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派會盟在天河宗、須彌寺表明態度后,算是塵埃落定,大家再興不起反悔的心思。
上景宗常真君等人雖然對顧青不打算親自出手心存疑慮,只是萬象宗連掌教都親自動身,而且各家各派大都派了人,若是其中真有什么陰謀,萬象宗自是犯了眾怒。屆時諸派齊心協力,萬象宗亦討不了好。
何況他們還有些小心思,若無顧青參與,他們獲取天殘魔功的機會便大增了。
各派高人會盟后,浩浩蕩蕩出發。
心魔宗早得到諸派會盟攻伐天問山的事。
消息傳到幽冥子耳朵里,他不禁心里惶惶不安。那個幫助他奪舍原本幽冥子的存在,自稱“輪回之主”。
輪回之主下達任務,讓他消滅萬象宗,他還沒有所動作,對方就組織諸派會盟,正道高人便要殺上天問山了。
他心中惴惴,難道這萬象宗亦有高人,未卜先知,知曉他要對付萬象宗,所以搶先一步下手。
他如今得了幽冥子肉身和修為,根本沒來得及消化,嚇唬元神真人還行,面對普通的天仙真君,只怕都毫無還手之力。
一聽到此次足足有四位真君領頭,心魔宗的暖香閣四季如春,都止不住他身上的寒意。
“偉大的輪回之主,我該怎么辦?”幽冥子實在想不出辦法,只好向輪回之主求救,反正對方讓他除去萬象宗,總不會坐視不理,讓他給正道消滅。
“都是給你的養料。”幽冥子內心立即出現了來自輪回之主的回應。
朱一鳴神情凝重地出現在一個山道上,前面不遠處是溝壑,但不是自然形成的,乃是修士斗法,造成了類似滄海桑田的變化。
溝壑里煞氣浮動,還有許多修道士的尸體,其中不乏金丹級數的修士,甚至還有一位元神真人的遺蛻,只是大部分都殘缺了。
造成眼前溝壑的禍首,便是這位死去的元神真人,他選擇了類似自爆的手段。
這些修士是先頭部隊,走在最前面,本來負責攻破心魔宗的外圍勢力,但是突然之間,互相攻伐起來,他們斗法的動靜,居然沒有人在當時察覺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隔絕了這片戰場。
要不是常真君覺察出一絲不對勁,他們還在等待先頭部隊的好消息。
朱一鳴越觀察,越是心驚,因為除了修士們自相殘殺的痕跡,他找不出任何奇怪之處,問題是他們怎么會自相殘殺,這根本說不通。
何況斗法時的動靜,都被完全遮掩起來。
“難道是心魔宗的手段。”朱一鳴不禁心里一顫,能讓元神真人都無知無覺的著了道,還瞞過常真君等人的感應,這心魔宗宗主的厲害,著實超乎想象。
常真君面色鐵青地出現在朱一鳴身邊,他對著那真人遺蛻一指,從溝壑里飛出許多斷肢,慢慢拼湊成完整的真人遺蛻。
這名真人來自上景宗,亦是常真君這一脈的人,沒想到還沒打上天問山就折在此處。
“便是陳北冥的心魔道經都沒這份手段。”常真君雖然心頭震怒,但還是很冷靜地說道。
朱一鳴道:“幽冥子敢欺師滅祖,自是手段更在心魔老祖之上,真君,咱們后面行事,該更加小心
謹慎。”
常真君淡然道:“朱掌教說的是,這番損失慘重,我定要討個說法。”
他說完后,面容泛起一股難以遏制的殺機。
朱一鳴不禁暗嘆,上景宗的元神真人出師未捷身先死,如今上景宗本來就有所頹勢,常真君心中憤怒,著實可以想象。
同時周遭生出一股莫大的風,朱一鳴發現腳下土地剎那間化為黃沙,溝壑也消失,因為盡數被黃沙掩埋。
朱一鳴道袍飄搖,同時心里生出一股難以遏制的危機感。
常真君這股殺意居然是針對他的。
“九曲黃河萬里沙!”這是羽化飛升經里面一門頂級大神通,非天仙真君難以練成。
朱一鳴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陰神修士,居然有一天能領教這等神通。
朱一鳴沒有任何施展神通對抗的念頭,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常真君身上。九曲黃河萬里沙的法意冉冉升起,常真君背后有一道仙光騰空,天地法則為之呼應,顫栗!
這便是天仙真君的力量。
那道仙光毫不留情朝著朱一鳴壓下來。
朱一鳴無可抵抗。
不過他身后升騰出一道浩瀚的黑白劍光,仿佛無情蒼穹,高高在上,鎮壓一起。黑白劍光瞬息間落在仙光上,將其鎮壓。
同時一道快如閃電的細長劍光破開常真君的護體仙光,斬向常真君的眉睫。
正是巫神教的風羽大巫出手。
常真君面露猙獰之色,伸手抓住劍光,仿佛無窮無盡的洞天之力迸發,一下子蹦碎風羽大巫的劍氣。
劍氣四散,竟然以詭異莫名的角度刺進常真君的身體。
同時碎裂的劍氣發出劍嘯,刺痛神魂。
朱一鳴都感到神魂有一陣劇烈的疼痛。
常真君似乎受到劍氣刺激,面上的猙獰之色開始散去,同時身上浮動出一股精純至極的清氣。
正是羽化飛升經的清靈之氣,他揮了揮衣袖,千瘡百孔的仙衣恢復如初,人也清醒過來。
風羽大巫在朱一鳴身邊,仍是十分警惕地看著常真君。
常真君不免一嘆,他道:“剛才居然陷入了道心之衰,看來這幽冥子已經得了心魔道君的真傳。他年紀輕輕,在心魔道經的造詣上居然超過了陳北冥,著實讓我意外。”
他隨即一頓,神色凝重道:“咱們要再往前走,怕是得慎之又慎了。”
朱一鳴亦是心有余悸,要不是有太傷劍和風羽大巫,他現在怕是一灘肉泥了。
“還是得回去請教顧師弟。”
元景峰,渡鴉正老老實實用爪子抓著水桶,往一個坑里倒水,老青牛正在坑里洗澡,它還哼著小曲。
忽然間渡鴉抓著的水桶掉在坑里,砸了老青牛的背。
老青牛見渡鴉好似爛泥一般落在坑邊,抽搐不已。
“這家伙生病了?”老青牛先是大怒,又看到渡鴉的情景,不由轉怒為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