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致的回憶明年的行情,豬肺是從19年七月開始抬頭上漲的,每隔幾天漲個兩三百,等八月份所有東西開始坐火箭上漲的時候,王泉才知道,豬肺竟然漲到了3000一噸。
當然,這個數字也不是很準確,也有賣兩千多一噸的。
他對未來的行情了解,也僅僅比別人提前一年,而且有些東西,知道了,并不代表王泉就能做。
有了想法,那就搞一波,王泉必須抓住每一次機會,積極積累資金,應對明年特殊的行情。
從現在開始,到明年三月底,滿打滿算也就是五個月的時間,平均每個月要收兩百噸貨。自己現在掌握的資源,每天最多只能出產三噸左右,一個月算下來雖然有九十噸,遠遠不夠。
剩下的缺口都需要從別的場子里購買,這一點,王泉完全不擔心,非但不擔心,他還有足夠的自信以最低價格買出來。
每個月兩百噸豬肺,一噸按照二百塊錢,也才四萬塊錢。這一點資金完全影響不了生意的正常運轉,以及年前收購豬腰的計劃。注:這里的兩百一噸是按成本價計算,真正的市場價位應該是五百左右一噸。
可這中間也有一個比較麻煩的環節,那就是存儲的地方。
承包商跟屠宰場合作,僅限于你花錢,我給你貨,其他事項,都要單獨算錢。比如說,水電費,倉儲費。
每個月二百噸凍品,除了三匯那種大集團公司,其他的私人屠宰場,沒有人敢讓你專門儲藏凍品。
所以,王泉需要自己租賃凍庫。
好在,三匯集團的總部就在這里,早些年依靠三匯衍生出來的產業不少,王泉恰好知道哪里有凍庫。
想好之后,王泉給林東打了個電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也不知道他是在忙還是看不上豬肺這玩意兒,敷衍了兩句就給掛了。
王泉也沒在意,開車去找凍庫。
……
林東掛斷電話,心里有些氣惱,自己在商山這邊不僅要抓生產,還要指揮工人來回調貨。因為王泉的反對,前幾天約好去談的場子都爽約了。
現在居然打電話告訴自己要囤一批凍品,趁著價格低囤貨林東能夠理解,你好歹囤點值錢的東西呀,豬肺那種沒人要的東西你也有想法,這算不算不務正業?
嘆了口氣,轉頭繼續指揮工人打包裝車,不經意的給生產班長交待。
“秦飛,從今天開始,場子里的豬肺全部打成凍品,有人要也不賣了。”
一下午的時間,王泉找了四處冷庫出租,結果卻不理想。
大部分冷庫都被人租用了,全都是本地做凍品的老板,這些人趁著行情低落,大肆存貨,冷庫塞的滿滿當當的。
只有一個地方還有兩間冷庫,最多也就是存放五六百噸,還是不夠用。
“先湊合著用吧。”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王泉完美執行溫姐‘好女怕纏郎’的理念方針,只要有時間,就往市場跑,還別說,效果真的很顯著。
張成剛夫婦已經有把王泉當自家人的心態,張舒跟溫姐猜想的一樣,從一開始的不耐煩,到現在習慣王泉的存在,每天下班看到王泉的態度也有所改善。
倆人性格都不是那種追求新鮮刺激的人,不溫不火的進行著,兩人之間的關系也有了進一步的發展,比如說,飯后散步時拉拉小手,偶爾張舒還會主動挽著王泉的胳膊。
就在王泉沉浸在喜悅中時,從11月3號開始,西山省、兩湖、山城、福省、皖省、川省、首府接連爆發疫情。
新一輪的疫情像是抽走了養殖戶最后一絲堅持下去的信念,各地養殖場紛紛開始大量拋售生豬。
整個十一月,生豬屠宰像是一場比賽。
依靠豬肉產品生存的老板表情不一,屠宰場老板每天都是喜笑顏開,做夢都能笑醒的那種。養殖戶則是愁眉苦臉,眼看著利潤越來越低,還必須忍痛出售。
夾在中間的副產品承包商則是喜憂摻半,渠道多的老板,勉強維持運轉,多少還有盈利。渠道少的老板唉聲嘆氣,看著大量產品打成凍品,價錢貶值。
只有一種人,從十一月開始,享受到了天堂般的待遇,調貨人。
每個調貨人掌握的資源和信息各有不同,渠道不夠用的承包商此時只能依靠調貨人,盡可能的把手中的貨物出售,即便只是保本,他們也樂此不疲,這樣,最起碼不賠錢。
王泉,在調貨人這一行列中,小有名氣。每天都有承包商主動聯系王泉,希望他能從自己這里調貨。
“王總,只要你說出需求,我這邊安排工人幫你提前打包,你的人過來之后只需要拉走就行。質量?這一點你放心,你王總對產品的要求我們都清楚,既然敢讓你來調貨,次品肯定不會給你。”
“王總,聽說你那邊豬腰需求量比較大?咱們這邊的豬腰能不能幫忙消化一點?價格好說嘛。”
“王總……”
矜持一點的承包商,說話還比較含蓄,奔放性格的老板,接到王泉的調貨單之后,直接讓工人打包拉到鑫隆場子里,只不過運費需要王泉出。
從十月份豬肉產品的價格持續性下降,一開始,老百姓還暗暗高興,肉便宜了,可以多吃一些。
肉貴的時候,排骨都是一根兩根的買,價錢下來了,老百姓也紛紛變得豪氣十足,排骨都是論片買的。
不知不覺,時間進入到十二月份,真正的寒冬期開始了,所有人的日子都開始難過,包括王泉。
林慶州最近很苦惱,從十月份開始,連續兩個月都在賠錢,到現在為止,已經賠了將近一百萬。
雖然有不少調貨的人從他這里調貨,還是有產品積壓。
特別是豬腰,新鮮豬腰能賣二十多一公斤,打成凍品之后,價錢簡直不能看。就在昨天,他得到消息,凍品豬腰又降價了,已經跌到了13塊錢一公斤了。
每一次聽到降價的消息,林慶州就有種被人從身上割走一塊肉的感覺,他只能被動接受。
他聽說了,鑫隆的場子不但拒絕別人過去調貨,反而每天需要從別的場子里大量調貨,只因為有王泉兄弟。
說實話,郭杰的實力要比他們兄弟倆加一起都要厲害,卻選擇跟王泉兄弟合作。最初,林慶州有些看不上郭杰,認為他這是自降身份。
現在,他反倒有些羨慕郭杰,早早的給自己留好了退路,保證不賠錢的情況下,還能賺錢。
或許是上次自己拒絕了王泉,現在他調貨都很少從自己這里要了。
這一反一正,差距自然就出來了。
同樣是忙碌一天,別人在賺錢,自己卻在賠錢,這種滋味兒,各自體會。
“叮鈴鈴……”
電話突然響起,林慶州習慣性的伸手去拿,卻是看到屏幕上顯示‘王泉’兩字。
“林總,這會兒忙不忙?我想從你那里買點豬腰。”
不等林慶州說話,電話里就傳來王泉的聲音,林慶州聽到豬腰兩個字,瞬間就來了精神,頓時笑呵呵道:“王總有需要,再忙也得抽空給你辦了,說吧,要多少?”
“凍品豬腰,你那里有多少?”
凍品豬腰?
林慶州有些失望,他知道王泉鮮品豬腰出貨量很大,還以為他找自己要鮮品豬腰呢。聽到凍品,心勁兒瞬間跌落下去。
可想到昨天得到的降價消息,不得不認真對待。
“凍品豬腰我這里也沒有太多,大概有個五六噸的樣子。”
“我全要了,林總說個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