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的慌亂之后,老江迅速穩住陣腳,召開研發、銷售、生產各部門頭腦商談,很快制定出針對性的策略:
一、江燕VCD全面降價,由原先的5500調整為3200,降價幅度超過40%;
二、銷售部門著手安排,對銷售商進行補貼,差價折合成提貨款,這樣江燕既不需要出現金,又可以加大出貨填充市場。
三、研發部門加快對新款cvd的測試,并聘請專業工業美術設計,對cvd的外觀進行重新設計,并著手進行量產化準備。
四、宣傳部分盡快制定宣傳方案,江燕決定借貸2000萬元,用于cvd發布的全國宣傳。
就在江燕準備大干一場時,來自IBM的一記悶棍,差點將老江打暈。
元月十七日,IBM中國區發出公司函,提出因產能原因,從下個月開始,將原本合約中每個月提供至少三萬片解碼芯片,改每個月五千片,IBM表示對此非常抱歉,愿意對違約責任進行賠償。
老江長嘆一聲,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王岸然接到消息時,是在火車上,老江打的電話。
“岸然,現在該怎么辦?”
王岸然感覺有點意外,他在IBM公司呆過,熟知IBM的歷史,在1992年,IBM公司的微機、小型機首次出現虧損。
按道理講,這個時候應該不會放過這個大單子,畢竟每個月三萬片,涉及的金額有上千萬,這一年下來,也可以給IBM帶來不少的利潤,其中一定有什么變故。
不過這樣的事,IBM沒少做過,當初科院研究數據處理中心,擬采用的IBM power 芯片,結果協議都簽訂好了,IBM突然決定不供貨,原因和這次離奇的一致,就是產能不足。
以至于科院不得不啟用替代方案,采用intel安騰處理器。
這種卡脖子的事,在商業上太常見了,所以大公司都有專門的人研究供應鏈的安全。
現在江燕被卡脖子了,作為江燕的大股東之一,王安然只有一個字,不服就干。
“江總,我有幾點看法,首先,派人到IBM中華區總部,落實違約金事宜,爭取兩千萬盡快到賬。
第二,找人在媒體上披露,就說IBM故意進行商業壟斷,和小鬼子一起,惡意商業競爭,反正怎么狠怎么來,搞臭他!
第三,盡快組織cvd生產,控制成本,鋪貨,將VCD價格砸穿,誰也別想在vcd上賺錢,讓大家一聽到VCD,就知道低端貨,上不了臺面。”
老江一聽肅穆,狠。
“岸然,這就是田忌賽馬吧,拿我們的低端貨拉下他們的高端貨,而我們的高端貨就可以獨占市場。只是,這么抹黑IBM,真的好嗎?會不會惹麻煩!”
王岸然心道,你老江在商業上也是嫩了些,IBM這次反水,不給他點教訓怎么行。
“江總,都是匿名的,你怕什么,就算找到江燕,這不還有律師嘛!這個可是跟行業巨頭IBM打官司,最好打個十年八載的,江燕的費都省了。”
額,還能這么玩,江萬軍想了一會,又問道:“那已經提貨的商家怎么辦,VCD降價這么多,肯定會惹來他們的不滿,江燕在渠道上會很被動。”
王岸然搖搖頭說:“我又不是總經理,這個關我什么事!”
說完掛斷電話……
王岸然現在忙著呢,那管得了那么多瑣碎的事,即便在火車上,也在考慮,如何建立自主操作系統的生態。
想來想去,王岸然還是覺得,必須找外援,目前,自己在行業內沒什么威望,而華芯科技在行業內的影響力也是有限。
由自家來主導,肯定是事倍功半。
王岸然想到一個人,那就是倪老。
關于倪老的事跡,王岸然即便當時在大洋壁彼岸,也是聽了不少。
這可是花一生來推動操作系統自主化和芯片國產化,雖然也有過盲目漢芯的污點,那也是情有可原,瑕不掩瑜。
要說國產化的熱情,倪老要是認了第二,那恐怕全國只有王岸然可以認第一了。
王岸然決定,年后請蘇老引薦一下。
火車到了金陵站,下了火車,王岸然提著大包小包上了出租車,他現在有些迫不及待。
隔著老遠,看到院墻上掛著一條條豬肉,大黃帶著兩個小崽子熱烈歡迎。
走進院門,看到母親拿著鑷子在打理豬頭,一看到王岸然,桂枝馬上放下手上的活,接過東西,說:“二子,餓了吧,媽給你做飯。坐了這么長時間的火車,你先回房休息一下。”
王岸然搖搖頭,說了也是奇怪,一回到家,身上的疲憊感頓時沒有了,只是肚子確實餓了。
“媽,做了什么好吃的!”
桂枝在廚房里忙活,搭上話說:“昨天剛熏了幾條五香肉,媽給你切一點。”
王岸然在院子里逗弄這兩個小崽子,不一會母親端上一大碗面條,切上一盤熏燒五香肉,再加上一盤小蔥拌豆腐,看著食欲大增。
“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王岸然看到大黃帶著兩個小崽子,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用筷子夾了兩塊最肥的,放在大黃面前。
看著大黃一家吃的正歡,王岸然剛動筷子撈面條,后腦勺就被拍了一下。
母親桂枝有點慍怒的說:“人都不夠吃,你還給狗吃……”
父親拿著木工工具走進門,看到就沖著桂枝說:“你手往哪打呢,把二子打傻了,你給我養老送終啊。”
王岸然舉手投降,“爸,去哪回來的。”
桂枝不無好氣的說:“還能去哪,跟著你二叔在工地干活呢,錢沒掙多少,脾氣倒漲了不少。”
王岸然眉頭一皺,說道:“爸,我不是不讓你去工地干活嘛。”
王東升白了他一眼,又是老調重彈的說:“你也不小了,爸再沒本事也得給你準備一套房子。”
王岸然啞然失笑,咱家像是沒房子的嘛,記得十年后拆遷,家里可是分了五套房子,王岸然這個拆二代可不是說的玩的。
“爸,你聽我的,別去工地干活了,我們家不缺錢。”
桂枝一臉懵逼的看向自家兒子,心道莫不是自己剛才真的把兒子打傻了?不然,怎么好端端的說什么胡話呢!
他一個學生,還沒當上干部,能有什么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