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教了!”
陳到向身前這位黑袍老人行過一禮,心中的確滿是感激。
這一番交談,的確是讓陳到了解了太多自己之前未曾了解過的秘聞。而且更重要的,是讓陳到對自己日后的提升有了些規劃。
武圣境界雖然還遙不可及,但至少,自己知道了在宗師絕巔之上,還有半步可以邁出的。
如此就好
雖然心中還是很希望與這位黑袍老人繼續交談,但陳到終究還是沒有選擇在這里更多停留。第二天清晨,陳到便向黑袍老者辭行。
看得出來,這位老人對陳到的觀感還不錯,臨行之時還再度勸告了一番陳到。
言語中的意思,不外乎是希望陳到量力而行,不要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老夫雖然不反對你頭鐵進入埋骨地,但還是希望你不要像莽金剛一樣見人就懟不給自己留下絲毫的余地。
該逃跑的時候,就不要死抱著什么所謂的宗師尊嚴。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畢竟他還年輕,就算是一時認慫,總也還是有日后找回場子的機會嘛
黑袍老人的言語中滿是關切,陳到也只有點頭應允。末了,陳到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抱拳問道
“前輩,敢問您尊姓大名?”
敢獨自鎮守在這座北疆要塞內的老人,絕對不會是什么無名之輩。
就算陳到的神經大條,但也一樣能夠猜到,這位老人的實力一定非常可怕畢竟在初見之時,陳到可是在近身二十步后,才略微察覺到了對方身上那晦暗至極的力量氣息。
這位黑袍老人,實力絕不在陳到之下,或許還要更強!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性,這位老人便是一位傳說中的二品武圣!
這種存在,在整個華國也絕對是站在金字塔最頂層的大人物哪怕,是上一個時代的大人物。
而且陳到估摸著,雖然眼前這位老人年事已高,氣血已經衰落。但如果真要錘那個堪堪邁入武圣境界的血手,應該就和打孫子一樣,沒有任何的難度。
但黑袍老人只是揮了揮手,似乎沒什么興趣告訴陳到自己的名姓。
“名字什么的,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講出來又有什么意思?”
“況且,接下來可是你們的時代了”
黑袍老人嘆息了一聲,轉而笑著說道
“之前你提過的龍骨靈花,老夫昨夜翻了翻典籍,發現過去這種珍品寶藥的確是在埋骨地中出現過。”
“但是記載中,龍骨靈花出現的地點,全都是在埋骨地的中心區域以內。”
一邊說著,黑袍老人一邊身處手指,向著北方指去。
“北去百五十里,如果你真能走過這一段距離,或許就有可能得窺龍骨靈花一面了不過在那里,可是一群怪物的生存之地。”
“宗師絕巔,在那里想要虎口奪食,可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總之,年輕人你要量力而行!”
黑袍老人的聲音很是嚴肅,陳到也很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對了,還有你之前提過的那個滿身血氣的墮武者,老夫昨天夜里察覺到,它似乎是向著北邊去了。”
血手向北而去了?
陳到的眼光嚴肅,向著黑袍老人拱了拱手。
“多謝前輩告知!”
緊接著,陳到便要動身離開。但在邁出了十余步后,陳到卻是愣了一下。在他的耳邊,似乎傳來了些低沉的聲音。
“年輕人,等你回到了風雪城,可以的話請替老朽給軍部帶個話。”
“就說,二十年了,也該換個守夜人了”
緊接著,又有半句言語仿佛隨風飄出,里面帶著一絲輕松笑意。
“畢竟老夫已經在這里蹉跎了二十年不是?總不能只指著老頭子坑吧?”
仔細品味了一下這位老人最后留給陳到的這兩句言語,陳到思索了一下,向著前方十余步外的那座簡陋而破敗的哨站躬身行過一禮。
也沒有矯情些什么,陳到轉身縱躍而去。
經過了一夜的修整,如今陳到已經將自身的精氣神恢復到了巔峰的狀態。而且,在昨天夜里,陳到也不是沾到枕頭就開始呼呼大睡的。
認真思考過,陳到如今也算是確定了自己的目標所在。
可能是在進入北原之后,陳到對自己的心理暗示太多了。這就導致,在真正進入核心區后,陳到不知不覺間,竟然將此行的主要目的放在了那個血手的身上。
這不對啊!
自己應該擺在第一位的,永遠都應該是能夠治療依依病癥的龍骨靈花才對!相對而言,誅殺血手這件事又算得上什么?
而且自己在進入核心區后,行事就開始變得太過急躁了。甚至于在心底,陳到還生起了先將血手擊斃,再去尋找龍骨靈花這樣的念頭。
在這種思維之下,陳到對于龍骨靈花的探索進度其實非常緩慢。到了現在已經超過了二十日的期限,自己卻才不過是將軍部給出的龍骨靈花出現地點探索過兩處而已。
更別說再真正遭遇上血手以后,自己撞了個滿頭血,終于明白自己算不上什么天命主角這件事
自己前些日子,真的是有些魔怔了吧?
陳到摸摸頭,感覺自己很無辜。
經過認真的思考,陳到覺得,之所以造成這種結果的,或許是自己對那個血手太過于重視了。
不是說對方不強,而是陳到的心里有些太過不安了。
無論是在13號要塞內聽聞到的輿論,還是在風雪城內,那位軍部文少將給出的情報資料如此種種,總還是對陳到造成了些影響。
真要是說沒有任何動容,那絕對是陳到在裝比而已這所謂的急迫感,其實就是陳到對血手晉位宗師這件事的擔憂罷了。
畢竟在得知自己未來將要面對一名武圣的時候,任何人總還是會想到些什么。
比如說,可能會死?
陳到之前,便是如此。
而在這種急迫感的影響下,導致陳到產生了一種,進入核心區必然會遭遇血手。既然如此,就一定要在對方真正晉位武圣之前將之除掉的念頭。
這也是為什么當初陳到在真正對上血手以后,沒有任何廢話,直接全力爆發砸碎對方頭顱的原因所在。
雖然雷厲風行,但總還是有些緊迫感在其中畢竟要知道,前世看過太多網文的陳到,可是很喜歡在戰斗前或者戰斗中多比比上幾句的。
而最后的結果也很明了,陳到撞了一頭血,差點暴斃在冰川之上。而那個血手在掉了腦袋的情況下,依然將陳到險些錘成了真孫子。
咳咳,這些都是舊事便不必重提了。
現在要說的是,陳到在昨天夜里深思過后,終于頓悟了!
自己何必去管那血手如何如何?自己與對方的確有一筆賬要清算,但是自己何必著急呢?現如今最重要的任務,理應是將龍骨靈花握在手里才對!
至于血手,就算是它真的晉位了武圣又如何?自己有狀態欄在,今天錘不死它,那就等明天再錘死它唄!
總而言之,自己這一次北原之行的根本目標,是龍骨靈花。對于那個血手的態度,則應該是隨手一錘,錘死血賺,錘不死就等待下次機會才對嘛!
自己前些日子可能是大腦進水了,才會思維簡單得和單細胞生物沒什么兩樣。陳到摸摸頭,越想越是來氣。最后直接停下身子,一拳錘在了身側那段矮小的山崖之上。
這一拳陳到收了力,但還是激蕩起一陣轟鳴聲。臉一黑,陳到向左邁出一步,只是瞬息間,幾塊從崖頂滾落的巖石便砸在了他之前身處的位置。
而此刻停下身子的陳到,卻是喃喃自語了起來。
“我前些日子果然是魔怔了,否則怎么會那么莽?”
“果然你這家伙是入魔了嗎?”
“應該反思一下,這次的教訓一定要吸取。”
“反思什么?”
“不過說起來,還是軍部那個叫做文虎的少將給我的壓力太大了,否則我也不會那么著急干掉血手。”
“喜歡將責任推諉給別人的男人,可不會被女人喜歡上啊”
“放屁,我陳到,堂堂南關宗師,臥虎館主,會沒有女人喜歡?等我找到了龍骨靈花,回了南關我就開始著手擺脫單身”
“,已經找到辦法了嗎,莽金剛?”
“當然,回了南關我就開始相親”
說到這里,陳到聲音一收眼光一頓,暴漲而起的怒氣和殺意險些滿溢出來。轉過身子,陳到將雙臂攤開。
方才自己總結經驗教訓的時候,耳邊那碎碎念個不停的聲音究竟是誰發出來的?
而且就差一點,陳到就要暴露自己魔法師協會會員的身份了!
混蛋啊!
陳到強忍著滿腔的怒火,向前望去。才一抬眼,他便看見不知道何時,自己身側那段不過五六米高的山崖上,竟然坐著一個少女。
這少女身著一席紫色的長裙,留著及腰的長發,姣好的面容上帶著些笑意。值得注意的是在她的腰間,還系著兩個小巧精致的鈴鐺,金屬材質上還繡刻著些飄逸的紋路。
有風吹過,鈴鐺聲起,紫色裙擺在隨風飄著。
陳到沉默了一下,稍稍收斂了一下自己眼中的怒火,開口問道
“你是什么人?”
在這個少女的身上,陳到感受不到任何的血腥氣息,這讓他稍微放松了些戒備。畢竟,以陳到如今的實力,想在他面前將氣息徹底隱藏幾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對方實力比之前哨站內的那位黑袍老人還要可怕,是武圣以上的存在如果眼前這少女如果真的是那種存在,陳到也不用反抗什么,直接等著被抹脖子就好。
在陳到的注視之下,這個看面相不過十歲的女孩兩只小手一拍,很是輕松的開口說道
“這么緊張做什么嘛”
“人家就是想在這里睡個懶覺,但是沒想到被你給吵醒了,。說起來難道你不應該道歉嗎?”
“兇巴巴的做什么,怪不得只能靠相親”
眼瞅著陳到的眼光越發兇悍,少女這才止住了碎碎念。但似乎又有些不甘心,便將自己那懸在半空白皙的小腿擺了擺。
也是這一刻,陳到才發現,這個少女竟然沒有穿著鞋子。
低頭瞅了瞅自己,陳到覺得自己這種赤腳的情況應該是情有可原的,畢竟自己這些日子可是經歷了不知多少場血戰。但是在這埋骨地中,眼前這少女不著鞋履,看起來就有些問題了。
“異類?”
陳到盯著紫裙少女干凈光潔的腳踝,沉思了一下開口問道。其實在開口的同時,陳到便已經確定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畢竟在他開口詢問的同時,本坐在前方那段矮小山崖之上的紫裙少女飄然而落。
而且在陳到的注視下,這個少女并非是落在了地面上。隔著十余步的距離,陳到清楚的望見,這個少女竟然是懸浮在了地面以上半掌的高度處。
這是什么?陳到有些茫然,憑空而立?這還是陳到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
“你猜?”
紫裙少女也沒回答陳到的詢問,而是笑嘻嘻的反問了起來。話音剛落,她腰間那串鈴鐺也止住了脆響。
想了想,陳到卻也不準備和眼前這個紫裙少女糾纏些什么。且不說萬一對方是扮豬吃虎故意展露出一副柔弱的氣息,就等著陳到莽上去撞出一頭血。就算對方真的是個菜雞,陳到也沒想著在這里浪費時間。
當務之急,是盡快趕往埋骨地的中心區域尋找龍骨靈花才是。
當然,陳到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是個隱藏著的外貌協會外圍會員。畢竟如果方才出言調戲自己的不是這個紫裙少女,而是一頭面容猙獰的邪魔
呵呵,那么別管它是如何坐在山崖上飄飄如仙,還是露出如何嬌媚如花的笑容,陳到的回應肯定都是一記砂鍋大的拳頭,直接將它砸進地心深處。
唉,這個世界就是這么的殘酷而現實無論前世亦或是今生。
沒想著再多言什么的,陳到轉過身子便要離開。但還未邁出步子,他便聽見身后那個紫裙少女又開始碎碎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