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變化無常,前一刻還是晴空萬里,下一刻就是大雨滂沱。
雨點滴滴答答落下,擊打在人的臉上,引起輕微的刺痛感。
南宮修步履蹣跚,一手拿著一個酒壺,任由雨點擊打在身上,都絲毫沒有察覺。
“呵呵,我爹才剛死,你們就妄想奪我基業,全都該死,該死!”
南宮修時而飲一口酒,時而破口大罵,說著說著,眼淚混著雨水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他恨!
身為南宮家的人,哪怕只是旁系子弟,可是南宮修也從來沒有如此落魄過。
只因為他有一個足夠強大的爹,南宮北伐!
一位后天后期的大高手,就算在整個南宮家,都擁有舉重若輕的地位,因此南宮修就算是旁系子弟,也不比嫡系地位弱多少。
可是,這一切都是基于南宮北伐的存在。
南宮北伐一死,他這一系的人地位立即一落千丈,哪怕一開始還顧及南宮北伐留下的名聲,沒有馬上出手。
時日一久,南宮北伐的影響力漸漸消退,南宮修的日子也就越發難過了。
而真正讓南宮修憤怒的是,南宮家的嫡系,竟然有人出手搶奪南宮長天給予他們的撫恤。
要知道,這乃是南宮北伐拿命換回來的。
南宮修有心想要去找南宮長天要個說法,可是他區區一個旁系子弟,又哪里有資格見得到南宮長天當面。
不但南宮長天沒見到,還被幾個嫡系子弟教訓了一頓。
一想到這里,南宮修心中的恨意就難以填補。
“南宮于明、南宮習,你們竟敢搶奪家主賜予的東西,等我有朝一日稟告家主大人,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南宮修一邊喝酒一邊怒罵。
酒壺往嘴里倒了幾下,卻一點酒都倒不出來,南宮修用力將酒壺擲在地上,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
突然間,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南宮修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南宮修醉眼朦朧,破口大罵說道:“什么玩意,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擋我的道,識相的快點給老子滾開,不然老子饒不了你!”
一邊說著,南宮修一邊伸手推開眼前之人。
阿三看著醉醺醺的南宮修,虎目怒瞪,一把捏住南宮修的手腕,把他的骨頭捏的咯咯作響。
“啊!”
南宮修發出一聲慘叫,手腕的劇烈疼痛讓他從醉酒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你到底是誰,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你竟然敢對南宮家的人出手!”
南宮修看著阿三,聲色俱厲的喝道。
阿三的體魄給了南宮修很大的震懾力,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南宮修頓時就不害怕了。
弘農城這一片地域中,還沒有多少人敢不賣南宮家面子的。
哪怕他只是一個落魄的旁系子弟,可也不是隨便的阿貓阿狗就能得罪的。
“我家大人有請你過去一趟!”
“什么大人,我不認識,快點給我讓開。”
南宮修試著想要把手抽離,可是阿三的手掌好像鐵鉗一樣,任憑他如何掙扎,都沒能掙脫分毫。
阿三說道:“去不去,那可由不得你。”
“你當真想要與我南宮家為敵!”
南宮修震怒說道。
他沒想到眼前這個人竟然油鹽不進,聽聞南宮家也面不改色,這讓南宮修心中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去,或者死!”
阿三的話一出口,南宮修頓時感覺被一頭可怕的兇獸盯上了一樣,心中莫名一寒。
盡管還沒有真正的動手,可是南宮修也知道自己不是阿三的對手。
考慮到識時務者為俊杰的道理,南宮修最終咬牙說道:“那我便跟你去看看,到底是誰想要見我。”
“請!”
跟在阿三的身旁,南宮修一邊心中暗自思量,一邊往前走著。
到了現在,南宮修已經從醉酒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看著阿三走的方向,既不是封家,也不是南宮家,而是一處陌生的地方,這讓南宮修心中更是疑惑。
原先他以為阿三是封家的人,畢竟除了封家的人外,這方地域中很少有不賣南宮家面子的。
可是漸漸的,南宮修又推翻了心中的猜測。
封家的高手他都認識,可是阿三他還是第一次見面,不太可能是封家的人。
而且如果是封家的人的話,找他一個過氣的南宮家旁系子弟,哪里需要這么大費周章,還一點用處都沒有。
自家人知自家事,就算南宮修再如何不愿意承認都好,其實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
沒了南宮北伐的光環籠罩,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旁系弟子,連一流的層次都沒有邁入,只是一個尋常的二流武者。
最后,南宮修跟在阿三的身后,走進了一個庭院的主堂之中。
相比于外面的大雨滂沱,主堂一個在燭光的照射下,反倒多了幾分暖意。
“大人,人帶到了!”
“是你!”
南宮修看著面前站著的人,忍不住脫口而出,眼神中夾雜著震驚跟惶恐,還有強烈的仇恨及殺意,但是最后只余下了一種情緒。
那就是,恐懼!
方休注意著南宮修的眼神變化,微笑說道:“看來你認得我?”
“方休!”
南宮修從嘴里一字一句的說道。
南宮北伐死在誰的手上,南宮修知道的一清二楚,對于這個仇人的樣子,他早已經通過畫像深深的刻進了腦海中。
若不是因為方休,南宮北伐根本就不會死,他南宮修也不至于落到今時今日這副田地。
可以說,他一切都是拜方休所賜。
南宮修哪怕是第一次見到方休真人,可也是第一時間就認了出來。
方休說道:“你認識方某那就好辦了!”
“方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搞這么多故弄玄虛的東西。”
南宮修眼神中滿是恨意,冷聲說道:“只恨我武功不夠高,沒有辦法為我爹報仇,不然的話,我定然殺了你。”
南宮修說的硬氣,可是方休卻從對方眼中看出難掩的恐懼,輕笑說道:“方某并沒有殺你的打算,不然的話也不會讓你來到這里。
方某這次找你,是有一件事情交代給你,你要是辦的妥當,少不了你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