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信心一戰?
聞言,方休沒有立即回答。
他可以看出來,武鼎言等人是希望他挽回正天教的顏面。
但他若是拒絕,武鼎言等人縱然會有些不滿,但也不會多說什么。
武鼎言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等待著方休的回答。
挽回顏面固然重要。
可要是因此損失了一位天賦卓絕的弟子,其中的損失更大。
要是接連兩位圣子都隕落在墨傾池的手中,那么正天教的威勢會再次跌落到了一個冰點。
因此,不管方休拒絕與否,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傅寒雪跟秦化仙同樣明白其中的關鍵,所以也都沒有出聲打攪。
還是不戰!
這看似是一個選擇,但在方休看來這不需要過多的猶豫。
“戰!”
方休的回答很是簡單,也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決心。
從一開始他就有挑戰墨傾池的想法。
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暫時擱置了下來。
如今武鼎言既然希望他挑戰墨傾池,那么他也就順水推舟的應承下來。
“好!”
武鼎言眼中神光一閃即逝,點頭說道:“墨傾池困頓先天極境這么多年,雖然不曾破境入宗師,但底蘊積累非常人能及。
以你如今的實力,要想勝過墨傾池恐怕概率仍然小了一點。
眼下你要做的就是夯實根基,盡可能的將底蘊差距彌補。”
說完,武鼎言看向傅寒雪跟秦化仙,說道:“兩位尊者以為如何?”
秦化仙跟傅寒雪對視了一眼,微微點頭說道:“好!”
三人仿佛再做一個重大的決定。
待到秦化仙跟傅寒雪同意之后,兩人當即退到一旁,留下空間給武鼎言跟方休兩人。
不見武鼎言有所動作,一股恐怖的氣勢自他身上爆發,虛空浩蕩之下一方星河呈現其中,一道孤傲霸道的身影仿若橫跨于星河之上鎮壓一切。
在異象呈現的瞬間,傅寒雪跟秦化仙幾乎同一時間出手,兩道浩瀚的罡氣化為一層結界,將整個大殿都封鎖起來。
連帶的,還有武鼎言所爆發出的異象,都被壓制在了其中。
武鼎言雙眸如星河璀璨,身上道韻流轉。
“看好了,這就是本尊的道,能從中悟出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驚駭!
第一次如此直面絕世強者境的武道,方休只從中感受到了星河般的浩瀚,以及那鎮壓天地四極的霸道。
武鼎言的話,讓他瞬間擊中了精神,觀摩著星河中的那道孤傲霸道的身影。
那道身影,以及這一片星河,就是武鼎言的武道。
武道如星河,傲立天地間!
僅僅是看了一眼,這一幕就仿若烙印在了他的記憶當中。
霸道!
不知為何,方休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這樣的明悟。
幾個呼吸之后,異象頓消。
星河不再,身影消散,唯有武鼎言站在那里。
方休回過神來,躬身說道:“多謝尊者傳道之恩!”
這一鞠躬,他是真心實意的。
別看剛剛的武道顯化只是一瞬,但是那一瞬卻已經足夠了。
只要給他一點時間,他消化了從中得到的感悟,戰典的推演又會更近一步,說不定還能從中找到踏破武道宗師的契機。
而且武者武道獨一無二,里面包含了武者的一切。
觀摩武道,實則將一切都暴露在了他人的眼中。
要是因此被人從中尋到武道的破綻,那么對于武者來說就是致命的危機。
武鼎言能夠顯化武道給他觀摩,只此一點,就算得上是恩同再造。
“嗯!”
武鼎言坦然承受了方休的行禮,隨后就退到了一旁。
之后傅寒雪來到方休身前,清冷說道:“看好了,這就是本尊的武道!”
話落!
一條長河擊穿虛空,一方寒冰世界驟然降臨。
雪花自天地間飄零而下。
每一片雪花飄落,都留下一道漆黑的裂縫。
雖美,但卻殺機暗藏。
方休的心神在這剎那間都仿佛被凍結了起來,眼中唯有一片雪花逐漸放大。
寒冰武道!
在這一瞬,方休心中有所明悟。
幾個呼吸之后,異象頓消。
傅寒雪退到一旁,轉而由秦化仙站了出來。
“準備好了嗎?”
“還請尊者出手!”
“好!”
秦化仙話音一落,眼前虛空猛然崩解。
灰茫茫的長河自無盡中而來,又往無盡中而去。
方休在長河中,仿若看到了天地崩裂,又仿佛看到了山岳坍塌海水倒卷。
毀滅!
極致的毀滅!
那一個剎那,方休瞳孔中看到的唯有毀滅。
天地的毀滅!
生靈的毀滅!
寂滅的氣息從他的心頭中涌起,讓他有種想要將一切都給摧毀掉的錯覺。
破滅武道!
這就是秦化仙的道。
拳掌之間破滅一切,任何敵人在他眼前,都唯有煙消云消。
這是不同于其他兩位尊者的武道。
這種武道是為了毀滅而生,是為了破滅而存在。
以武道,可觀人!
要不是親眼看到秦化仙的武道,他甚至想不到秦化仙竟然是三位尊者中最為心狠的一個。
就算是方休自己,都不曾想過這樣的武道。
等到異象頓消的時候,方休仍然沉浸在秦化仙的武道之中。
良久,方休才復又睜開雙眼。
武鼎言說道:“我等武道顯化各有千秋,以你的天賦想來也有所收獲,要將此收獲化為自己所得,你與墨傾池間的差距將會被拉近。
只是要記住一點,我等的武道并不是你的武道,切莫對自身產生動搖。”
最后,武鼎言鄭重的叮囑。
絕世強者境的武道何其強大,要是心性不堅的人觀摩武道,很容易就會對自己所悟的武道產生質疑。
在武道顯化之前,武鼎言也曾認真考慮過,但最終還是決定一試。
他相信,以方休的心性應該不會輕易受到影響。
而且正如他所說的一樣,只要守住本心,那么對方從武道顯化中得到的收獲無疑是巨大的。
方休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震撼,點頭說道:“尊者放心,我自有分寸!”
“好!”
武鼎言微微點頭,說道:“你能走到今時今日的地步,應該已經明確自身武道,那本尊也就不再多言。
只希望你從中得到的收獲,能夠洗刷掉我教曾經的恥辱!”
“我必勝墨傾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