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話,我能把企業辦成這么大,一方面是因為當時的決策,另一方面也和咱們國家的國情,政策有關。”段云頓了頓,接著說道:“其中一條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咱們國家目前工業科技相對比較落后,加上國家政策性的保護,使我們集團公司能夠順利的成長起來,如果沒有政策這個保護傘,任由國外的產品進入國內,想發展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錯,保護性政策一直都很重要,改革開放的十多年,其實我們做的一直都是想培養自己的民族產業。”瑞陽點點頭,接著說道:“不過國內絕大部分企業家,他們眼里只有錢,只是想著讓自己先富起來,根本沒有考慮過如何幫助國家工業的發展,不過這說起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商人本質都是唯利是圖的,讓他們有這么深的民主感和責任感,也是不現實的事情……”
“其實只要高科技產業能賺到錢,能有一個適合發展的土壤,國家在出臺一些相應的鼓勵政策,我相信會有越來越多的有潛力的高科技企業出現。”段云說道。
“是的,這也是我們該做的事情。”瑞陽表示贊同。
一個人所處的位置決定他的思維。
早些年瑞陽在地方政府工作的時候,他只想著振興的本地的工業經濟和就業發展,但現如今到了這樣的地位,他的思考方式越來越具有全局性。
雖然說改革開放將近20年,國內確實積蓄了一些資金和力量,但總的來說,各方面的缺口還很大,所以在國內工業產業方面,想要全面發展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集中力量辦大事,優先選擇關系到軍事戰略方面的工業項目。
而在改革開放之后,民營企業越來越活躍的發展,其實也正好彌補了許多發展產業資源不足的問題,而天音集團正是在這方面發展最好的民營企業,集團公司生產的產品很多都填補了國內的產品技術空白,和國家的重點工業戰略形成了互補,所以從這方面來說,天音集團對國家的貢獻也是非常大的。
所以對于這樣的企業,既然不能給予其足夠的資金和資源,那么政策的傾向和扶持就變得必不可少,實際上天音集團這些年享受的政策扶持也是非常大的,包括土地,人力和稅收減免,如果沒有地方政府的支持,天音集團也不可能發展的這么大。
“還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擔心……”段云說道。
“什么事情?”
“是這樣的,這些年來,我們公司的產品不僅在國內暢銷,也順利的打開了歐美市場,說句實話,賺美國人的錢還是挺爽的,他們給我們開放了市場,雖然對中國企業和商品存在一定的歧視,但不管怎么說,他們還是給了我們一個發展的機會。”段云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咱們現在國內的企業也發展的越來越好,尤其是高科技企業,已經開始和歐美的公司形成了競爭關系,長此以往下去,我擔心美國人會對咱們進行打壓……”
段云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憂慮,其實是因為前世是華為的遭遇,華為的通訊技術在前世的時候領先世界,在4g通訊領域占據一席之地后,有率先開發出了第五代通信技術,這引起了美國人的極大警覺和不滿,隨后開始對華為進行了打壓,究其根本,就是美國不允許在其核心技術方面被其他國家超越,因為這會嚴重損傷到他們的全球霸權。
天音集團現在的情況和前世的華為有很多相似之處,他們自己研發芯片,與此同時也開始深入涉足3g通信技術,而這毫無疑問會搶走歐美企業的飯碗,一旦有歐美國家的政客以此做文章,那么天音集團受打壓也會變成自然而然的事情。
現如今天音集團出口美國最多的是dvd和mp3播放器,不過這類的電子產品其實從利潤上來說,還遠遠比不上芯片和3g通訊系統,所以現如今美國人可以抱著欣賞的態度來接納段云銷售的這些產品,可一旦段云的企業在芯片技術以及通訊技術實現對歐美發達國家的超越,那么事情很有可能就會變得不可控制。
“呵呵,你的擔心是有道理的。”瑞陽笑著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美國人不會對咱們中國的企業進行大規模的打壓,雖然歧視始終存在,但總的來說,美國需要咱們幫他們生產物美價廉的低端產品,而且這種供需關系會越來越緊密,至于你說擔心會對他們的高薪產業造成競爭壓力,以咱們國內的企業來說,能夠對歐美國家造成技術優勢的企業實在是太少了,你們也算是其中之一,但這還不足以影響全局……”
很顯然,瑞陽對于國際形勢的觀察還是非常細致深入的,國與國之間只有利益關系,盡管中美目前的關系非常積極穩定,但在涉及核心利益方面,翻臉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但愿如此。”段云說道。
“其實你也不用擔心,祖國就是你的靠山,尤其對于你們這樣的企業,我們肯定會進行重點保護。”瑞陽看了一眼,接著說道:“只要是有利于國家的事情,你盡管去做,外交層面由我們來處理,你只要做好企業家該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段云說道。
“咱們和歐美發達國家的差距還非常大,無論在經濟還是技術方面,所以有些事情不適合高調,但是咱們中國人有自己的智慧,你能把企業做到這么大,想必也會明白該用怎樣的方式去解決這些問題,總而言之,國家始終是你的靠山,在最關鍵的時候,肯定會給你足夠的支持。”瑞陽看了段云一眼說道。
“明白了。”段云聞言點了點頭。
很明顯,在當前這個年代,段云這樣的企業家也必須要有一些政治的敏感性和智慧,在如何處理國際問題的時候,需要更大的靈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