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是那個日本鼴鼠一定與老酒鬼有關看,但是最起碼有很大嫌疑!”林江北點頭說道,“喬治先生,關于這個老酒鬼,你還了解他其他方面的相關情況嗎?”
“不,”羅伯特·喬治攤了攤手,“我所了解的關于他的情況基本上就這些了!”
“那好吧,喬治先生,謝謝你的幫忙。以后如果我還有什么情況要向你了解,就還是通過冷掌柜邀請你過來。希望你到時候不要拒絕。”林江北見狀也知道在羅伯特·喬治這里了解不到更多的情況,遂向他說道。
“沒問題,只要成老板你肯痛快地付錢,我在總領事館那邊不管事情再多,也一定會抽時間趕過來的!”羅伯特·喬治大笑著說道。
林江北知道,羅伯特·喬治這是擔心他賴賬。遂起身去隔壁去把張師學叫了過來,讓張師學先替他墊付八個小黃魚給羅伯特·喬治。
聽林江北說要拿出八根小黃魚當做情報費支付給羅伯特·喬治,張師學心中也暗自感嘆林江北真是舍得下血本。
不過林江北作為段逸農所指定的具體查辦這個案件的負責人,他愿意支付給羅伯特·喬治這么高的費用,張師學自然也不會有什么意見。
“喬治先生,”張師學對羅伯特·喬治說道,“我柜上現在只有兩根小黃魚。其余六根小黃魚,我折算成法幣,開一張支票付給你怎么樣?”
這個時候法幣剛剛發行不久,是直接給美元和英鎊掛鉤的。只要拿到法幣的鈔票,是可以直接去指定的銀行兌換成美鈔的,跟直接拿小黃魚并沒有什么區別。
“冷掌柜,那你直接把八個小黃魚都給我折算成法幣開成支票給我吧,另外兩根小黃魚我也不拿了。”羅伯特·喬治擺手說道。
于是張師學就按照上海小黃魚折算價格,開了一張八百元法幣的支票交給羅伯特·喬治,讓他拿到銀行去直接兌換,然后又拿了一罐烏龍茶當做回禮,送給羅伯特·喬治,以示朋友之間的禮尚往來之誼。
等羅伯特·喬治揣好支票,拎著茶葉,喜滋滋地離去之后。張師學這才又拉著林江北回到房間,問林江北道:“江北,怎么樣,在羅伯特·喬治這里查到什么有用的線索了?”
林江北就把情況詳細向張師學介紹了一遍,最后說道:“張書記,目前看來,那個叫羅季奧多夫·力奧諾夫斯基的白俄羅斯裁縫師嫌疑最大。”
“但是關于這個羅季奧多夫·力奧諾夫斯基的情況,羅伯特·喬治了解的也非常有限。你看看上海大區這方面,有沒有辦法去查一下這個羅季奧多夫·力奧諾夫斯基的情況呢?”
“這個問題應該不難!”張師學說道,“我有一個朋友就在上海西服商同業公會當副會長,這個羅季奧多夫·力奧諾夫斯基既然是一個出名的裁縫師,我這個朋友應該會了解!我現在給你打電話問一下!”
說著張師學坐到書桌后面,抽開抽屜,又拿出他那個電話號碼本,查出一個號碼,然后撥打了過去。
“什么,羅季奧多夫·力奧諾夫斯基白俄羅斯裁縫師?我好像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什么什么,外號叫老酒鬼啊?哦哦,原來是他啊!”那個副會長在電話里回答道,“這個白俄羅斯裁縫師我當然聽說過,但是也不是很了解他的情況。因為法租界和公共租界的那些白俄羅斯裁縫們根本不愿意加入我們上海西服商同業公會。我們也拿這些羅宋癟三也沒有辦法啊!”
當時上海人把白俄羅斯稱為羅宋,因為這些人大多數是從蘇聯逃難過來的,大部分人經濟都比較窘迫,在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從事看門掃地擦鞋等雜役活計,還有不少直接在街頭乞討賣藝,所以他們當時在上海人當中就有了一個蔑稱叫“羅宋癟三”。
“黃會長,”張師學說道,“那有沒有什么人比較了解這個白俄羅斯裁縫師的情況呢?我這里有一個花旗國的重要的客人,就認這個老酒鬼的手藝,非要讓我幫他這個老酒鬼。黃會長你一定要幫幫兄弟這個忙啦!”
“是這樣啊?”黃副會長在電話那邊沉吟一下,然后說道:“冷掌柜,要不你到硝皮弄八十九號的軒轅殿去看看。在我們上海西服商同業公會沒有成立之前,那里是上海老的紅幫裁縫的行會所在地,又叫‘上邑洋廣衣業公所軒轅殿’,后來我們上海西服商同業公會成立之后,原來的老行會才漸漸沒落下去。”
“和我們現在的上海西服商同業公會不一樣,原來的上邑洋廣衣業公所軒轅殿勢力很大,當時即使是在法租界和公共租界的洋裁縫,也要加入上邑洋廣衣業公所軒轅殿,否則這些洋裁縫們就不可能拿到布料。”
“等我們上海西服商同業公會成立的時候,這些洋裁縫們漸漸做大了,不通過行業公會也能夠直接拿到衣料布料,所以也就不再選擇加入我們新成立的同業公會了。”
“上邑洋廣衣業公所軒轅殿?”張師學皺著眉頭說道,“我不認識里面的人啊,我過去打聽,人家會跟我說嘛?黃會長,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幫幫忙,幫向上邑洋廣衣業公所軒轅殿里的人打聽一下,好不好?”
“冷掌柜,我們上海西服商同業公會成立的時候本身就是搶軒轅殿的生意,所以這件事情我就愛莫能助了!”黃副會長說到這里,生怕張師學再糾纏,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張師學聽著電話里傳來地嘟嘟嘟的忙音,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后對林江北說道:“江北,這個黃會長不肯幫忙,不過我們也不算是沒有收獲。黃會長告訴我們,硝皮弄的軒轅殿里面,應該有人了解老酒鬼的情況。”
“硝皮弄具體在什么位置?”林江北雖然對上海的主要道路比較熟悉,但是像硝皮弄之類的小巷弄,就沒有什么概念了。
“就在城隍廟附近,距離我這里也不遠。”張師學說道,“要不我陪著你到硝皮弄軒轅殿里去打聽一下吧。”
“張書記,這個倒不用了。既然知道具體地址,我想我還是有辦法到那里打聽出老酒鬼的情況的。”林江北擺手拒絕了張師學,“我先過去看看,到時候如果那里的人不愿意告訴我,我再回來找你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