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剛坐上駕駛座,身旁的歐陽雪就發出了一聲驚呼。
此時,她正習慣性地打開手機微博,然后就看到搬磚哥買房的新聞就這么堂而皇之地上了熱搜,而標題更為勁爆。
“搬磚哥給三位大美女各送了一套滬都市區的房子!”
這妮子一臉黑線地讀完了新聞,發現謠言發布者描述地有板有眼,頭頭是道。辛虧她是當事人,親歷了剛才的那一幕,要不然還真容易被這家伙忽悠過去。
“我們剛才太大意了,竟然有人一直對著我們偷偷拍照,我們四人誰都沒注意到。”
蘇以搶過了手機,大致瀏覽了一遍,然后對著弟弟怒目而視:“都怪你,沒事發什么照片,現在害得讓你身邊的人都沒有了。”
“明明是你將我拿磚的圖片放到了網上,我……這找誰說理去?”蘇澤覺得自己才冤枉。
“我不管,就是怪你。你們說對不對?”
歐陽雪和林詩婧對視一眼,無奈地笑了笑,不過同為女性,又是這波熱度被波及到的池魚,只好站在蘇以這一邊。
蘇澤明白跟女人講道理是說不通的,尤其是對方一口咬定,并認定死理的情況下,也就不再和老姐斗嘴了。
他是在身不由己的情況下成為了一個網紅,然而這絕非他的本意,這和那些處心積慮想成為網紅的家伙有著本質區別。
他原來想著隨著流逝,這網紅的熱度會逐漸降低,就像曾經風靡一時的犀利哥一樣,消失在時間的洪流當中。
可惜事與愿違,這一次帶著三個美女買房的事情,被有心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有意放大了。
很快,為了證實這個謠言的真實性,有人還真從售樓部那邊拿到了發票證據。這位紅遍網絡的搬磚哥,帶著三個美女,還真一下子買了3套房子。
看來,他是命中注定要當一個網紅了。
既然無法回避,那只能好好享受了。
“其實搬磚哥只是一種惡搞,大家基本已經把我的信息扒了一個底朝天了,或許看我事業有成,又有佳人相伴,處于嫉妒才故意強化了這個稱呼。”
“有道理,就是嫉妒!當然有些人趁機博熱度。”
蘇澤掏出手機,調整了一下攝像頭焦距,拍了一張四人的正面照,然后就這么大搖大擺放到了微博上,還配了一行文字。
“大手一揮,滬都市中心的三套房子到手,現在打道回府!”
蘇以翻著白眼,怒斥:“臉皮呢,有兩套房子明明是我們自掏腰包買的。”
毫無懸念,因為這張照片,“搬磚哥”又吸引了一波仇恨。
2013年的春節前夕,一波經濟寒冬以迅猛的姿態洶涌而來,哪怕處在華國的經濟中心滬都,蘇澤也能切實地感受到。
“八項規定“的出臺,讓服務行業提前迎來了一波大洗牌。
蘇澤開著那輛白色的寶馬X6正在送女友回家的路上,歐陽雪默默地拉下副駕駛座上的車窗,望著不遠處一座略顯冷清的酒樓,若有所思。
“小雪,你怎么一直看那家酒樓,難道你認識?”
”是我爸以前的一個徒弟開的,我去那邊吃過幾次飯。上半年生意不錯,到了年關由于許多大飯訂單取消,生意大不如前了,有點難以為繼。”
“你爸是不是借錢給他過?”
“能不借嘛,足足一百萬了,雖然寫了借條,但估計會是一筆爛賬。”
歐陽雪本人便是學財務的,對于這一行比較精通。
“過去幾年民間借貸這么火熱,我就覺得不可靠。有幾次,我爸幾乎同意借錢了,被我逼著改變了主意,才避免了損失。”
這個妮子到了關鍵時刻還是挺霸氣的,估計各種陰謀詭計都可以使出來。
“但我爸徒弟來借錢的時候,礙于人情我就沒有說話。當然,他是去開酒樓,而不是那種亂七八糟的生意,我也沒怎么擔心。”
“理論上是這樣,畢竟這幾年餐飲行業的生意一直非常不錯。這個規定的出臺也是始料未及的。”
轎車正緩緩駛離著,那座酒樓越變越小直至消失在了歐陽雪的視線當中。
“小雪,問你件事。”蘇澤似乎想起了什么。
“嗯,什么事?”
“你爸的手里有兩家酒店,你都知道地址嗎?”
“知道啊,一家在滬都,一家在粵省的莞城。”
蘇澤不禁摸了摸額頭,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最近生意應該難做了……”
“應該是吧。”
“伯父平時會跟你聊一些酒店經營方面的事嗎?”
“不會。我爸問過我愿不愿進入酒店的管理層,我沒什么興趣。”
“嗯,你爸既然可以在莞城開星級酒店,政府那邊的關系應該是過硬的,也不用我擔心什么。”蘇澤自言自語著。
“你擔心什么?”
“沒什么……”蘇澤隨便編了一個理由,“據說那邊離香江近,黑社會猖獗。”
“應該不會,最近打黑除惡比較頻繁。”
這時候,掛在車上的手機突然響起鈴聲,打來電話的是王博。
“蘇總,我跟你匯報件事。”
“你說。”
“有一個剛加入公司的員工,能力不錯,是從網易那邊剛離職的。”
“然后呢?”
蘇澤隱約覺得有問題。他覺得跟養豬場扯在一起總沒好事。
“然后我們人力資源部審核時,那邊的HR說這個員工人品不好,態度不端正。”
“你覺得呢?”
“我覺得他勤勤懇懇,干活挺賣力的啊。”
“什么原因,問了嗎?”
“問了,這個員工說就是不愿自愿離職,拿了補償金,讓對方的HR惱羞成怒了。王主管那邊后續接到了幾個電話,對方隱晦地來咨詢有沒將他錄取。”
“我們錄不錄取,關他屁事啊。”
“是啊,不過感覺這個新員工是個直性子,好像讓那位網易的HR很丟面子,所以想整他。”
“整他?”
蘇澤微瞇著眼睛,一臉不解。
“這個HR在整個滬都的人力資源市場都挺有排面,他的意思是讓我們湖畔游戲工作室買他一個面子,別錄取他。我不知道這是他個人的意思,還是整個網易。所以想問下老板您的意思?”
“還來威脅我了?他的面子算什么,就算是丁三石我也可以不鳥。聽我的,不用管。”
蘇澤直接掛了電話,手機是免提的,對話過程完全入了歐陽雪的耳朵。
這妮子目光微動,想到了不久之前的那通錄音,那個員工看上去是挺悲催的,干了幾年被掃地出門,又在威脅下沒有拿到補償金。
這樣的HR,應該會是一個危險,又報復心極強的家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