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并沒有注意到對面少女奇特的目光。
他正苦惱該怎么處理使徒。
報警？
生物調查局要是管用，怎么可能會存在使徒集團？
不管她？
哇，那就等著繼續被她暗殺報復吧。
殺了？
哎，我這么一個向往和平尊重生命的高中生，怎么能隨便殺人呢？
好吧就這么辦了。
最好能讓唐小白動手，反正她喜歡打打殺殺！
“嗨。”
周越轉頭朝向唐小白使了個隱晦的眼神，隨后又眨了眨眼睛，指著地上的使徒，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唐小白原本正在暗暗猜測周越的底細，轉眼看到周越這么一番猥瑣舉動，頓時又好氣又好笑。
“你想要殺她？”
周越微微一笑，背手而立，云淡風輕：“動手吧，我就當什么也沒看到。”
他心中暗想，唐小白這妞一看就殺伐果斷，這下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吧。
唐小白的聲音飄來：“喂，你該不會以為我今晚過來，是專程來救你的吧？”
周越聳了聳肩，沒有說話，可肢體語言已經很明顯……就是這么回事。
唐小白有些驚訝地看著周越：“你真以為，我是從地鐵站一路跟蹤你來到這里的？”
周越轉過身：“難道不是？”
注視著一臉欠揍表情的周越，唐小白暗暗咬牙，此前生出的對她而言十分罕見的好奇心瞬間化為烏有。
“自戀狂。”
唐小白搖了搖頭，走到使徒身前搜尋起來。
周越抱著小劍走了過來，陪著唐小白一塊蹲下，突然想到什么：“使徒她……難道和頭骨線索有關？”
唐小白丟給周越一個“你才反應過來”的眼神。
周越嘿嘿一笑，聞著身旁少女發梢間飄來猶如橘子汽水般的芳香，只覺就連月光也變得生動起來，穿透破碎的窗欞，越過滿地破桌爛椅的面館，輕輕滑落少女令人魂牽夢縈的側臉，猶如漫畫里月光下的邂逅，永遠透著一股令人心顫的酸腐味。
停下停下！我難道虛出幻覺了嗎？
周越第一時間在腦海中叫停，警告自己這絕不是什么體香，根據多年經驗，這妞應該沒少“腌泡”名貴少女營養護膚品，看來家里挺壕啊。
唐小白停下動作，黛眉輕蹙：“還是沒有線索。”
周越伸出雙手，彎曲手指呈抓握狀：“換我試試。”
“想揩美女油直說。”
“我周越堂堂靈御在你眼里就這么不堪？”
“之前就聽到你們在打情罵俏。”
“什么打情罵俏，那是對敵人的試探！”
周越搖了搖頭，一副懶得解釋的表情，隨后果斷在使徒身上搜索起來。
唐小白復雜地看著周越，倒不是覺得周越的手法有多不堪，事實上周越很有分寸地避開了那么些原則上不該觸碰的地方，可關鍵是周越在給地上的美女進行搜身時一臉正氣凜然、苦大仇深，仿佛在進行著世間最光榮最艱巨的任務。
足足五分鐘過去，正當唐小白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時，周越抬起頭，手里變魔術般多出一把鑰匙：“找到了。”
唐小白一怔，接過鑰匙：“你從哪里找到的？”
周越眨了眨眼：“厲害吧。”
至于找到的部位，他當然不會直說。
不過也是因為周越早就懷疑使徒狡兔三窟，還有另外的資產來源，這才搜得比較細致。
“你倒挺有一套。可這會是哪里的鑰匙呢。”唐小白反復翻看著鑰匙。
周越輕輕撫摸著懷中的小劍道：“話說，你是不是應該把你整理出的記憶畫面分享給我了？”
唐小白抬頭深深看了眼周越，沉默了大約五秒后，道：
“我捕捉到一幅記憶畫面，應該關于頭骨的最終線索。”
“畫面中的主角，就是使徒。”
“兩年前，她家族的企業被原先的使徒集團奪去，全家被滅門，她是家族唯一幸存者。可很快，原本只是一個普通大學生，念力值個位數的她突然就成了念修者，反手奪下了這個與她有著深仇大恨的使徒集團控制權，成了新的使徒……這就是我獲得的全部記憶畫面。”
“只是沒想到，她的使徒集團前幾天剛被一個名叫復仇俠聯盟的組織給滅了，害我花了好幾個小時才查出她現在的身份，追蹤她來到了面館，再然后遇到了你。”
“事情就這樣。”
周越輕嘆口氣：“沒想到，這使徒也牽扯了進來。”
唐小白問：“你們有什么恩怨？”
周越摸了摸鼻子，一臉謙虛道：“她的犯罪集團就是我帶著兩個小弟兄給滅的。”
“你們就是復仇俠聯盟？”唐小白眸底那抹驚異一閃即逝，淡定吐槽：“起的什么怪名字。”
唐小白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粒膠囊，塞進使徒嘴里，捏住喉嚨，迫使她咽下。
“念力膠囊嗎？你在做什么？”周越問道。
他早已從史清那了解到，念修界有“膠囊”和“藥丸”這兩種不同效用的念力科技產品，由雷能集團與遺境學院聯合研發。
區別在于，前者往往是戰斗時對敵人使用，后者常用在自己身上，進行防御自衛。
無論“膠囊”還是“藥丸”都十分昂貴，市面價格數十萬一枚起步。
唐小白道：“這是［緊箍膠囊］，能控制她的念力，讓她徹底淪為你的俘虜。”
“我的俘虜？”
周越心中奇怪，念力膠囊還能有這種作用？
唐小白手中已經多出一臺屬性面板，蔥白的指尖在上面不停劃動：“設置一個什么樣的咒語呢……對了，就‘浪里個浪’吧，適合你的風格，你記住沒？”
周越心中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為什么要我記？”
唐小白攤手：“我住校，四人間，沒她床位。”
周越臉色微微僵硬：“我家條件不太好，只有一張床。”
唐小白聳聳小香肩：“不行一起睡唄。反正摸都摸遍了。”
周越憤然道：“你是在羞辱我嗎？你不知道男孩子一個人在家更要保護好自己嗎？”
唐小白白了眼周越：“別婆婆媽媽的了。她是重要線索，弄丟了惟你是問。”
說著，唐小白已經向門外走去。
“好歹留個你的號碼啊。她要是醒了怎么辦？”周越在背后喊。
唐小白：“別怕，她的精神念力已被禁錮住。大不了回頭我帶速效救心丸來。”
周越走出門，哪里還有唐小白的身影。
“速效救心丸……救我用的嗎？還真是記仇。”
遠處傳來警笛聲。
在街口徘徊逡巡穿著風衣戴著墨鏡的探員們遠遠拉起警戒線，應當是之前逃跑的客人報的警，調查局派出探員前來調查。
也不知為何，探員們都停留在遠處，遲遲沒有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