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老劉,你現在就去辦這件事情吧!”林江北說道,“待會兒我還有出去一趟,去跟陳醉等幾個人碰面,所以你回來的時候,我不一定能夠趕得回來。”
“嗯,我知道了!”劉宣回答道:“林站長,如果我回來的時候,您還沒有回來,那我就先動手炮制聲明信。等你回來之后審閱過聲明信沒有問題,我再封裝進信封,等到明天去投遞!”
見林江北沒有異議,于是劉宣就回到他的房間,細心地修飾了一下自己的外表,然后換了一件長棉袍,就出門而去。
劉宣離開之后,林江北把房間整理了一下,把面餅炸彈和定時引爆器分開放置好。又坐在房間里對著上海地圖研究了大半天,把明天的行動細節在腦海里反復推敲了好幾遍,又針對各種意外情況都設置出緊急應對方案,才算罷休。
這時候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四十分了。他現在出發,騎自行車到霞飛路陳醉的那間女子書店,時間應該差不多八點五十出頭,距離他們約定的時間還有幾分鐘的富裕。
于是林江北就不再耽擱,邁步下樓,到院子里騎上自行車,就往霞飛路趕去。
八點五十三分,林江北來到了陳醉所說的霞飛路上的巴黎電影院。然后他往電影院的對面望去,果然在一片霓虹燈掩映之中,看到一塊女子書店的招牌。
只是這個時候,女子書店已經結束了營業,古銅色的大門上掛著一把大鎖。旁邊的窗戶上還掛著一個廣告牌,招牌上寫著一行大字:本店新進一批脂批本《石頭記》,數量有限,欲購從速!
林江北就點了點頭,看來女子書店里沒有什么問題。否則,廣告牌上寫書籍的就應該金圣嘆批本《水滸傳》了。
按照陳醉的指點,林江北推著自行車從繞了一個圈子,來到女子書店的后門。只見女子書店的后門也緊閉著,但是從旁邊的窗簾縫隙里,卻透出一絲光亮。
于是林江北就走上前去,按照約定好的信號,兩長一短在門板輕輕敲了三遍。過了片刻,就聽到里面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后門板上一小塊木板就從里面移開,露出一個四方形的小洞。小洞后面出現一雙女人的眼睛,先往林江北臉上掃了兩眼,然后才出聲問道:“你有什么事兒啊?”
“你應該是書店的售貨員毛元梅吧?”林江北按照約定好的話語說道:“我姓成,跟你們書店陳倉陳老板是好朋友,今天下午接到你們陳老板的電話,說你們書店剛剛購進了一批罕見的宋版字帖,怕來晚被賣光了,所以就趁著現在趕過來挑選幾本。”
“原來成老板是來購買字帖的啊?請稍等,我馬上給你開門。”那雙眼睛就從小洞里移開,然后只聽吱呀一聲,門板就從里面被打開,一個英姿颯爽的短發女子站在門口,對著林江北說道:“成老板請進。”
林江北進去之后,毛元梅伸手把后門關上,一邊引領著林江北往書店里走,一邊低聲對林江北說道:“林長官,我們陳組長剛才打來電話,說他跟張仁佐組長以及高功煌組長都要晚一點到,讓您在書店里先等他們一下。”
“晚一點到?”林江北就停下了腳步,看著毛元梅,“你們陳老板說是什么原因了嗎?”
毛元梅說道:“具體什么原因陳組長也沒有講的太明白,只是讓我轉告你不要擔心,是黨務處那邊出了一點岔子。”
“黨務處?”林江北蹙著眉頭想了一想,卻是分析不出來,究竟黨務處那邊出了什么岔子,才能夠讓陳醉、張仁佐和高功煌同時遲到。
不過既然陳醉讓毛元梅轉告自己不要太擔心,想來也不是什么大的岔子。于是林江北也不再多想,遂背著手在書店里的書架里挑選了一本脂批本《石頭記》,坐在椅子上看了起來。
這么一看,就看到了將近一個小時。林江北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看差不多快要十點鐘,正要考慮自己是不是先放棄這次碰頭會,先返回辣斐德路住處的時候,外面又想起了一陣叫門聲。
“元梅,開一下門,我回來了!”正是陳醉的聲音。
在一旁椅子上同樣有一些坐不住的毛元梅聽到陳醉的聲音,立刻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對林江北說了一句“我們陳組長回來了!”,就一陣小跑過去給陳醉開門。
一兩分鐘雙排,就看到陳醉領著張仁佐和高功煌兩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一進門陳醉就先沖著林江北道歉,說道:“林長官,實在是不好意思,碰到一點突發情況,讓您久等了!”
“什么突發情況,竟然要讓你們三個一起出動啊?”林江北把手里的脂批本《石頭記》放下,笑吟吟地問陳醉道。
陳醉看到林江北的笑容,知道林江北并沒有生氣,一刻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于是就一邊招呼張仁佐和高功煌坐下,一邊對林江北說道:“黨務處上海站的那幫王八蛋,今天晚上在跟蹤一個紅黨分子,跟蹤到東寶興路的時候跟丟了,最后卻把張組長布置在東寶興路上監視101弄動靜的兩個人員當成接應紅黨分子的人抓了起來。”
“張組長聞訊過去以《溫州日報社》上海辦事處的主任的身份前去要人,說兩個人員是《溫州日報社》上海辦事處的聘用人員,沒有想到黨務處那邊不但不放人,反而把張組長以紅黨負責人的身份也扣了起來。然后讓張組長通知家屬來交納五千元的保證金。”
“張組長和他的手下都不能夠在黨務處那里暴露自己情報處上海大區情報人員的身份,于是就只能假借著托同行湊集保證金的名義,打電話給高組長。然后高組長就連忙找到了我,最后我就帶著淞滬警備司令部偵查大隊的手下,沖進黨務處上海站,把張組長跟他的兩名手下給要了出來!”
聽了陳醉的匯報,林江北既覺得荒謬,又覺得理所當然。在兩套情報系統互不隸屬的情況下,別說是黨務處和情報處之間會發生這樣誤抓誤捕的荒唐,就是情報處內部,又何嘗沒有發生過自己人誤抓自己人笑話。
只是呢,黨務處這次抓捕的竟然是自己安排張仁佐派到東寶興路去監視101弄富山井也的特工人員,這中間究竟有沒有別的貓膩,還得好好地查證一番。
想到這里,林江北就問陳醉道:“陳組長,你調查明白了嗎?能夠確定黨務處抓張組長的兩個手下確實是誤抓?不是跟富山井也之間有什么勾結?”
“時間太緊,我一時間也不好去仔細調查。再加上也不能夠暴露張組長和他手下的身份,所以這個問題我暫時也沒有深究。”陳醉說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等張組長趕到黨務處上海站的時候,他們應該已經知道抓錯人了,之所以反而強行把張組長扣起來,純屬于財迷心竅,想從張組長頭上敲詐勒索一筆浮財!”陳醉回答道。
“那既然這樣,你去把張組長要出來,黨務處上海站那邊難道不會懷疑張組長的真實身份嗎?”林江北問道。
“這個應該不會!”張仁佐說道,“因為給我們記者證備案的新聞處就歸黨務處管轄,所以他們是真正知道我溫州日報社的記者身份。至于說陳組長為什么會去……”
說到這里張仁佐停頓了一下,“這也不是淞滬警備司令部偵查大隊第一次到黨務處去撈人,反正只要錢到位了就行。”
“那這個問題今天先放一放。”林江北擺了擺手,又對陳醉說道:“陳組長,你回去之后,一定不要放過這個線索,要好好調查一下,看看黨務處上海站今天到東寶興路去的幾個人當中究竟有沒有人跟日本間諜組織有關系。這其中關涉甚大,千萬不能夠麻痹大意!”
“林長官吩咐的是!”陳醉連忙說道,“我回去之后,立刻把這個任務布置下來,把這件事情徹查清楚。”
林江北點了點頭,又望向張仁佐,“張組長,你先談一談對101弄的監視情況。”
“林長官,”張仁佐回答道,“雖然說今天晚上發生了我派到東寶興路監視101弄的監視人員被抓的,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對101弄的監視效果,但是呢,也并不是沒有收獲。”
“第一呢,那兩個監視人員被黨務處的人員抓捕之前,就已經觀察到了富山井也在下午六點半的時候,返回了101弄。”
“第二呢,我們也通過關系摸清楚了富山井也在101弄居住的住宅門牌號碼,并通過關系調查清楚了這所住宅的相關情況。”
“你們查清楚了富山井也在101弄住宅的相關情況?”林江北不由得精神一振,對張仁佐說道:“快快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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