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在十二生肖里屬于馬年,也是歐陽雪的本命年。
這次過年,蘇澤便帶著這妮子回寧州的家見了父母。
兩人相處已經將近3年,蘇澤估摸著也應該到了訂婚的時候。
如果在兩年之前,他覺得自己是高攀了。
如果是在一年之前,他覺得兩家之間是強強合作,如虎添翼。
可到了如今,雙方之間的形式已經天翻地覆,發生了一個大逆轉,蘇澤反而以仰視的目光看向對方,即使對方的從商履歷遠遠比自己豐厚。
在華國,太多的公司是看天吃飯了,這幾年即使從移動互聯網這個新興行業里孕育里出了不少新公司,看上去像一個不可小覷的獨角獸,其實有多少泡沫大家心知肚明。
回家路上,歐陽雪雖然精心打扮了一番,但眉宇之間帶著幾分憂愁。
“小雪,笑一笑呀。”蘇澤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筆挺的瓊鼻,“你這個樣子,看上去就像我在逼你一樣,路人看了好像我是在拐賣婦女了。”
“你會后悔和我在一起嗎?”歐陽雪突然抬頭問道。
“你瞎說什么。”蘇澤微微一愣回道,“你別胡思亂想了。”
他知道這妮子在擔憂什么?
坐在蘇澤旁邊的老姐蘇以疑惑地看了看弟弟,又看了一眼歐陽雪,滿頭的霧水。
“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小雪啊,是不是小澤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本小姐這輩子最恨的都是渣男,哪怕這個家伙是我親弟弟,也絕不輕饒。”
蘇澤的眉頭輕抖了一下,無奈地撇了撇嘴,說:“姐啊,你是不是高中或者大學的時候被渣男傷害過,要不然哪來這么大的怨恨啊?”
蘇以氣呼呼地用手捏住了蘇澤的耳朵,說:“臭小子,這話能隨便說嗎,毀我清白。本姑娘慧眼識珠,不可能遇到渣男!”
說話間,她還稍微加重了手中的力氣,讓蘇澤疼的直咬牙。
每當老姐使出這一招時,蘇澤是無奈加“恐懼”。
“姐,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是渣男,也當不了渣男。”蘇澤連忙求饒,“你別不知原因就胡亂指責啊。”
“小雪,你為什么唉聲嘆氣?說實話,姐姐我幫你撐腰。”蘇以一邊捏著弟弟的耳朵,一邊嘴角含笑。
“跟蘇澤沒關系啊。”歐陽雪一臉無奈,但也被蘇以一臉認真的小表情給逗樂了。
“是我家的關系……”她輕嘆一聲,又補充了一句。
蘇以的眉宇之間閃過一絲果然如此,又不易察覺的表情。
其實她知道歐陽雪父親的公司出了一些問題,只是以這種方式讓她主動說出口而已。
在蘇以和弟弟單獨相處時,他提過幾次,尤其是那個度假村的事宜,讓他有點苦不堪言。
礙于準岳父的面子,他不好直接開口,但對方的工程進度款不是拖延,就是比約定給的少,導致工程進度一拖再拖。
以如今的施工進度而言,能否在迪士尼試營業之前如期開業,已經不像以前這么樂觀了。
蘇澤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姐姐,她卻小聲地問道:“小雪啊,你家出什么事情了?有什么要幫忙的盡管開口,我們都是一家人了呀。”
她隨即又怒斥蘇澤:“你怎么當男朋友的,小雪家出了問題,你這點忙都不幫?”
“你怎么知道我沒幫?”
“幫了的話,小雪還會是這幅提心吊膽的樣子。你解決不了的話,可以來找我啊,她到底還是不是你女朋友呀!”
真是個演員啊!
她明明知道情況的。
歐陽雪開口了:“是我爸公司的事情,蘇澤其實已經幫了很多了。”
蘇澤說道:“小雪,你爸出售了其中一家五星級酒店后,資金問題應該緩解了不少吧,至少銀行還貸壓力沒這么大了。”
“嗯……”
歐陽雪點點頭,說道:“我在想2013年已經熬了過去,不知這2014年的形勢會如何?會更好,還是更糟。”
她看著男友關心地望著自己,心中一軟,握緊了他的手:“沒事的。我自己也是學財務的,看過我爸的財務報表……”
“然后呢?”
“雖然利潤不高,無法和你的公司相比,但整體財務狀況在出售了其中一家酒店之后是良好的。”
“嗯,那就好。伯父做得是實業,地皮和房價是增值的。”
“你怎么看2014年的經濟形勢?”
“2014年啊……”蘇澤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姐姐。
這一年,對于他而言記憶最為深刻,而永生難忘的便是永遠失去了這位姐姐吧。
這是蘇澤關于這一年所有的記憶,而其它的事情,對于他而言就無關緊要了吧。
連最心愛的姐姐都失去了,他哪有心思去在乎外面的洪水滔天。
這個時空,姐姐忙于事業,應該不會有空再去馬國度假了吧。
“移動互聯網會在今年引來爆發,而實業可能越來越難做了,至少能肯定的是利潤在降低。”
至于房地產行業,二三線城市會繼續低迷一段時間,但一線城市會在今年引來復蘇。
如滬都、燕京的房價會創下新高。
好在,無論是自己,姐姐,歐陽雪,甚至那個林詩婧都已經入手了一套,還都是滬都的陸家嘴區域,所以無須再擔心此點。
“所以我爸未來一年還得繼續勒緊褲腰帶,繃緊精神,不能有一點松懈啊。”
“這年頭,任何公司的掌舵人都不能松懈,除了那些已經站在金字塔頂端的。”
他想到了那位天天喜歡在各種公眾場合秀英文,愛裝逼的馬韻,甚至還開演唱會。
每一個創業者都希望活成他的樣子,然而馬韻只有一個。
“我在家里的時候,聽到我爸偷偷地哭泣,向我媽哭訴過去一年壓力太大,是創業以來最艱難的一年。”
“這個市場,不可能永遠只有陽光,而沒有風雨。”蘇以也安慰了一句,“你爸遇到的,是成千上萬創業者都會遇到的。”
“嗯。”歐陽雪的心情似乎好了一點,但不知為何心中隱隱約約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擔憂。
這似乎是特有的第六感,一直徘徊在她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