,把他們這個塑料廠給我砸了!”
“我看誰敢動!”許富貴怒喝了一聲。
這個塑料廠關系到全村幾百號人的生計,許富貴肯定是要保住這個廠子的。
和城里人不同,大興當地的這些村民除非遇到人命關天的事情,否則都是通過私了的,誰家出了事兒,村長書記出面協調解決,根本不用經公。
兩個村以前在過去的時候,也經常發生各種摩擦,對于打群架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但總的來說兩個村子的村民打架都不會下死手,一般兩邊打傷幾個也就差不多了。
但今天的情況似乎有些不一樣。
站在人群后面的段云不經意間看到了新添堡村村民那邊有人在腰間掛著柴刀和斧頭,感覺的價值是明顯要來拼命的……
段云是個不喜歡出頭的人,但這次卻不一樣,因為他和馬軍營村的利益牽扯比較大,一方面他是廠辦塑料廠的股東,另外一方面段云這兩個徒弟都是許書記的兒子,而且他廠里的保衛科的人都是從馬軍營這邊招來的,將來這些人都會成為他的心腹和骨干,所以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慘劇發生。
“都別動手!”只是猶豫了片刻,段云就走到人群前面,對兩邊人大聲說道。
“段師傅,這里沒你的事兒,你到一邊先躲著就行了。”許富貴轉頭對段云說道。
“有話好好說,先別動手……”段云走上前說道。
“你算什么東西?滾一邊去!”站在丁老頭后面的一個青年指著段云罵道。
“你們要是想拿到錢,就必須聽我的!”段云面色平靜的對那個丁老頭說的。
“扯淡,你誰呀?”那個青年顯然不相信段云的話,掄起棍子就要沖過去。
“都別動!”姓丁的老頭此時突然攔住了身后的村民,仔細打量了段云一番后,問道:“你哪位?”
正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段云穿著一身筆挺的高檔毛呢中山裝,口袋中還插著一根鋼筆,頭發梳理的一絲不茍,腳下的皮鞋更是熠熠生輝,儼然就是一副城里干部的打扮,這和周圍的村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以至于讓這姓丁的老頭有些摸不清他的來路。
“段師傅……”許富貴面帶優色的對段云說道。
“這事我來解決,你就不用管了。”段云對許富貴安頓了一句,隨即轉頭看了下那個姓丁的老頭,對他說道:“這位大爺,咱們能私下談一談?”
“你到底是誰?”姓丁的老頭問道。
“我叫段云,是紅星勞動服務公司的總經理。”段云微笑的說道。
“你……你就是那個大學生!?”姓丁的老頭思索了一下,隨即驚訝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