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無止境!”
“縱然貫通全身三百六十五處刀竅,成就無上刀體,但也需勤練不綴,唯有如此,方能將所學的各種刀法,灌輸于心,將其融入到自己的刀道當中!”
“想要徹底掌握左手刀法,必須要在不斷的練習當中,忘記左右手的區別,甚至忘記手中的兩把刀,將其幻想成一把刀!”
“隨心而動,隨意而行,想左手就左手,想右手就右手,達到……”
“刀隨心走的境界!”
這一刻,顧鳳青陷入到了一種空明虛無的狀態,在他眼中,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消失,唯有雙手中的刀還存在著!
而等他的雙手,開始各自施展不同的刀法之時,雙手中的兩把刀,也在他眼中消失了!
不!
不僅僅是在他眼中消失,甚至在現實中也消失了!
當然不是真正的消失!
而是從有形化作了無形,隨著他的心念轉動,隨心所欲的在左手也右手之間輪轉著。
這轉換越來越快,到了最后甚至都已經完全看不清。
只能看見他面前的虛空剛被一道刀光劃過,剎那間又有另外一道刀光,從截然相反的方向劃來,將之前那道刀光覆蓋。
如此循環往復,顧鳳青身上的那一絲不協調感,開始逐漸的消失。
當這絲不協調徹底消失不見的時候,顧鳳青整個人也仿佛消失不見了。
除非親眼看見他練刀,否則的話,靜室當中,就好像沒人似得。
這種感覺極為古怪,無法用言語形容。
可此時此刻,若是有人在這里,看到這一幕的話,恐怕心中必然會生出一個念頭。
顧鳳青的刀,更強了!
……
“呼!”
站在原地緩緩平復心情,待到氣息徹底平穩之后,顧鳳青這才將長刀放回武器架上。
“如今我已練成左手刀法,可雙手同時出招,甚至是截然不同的武學,出其不意之下,這必然成為我一殺手锏!”
“奇經八脈中,我也已經貫通陰、陽維脈,且真氣已然充盈,要不了多久,便能沖擊沖脈!”
“接下來,主要的就是貫通沖脈,另外……需要另找一把趁手的兵刃!”
如今顧鳳青實力大為增長,普通的繡春刀已經無法發揮他全部的實力,稍微全力施展,繡春刀便無法承受真氣灌輸,繼而崩斷。
老早就想要尋找一把合適的刀,只是此前一直沒有找到。
但現在,需要盡快著手了。
除此之外,還需要給自己的左手刀法,配置一把刀。
對于這把刀,顧鳳青有著要求。
一定要隱蔽!
要不然的話,隨身攜帶兩把刀,任是誰見了,都知道定然有異常。
腦海中想著這些,顧鳳青看了看窗外。
不知不覺間,已然是天光大亮。
因為習練左手刀法,顧鳳青身上出了一些汗,隨便沖了一個涼水澡,又換了一身漿洗干凈的飛魚服,和一伊吃了一頓早餐,顧鳳青這才出門,準備前往北鎮撫司衙門。
“在家乖乖等我回來!”
臨走前照例揉了揉小侍女的腦袋,其縮起腦袋瞇著眼睛,看起來溫順極了。
讓顧鳳青不禁哈哈大笑,心情頗為暢快。
轉身出門,對著小侍女擺了擺手,很快就消失在街道上。
等到顧鳳青走后,小一伊在原地呆愣了許久,然后……便走到屋子的臺階前坐下,膝蓋撐著胳膊,臉放在手掌上,歪著頭,愣愣出神。
亦如往常那般,等待著顧鳳青回來。
……
“參見鎮撫使大人!”
到了北鎮撫司衙門,過往的錦衣衛們見到顧鳳青,無不是畢恭畢敬,紛紛行禮。
顧鳳青目不斜視,微微頷首,徑直朝著正堂走去。
剛坐下,有侍從送上茶水,顧鳳青端起茶碗,正準備抿一口,恰在此時,郭心遠走了進來。
“大人!”
對著顧鳳青行了一禮,隨后郭心遠說道:“剛剛您沒來之前,有錦衣衛送來一封帖子!”
說著,郭心遠從懷中掏出一封名帖,遞到了顧鳳青面前。
大致掃了一眼,顧鳳青頓時面色一凝。
“指揮使?!”
放下茶碗,顧鳳青接過帖子,將其打開,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期間,郭心遠一直坐在椅子上,耐心的等待著,并未說話。
屋內,一時陷入寂靜當中。
不知過了多久,顧鳳青這才放下名帖,面上浮現出一抹沉吟。
“指揮使竟然要見我?!”
自從顧鳳青加入錦衣衛以來,就一直未曾聽聞這位的消息,哪怕他大鬧南鎮撫司,甚至后來抵達京城,鬧出那么大的動靜,都未曾見過這位錦衣衛的大佬出面。
當時他還一度以為指揮使空懸,未曾想……
想了想,顧鳳青道:“讓胡桓過來見我!”
郭心遠點了點頭,轉身出去,沒過一會就領著胡桓進來了。
“卑職見過鎮撫使大人!”
進來之后,胡桓第一時間行禮。
看著坐在上首的顧鳳青,他有些忐忑的說道:“不知大人喊我來,所為何事?”
“先起來,坐!”
顧鳳青微微頷首,讓其坐下,隨后說道:“這次讓你來,是想問問你,你身在錦衣衛這么多年,不知可了解咱們錦衣衛的指揮使?”
“指揮使?”
聽到這話,胡桓愣了一下。
隨即反應過來,說道:“卑職對于指揮使大人了解的也不多!”
“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但說無妨!”顧鳳青擺擺手道。
胡桓這才定下心來,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語氣,隨后道:“卑職加入錦衣衛二十多年,就見過指揮使大人兩次!還都是在十年前。”
“近十年,我就沒有聽聞這位大人的消息了!只是據傳聞,這位大人一直都在京師隱居,只是不知道在何處!”
“指揮使大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對于錦衣衛的事情也并不多加管理……”
胡桓娓娓道來,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而經過胡桓的一番講述,顧鳳青對于這位指揮使也有了一些了解。
這位錦衣衛的指揮使大人,似乎并不熱衷于權勢。
身為錦衣衛指揮使二十多年,卻一直并不插手內部事宜,反而一直隱居,連內部的人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除此之外,別的信息,一概不知。
而當顧鳳青問到指揮使的修為之時,胡桓卻頓了一下,隨后面色凝重的說出了兩個字:
“很強!”
胡桓緩緩的吐出兩個字。
末了,似乎覺得這個描述不夠準確,又補充道:“非常強!”
聽到這話,顧鳳青來了興趣:“你見過這位鎮撫使大人出手?”
“沒有!”
胡桓搖頭,道:“卑職并沒有見過,實際上,無論是錦衣衛還是江湖上,都沒有人見過這位指揮使大人出手——或許他出手過,只是卑職并不知道罷了!”
“之所以說他很強,是因為卑職當初遠遠的看到他之時,自然而然浮現出這個念頭!”
顧鳳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見狀,郭心遠和胡桓都是沉默,不敢說話。
他們知道,每當顧大人在思索事情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手指敲擊。
屋內,寂靜無聲。
只剩下手指敲擊扶手發出的聲音,不時響起。
“這位指揮使大人二十多年不插手事宜,如今卻突然要見我……他想要做什么?”
“此事,對于我而言,又是福是禍?”
他腦海中想著這些,卻根本想不出頭緒。
關于這位指揮使大人的信息實在太少了,顧鳳青也猜不出對方此舉的真實意圖到底是什么。
若是為了穩妥起見,最好的方式便是不去赴約。
可……
“二十多年不插手錦衣衛具體事宜的指揮使突然見我這么一個新任的鎮撫使,若是不去的話……”
顧鳳青眼中閃過一抹精芒,手指的敲擊也突然停止——
他已經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