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北原之行的目的所在,龍骨靈花,竟然就這么被那個血手直接踩在了腳下?
抬頭看向那還站在山崖上,高高俯視著他的血手,陳到注意到那一抹灰白色的淺光逐漸消散,險些一口老血噴出喉嚨。
怎么辦,被踩成粉末的龍骨靈花還能保存下藥效嗎?應該可以吧?
如果不成的話,那這一座峽谷里,不會就只有這么一株龍骨靈花存在吧?
可是自己已經沒時間繼續去尋找了啊,怎么辦?
陳到怒火中燒,無數的念頭在這一刻涌入了他的腦海之中。而就在這時,自山崖之上俯視向下的血手,卻是開口說道:
“我記得你,人類,將吾主的寵愛交還給我!”
“那樣的話,也許我能讓你死的時候少一點痛苦。”
此時的血手,相比較當初尚未完全蛻變成功時,言語流暢了許多,不再如過去一般話只說半茬了。而且看起來,似乎腦子也正常了許多。
同時,此刻的血手體型已經再次縮減到了尋常人類的狀態。甚至于,原本環抱在它身側的那如血海般的氣息,也已經有了些變化。
除此之外,感知起來,它的氣息似乎變得穩定了許多。如果說過去它身側的氣息,是時刻掀起赤色巨浪的血海,現在則已經變得波瀾不驚了。
而上述種種,也代表著它終于完成了蛻變,晉升到了第四階位的生命層次。
只不過和之前沒什么改變的,是它的那一雙瞳孔中,依然還是閃著名為貪婪和渴求的光。
只不過,在血手話音剛落之刻,一道黑光便自山崖之下升騰而起。在這瞬息之間,仿佛整片大地都為之一沉。
血手的瞳孔一縮,但還未等它做出反應,便感覺到一股巨力自它的下頜處傳出。
陳到自谷底而起,一躍間登臨山崖。
太快了!
這一刻,即便是有著這座峽谷那無處不在的煞氣壓制,陳到的速度也一樣提升到了一個可怕的境地。
自下而上,在這一條單純的直線距離上,陳到已經將自身的體魄發揮到了極致。而與此同時的,他腳下的大地被一腳踏碎,崩裂出一座可怕的坑陷,邊緣處直接延伸至峽谷中的那座地裂前。
攜著這般恐怖的沖擊力,陳到于風聲抵達之前,便已經出現在了血手的面前。本還在向下俯視著他的血手,在煞氣的影響下,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
抬膝向前,陳到這一膝正中血手的下顎處。瞬息間,血肉崩散于遲來的風聲之中。
這一擊,陳到直接將血手向北擊出數百步,狠狠的砸落在了峽谷北邊的一座山嶺之上。在那里,碎石隨著這一擊而炸裂,轟鳴聲震撼十里之地。
站穩在山崖之上,陳到聽著耳畔那遲到一步的呼嘯風聲,低下頭,他的眼眶忍不住跳了跳。
方才在黑光乍現的那一刻,血手并非坐以待斃。在那股巨力自它下顎而起的同時,它也在那瞬息間,試圖將勁力化解開。
其中,似乎有一部分力道,被血手傳遞在了自己的腳下。
看著身側那已經崩裂開數十道裂紋的山崖,以及已經徹底消失不見的龍骨靈花,陳到剛剛才釋放了少許的怒火,再度升騰而起。
抬頭看向北方,望著數百步外,那座山崖上的碎石崩解景象,陳到縱身向前躍去。
今天不管是誰來,我小豬佩奇都一定要錘死你!
數百步的距離,對于此刻的陳到來說,不過是幾個呼吸間便能越過的距離而已。甚至于,在脫離身后那座峽谷的核心區煞氣的影響后,陳到的速度甚至更快了一籌。
落下身子,陳到抬眼看去,便望見剛剛被一擊擊飛的血手,此刻才將將自山壁的坑裂中昂起身子。
血手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很是凄慘。陳到方才那一膝蓋的力道,直接幫它做了個手術,將脖子向上拉伸了至少一倍的距離。
同時,血手的下頜,此刻已經在陳到的那一擊下,直接崩裂了小半。有鮮血順著它的脖頸流淌向下,有白色骨碴自它的脖頸處的皮膚向外探出。
昂起上身,肉眼可見的,在血手的脖頸上環繞起了幾縷血氣。緊接著,這幾道血氣在迅速的修補著血手那已經遭遇重創的脖頸與下顎。
隔著仍還在向下滾落的碎石,血手似乎也望見了前方陳到的那道身影。它那已經崩裂的小半的下頜稍微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說些什么。
只不過可惜的是,無論怎么努力,它能做到的不過是述說出幾抹血光罷了。
陳到的脖子歪了歪,扭出了幾聲脆響。
沒有給血手修補好自己傷勢的時間,陳到的身形一動,再出現時已經在了血手的眼前。
似乎終于是緩過神來,在如此之短的距離下,血手還是做出了自己的應對。它的右臂上包裹著一道血色的鋒刃,直接刺向了眼前那道身影的喉嚨處。
只不過,這還是慢了些!
在那道血色鋒刃抵達之前,陳到的身上那本來就已經運轉起來的不動氣魄甲胄,已經猛然間增強了太多太多。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血手的右臂化為血刃,抵達陳到喉嚨之前的那一刻。陳到的身子凌空向前踏了一步,看起來,就好像是踩在了一截臺階上。
借著這凌空向前的一踏,陳到固然是縮短的與血手間的距離,同時卻也將那一記本該落在自己喉嚨上的血色鋒刃頂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和陳到感知中的強度一般,那道血色鋒刃切入不動甲胄半指,刺在陳到胸膛上留下了一道血印。
這樣的代價,又算得了什么呢?
陳到的右手向前一按,直接按在了血手的腦袋上。這記橫推下,血手的整個身子都被陳到按進了山體之中。
不過有些遺憾的是,血手的頭很鐵,陳到這憑空無處借力的一按,并未達到陳到預期中的效果。但是,這還沒算完啊!
伴隨著《扶搖一葉身》那凌空一踏的結束,陳到的身子也不可避免的向下落去。
眼光一閃,陳到在右手向前按出的同時,身形驟然落下,腳踏在這座坡度尚緩的山嶺之上。
沒有一絲間隙的,陳到左臂抬起,無視著眼前那道血色鋒刃,直接按住了血手的右手手腕。
只是一轉,陳到便將血手的這只手腕扭出了一個詭異的弧度,其間伴隨著陣陣骨裂聲。
血手的這只右臂,好像便得和數日前陳到的右腳腳腕一般。只不過上一次陳到那算得上是壯士斷腕,而血手如今則只能稱得上是被迫旋轉。
而且,這還沒完,陳到左手扣著血手的這只手腕,借著自己右臂向前橫推而去的力道,猛然向后一扯。直接將之從自己的胸膛處,扯向了自己身體左側的空檔。
四階生命體果然強悍,在這樣的一扯之下,陳到愣是沒能將血手的這條臂膀扯下來。
但借著這一扯,陳到的身子稍微向后拉開了些,緊接著右足向下一沉,直接踏裂腳下的巖石土塊。
隨后,陳到左腿向前邁出一步,按在血手腦袋上的右手力道再度迸發,將之再度橫推向眼前的這座山體。
同時,被陳到左手死死扣著的血手的那條右臂,在這一推之下,直接向外拉伸開了小半,已經扭曲快成麻形態的這條手臂上已經滿是滲出的鮮血。
只不過,這些鮮血在滲出的那一刻,便化為了血氣環繞在了血手的身側。
“是你找到了我?”
陳到右臂橫推向前,仿佛在這一擊之下,欲要將這座山嶺直接推倒向北方。
“不,是我找到你了啊!”
伴隨著這一句,陳到右掌掌心中虎形拳內氣迸發而出,同時背后的那頭黑色巨虎猛然抬首。
山嶺搖晃間,山巖崩解間,陳到似乎聽見,有一聲壓抑至極的低吼聲,自眼前被自己硬生生砸出的這座山裂中響起。
緊接著,陳到左手扣住的血手的那條臂膀,猛然暴漲了近倍!
要知道,血手的這條右臂,可是已經被陳到之前近乎扭成麻花了!
緊接著,在這條已經扭曲的臂膀內,傳來的骨骼轉動的脆響。只是在瞬息間,血手的這條手臂,便好像已經恢復了原狀。
而且沒有給陳到更多反應的時間,這條已經被陳到左手扣住的手臂竟然向前一伸。那只被包裹在血色中的手腕,翻轉間,竟然反過來握住了陳到的左手。
緊接著,一股巨力猛然自那血色的指尖中爆發。陳到眼角的余光望見,血手那條之前沒有任何動作的左臂,突然化為了一道血色鋒刃,直接按進了一旁的巖壁之中。
血色指尖處迸發的力道,正是自此而起!
在這一拽之下,哪怕是陳到已經站穩了的身子,也不由得向前傾倒。與此同時的,陳到察覺到自己按向前方的右臂,似乎落在了空處。
那血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脫離開了陳到右掌的掌控。
身子倒向前方的那道山裂中,陳到抬眼便望見,一個猙獰如惡鬼般,環繞著血氣的面孔映入他的眼簾。
不過這血手果然頭鐵啊.....陳到方才那一按,卻是依然沒有如曾經一般將它的頭顱直接按碎。
不愧是晉升到了全新的生命層次!
只不過.....陳到嗅著空氣中的血腥氣息,望著眼前血手那猙獰的面孔,心中卻是沒有任何的波動。
頭鐵?
我的頭也很鐵啊!
陳到向前傾倒的身子一頓,緊接著左腳向下一沉,踏裂碎石無算。
額頭向前一撞,陳到一頭砸在了血手噬咬向自己喉嚨處的猙獰面孔上。
這招又名傷敵一千自損一千....
血手拼著自己的左臂不動,也要縮短與陳到之間不過半臂的距離,為的便是直接將陳到的喉嚨撕咬開。
只可惜,卻被陳到一記頭槌破局。
這一記頭槌之下,陳到感覺自己的耳朵里好像都填充滿了‘嗡嗡’的雜音。同時,還有些金星在他的眼前搖晃。
但是,這也是值得的!
只看著眼前那血手,本來將將快要修復完全的頭顱,此刻已經再度崩裂出鮮血,陳到便覺得自己這一頭槌沒有砸虧。
但是,如果繼續在這樣狹窄的地方交手,對于陳到來說還是有些不利。畢竟他的招式大多大開大合,而血手.....鬼知道它還有什么古怪能力?
沒有思考更多,頭槌落下后不過兩個呼吸,陳到的身子一轉,左手已經再度扣在了血手的右手腕上。
右腳向下踏去,陳到左臂一震,直接將手中的血手向身側擲去。
不知為何,冥冥中陳到總感覺身后那座峽谷內似乎有些古怪的東西在逐漸蘇醒,他實在是不太想再度涉足那里了。
這一甩,血手的身子好像化為了一道血光飛射而出。
與此同時的,陳到立身所在的這座山嶺,也與轟鳴聲中,裂隙擴散越來越大。
轉過身子,望著那道被自己甩出的血光,陳到縱身一躍,追著風聲而去。腳下一踏,山嶺再度搖晃了起來。
只不過才縱身飛出百步的距離,陳到便停下了身子。眼光嚴肅了許多,陳到稍稍平復了一下呼吸,恢復了一下體力。
不是陳到不準備乘勝追擊,而是在他的感知中,前方被自己擲出的血手,似乎又有了些變化。
血手那本來已經衰落至極的氣息,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拔升。那原本已經被陳到憑借力道直接哄散的氣息血海,似乎已經沸騰了起來。
直到這一刻,陳到才恍然發覺,之前自己在峽谷外察覺到的那股沖天血氣,似乎和此刻血手身上的氣息有些相似。
同時,陳到能夠感知到,那道沖天的血氣,正在緩步靠近向自己。
眼睛微瞇,陳到的脖子歪了歪,扭出幾聲脆響。
“血手,這就是所謂的武圣境界,四階生命層次?”
朗聲而言,陳到的聲音里滿是冰冷,還帶著些嘲笑的味道在其中。
“在我看來,你似乎和野獸也沒有任何區別?”
“難不成,你將身子邁進深淵中,只換得了那些野獸的爪牙之力不成?”
陳到笑了一下,看向前方那道緩步走出的身影。
“要我說,這也太虧吧?”
“你所效忠的那位主子,也太過吝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