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接下來道:“原來如此,對了,朱師兄他得了天玄教一件法寶哭喪棒,里面器靈和哭喪棒原本主人夜哭王的心神儼然渾融一體,我雖然用師父的陰陽神光本源混合兩儀元磁神晶煉成法器,但要是消融這心神,連器靈一并都要大受損傷,因此沒有動手,不知師父這邊能幫朱師兄一把嗎?”
云青青隨即道:“你先把你煉制那法器給我瞧瞧,我看看你把法器練成了什么模樣。”
顧青于是拿出陰陽二氣瓶。
云青青一抬手,陰陽二氣瓶懸浮在面前,她滿臉奇怪道:“里面怎么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對著陰陽二氣瓶一指,里面三光神水嗖嗖冒出來。
云青青又道:“這水你拿來干什么?”
顧青心道:“我總不能說是拿來陰人的吧,畢竟三光神水分開就是劇毒。”
他一臉正色道:“這水我是拿來催長靈花靈草的,給師父釀制的桃花酒的桃樹,也用了它澆灌過。”
云青青“哦”了一聲,然后道:“這水裝在陰陽二氣里,倒是有些雜亂了。既然是用來澆灌靈藥的,放著也就放著。說起來,你這生死玄光生出渦旋吸力倒是巧妙。”
她接著又對著無塵劍道:“夜哭王沒過第一次天劫吧。”
“沒過。”無塵劍發出稚嫩的童子聲。
顧青:“……”
感情無塵劍還會說話。
還好他當初在昔我峰參悟朝夕訣時很老實,不然這家伙豈不是要碎嘴碎舌地說他幾句。
不對。
它既然能說話,居然都不指點他幾句!
顧青心中輕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遲早有他當昔我峰主的時候。
說起來,顧青現在都有些自閉。
跟云青青呆久了,總覺得修行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哪有那么簡單啊。
顧青心想,換了那么多次身份,咋就沒有一次醒來成為金仙道祖呢,當個天仙他也勉強能接受。
甚至一覺醒來成為魔君之類的,他也認了。
云青青見顧青出神,說道:“徒弟,你在想什么?”
顧青老實道:“我在想那桃花酒的口味還能不能再改善一下,畢竟師父以后成了天仙,怕是就不能好好感受到這酒的滋味了。”
云青青頗有些感動道:“徒弟,你真好。”
她說話間,又好似想起了什么,說道:“我覺得只是桃花一種口味是不是太單調了,小白之前還跟我說過,你提過一種百花仙釀,她暫時沒研究出來合適的配方,要不你做來試試?”
她說完后,一臉希冀。
顧青暗罵道:“小白啊小白,你這不是給我沒事找事嗎。”
顧青輕咳道:“這百花酒需要一百種奇花,原材料著實難得。”
云青青頓時一副明悟的神情,她道:“正好,這事情難的話,就當你的功課吧,我看你也會給徒孫他們安排功課,當師父這方面,你好似比我擅長誒。”
她說到最后,又感覺
說漏了嘴,嫩臉一紅。
顧青臉一黑,接著道:“不過碧淵府物產豐富,向來有人給我元景宮送禮,因此那些奇花,元景宮里大都齊備,縱使少了一兩種,也可以找人采購。”
云青青一臉失望道:“看來這不能給你當修行功課了。但是你什么時候去屠龍啊。”
她忽地又想起之前的事。
顧青正色道:“師父,我這修行還處于關鍵時刻,起碼得等我生死玄光大成時,再做此事才比較穩當。”
云青青點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哎,我也是第一次當師父,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
顧青忙道:“如果哪里不對,我就跟你說。”
云青青一臉認真地道:“我是說,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能不能不要生氣。”
顧青心道:“你這思想可不好。”
他道:“我肯定不生氣,只是師父有些事若是處理不好,以后也不要再做類似的事了。比如上次玄天升龍丹的事,這不是找麻煩上門嗎。”
云青青好奇道:“這不是麻煩啊,反正陶老頭也打不過我。哦,是你打不過他。也是,我不能隨便給你添麻煩,那樣不好。所以,你一定要修煉得快一點,早點趕上我,以后就不容易被人欺負了。”
顧青:“……”
他已經夠快了好吧。
關于能不能在修行這方面,追上便宜師父,顧青也確實沒啥信心。畢竟元神之前的關口,憑他無數世輪回的經歷,什么心性、妄念都不算事。
但之后的修行,顧青著實如盲人摸象,很難了解清楚,旁人再如何指點他都沒用,唯有到了那一步,才能慢慢摸著石頭過河。
對于云青青修行的順遂,其實萬象宗早有定論,那就是天生道種。
如道經所言,不滯于物,無垢于心,人如赤子。
顧青并非心如赤子,但他他的心志早已完全遭受了來自命運的各種毒打,能適應任何境遇,因此修行中的磨難,對他而言也只是磨難,想辦法渡過去便是。
所以顧青偶爾也會想著一步登天,卻也知道在那種事沒成真前,懂得腳踏實地。
這也合乎道家水近乎道的理念。
道者非是不變也,如水一般,懂得順應時勢變化,卻又能以天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
柔軟和剛強都非是道的特性,只是手段而已。
當然,顧青也喜歡人生中遇到的各類美好事物,但是過去太多的經歷,讓他不會因為這些東西迷失。
顧青道:“師父,我們這說遠了,還是說回哭喪棒的事吧。”
“對哦。剛說到哪里了,嗯,想起了。既然夜哭王沒過第一次天劫,其實你自身就可以解決這個麻煩,根本無須陰陽神光。”
顧青豁然有悟道:“莫非是用生死玄光令這心神不停生死轉換,磨滅它自主的意識?”
云青青欣然道:“我就知道徒弟只是比我差一些,還是能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