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幾乎沒有什么出奇的,只有那塊石碑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石碑上刻著潘海幫三個大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方休盯著石碑看了許久,突然間發出了一聲輕咦。
眼前的石碑并沒有什么異樣的地方,可在他的目光當中,卻并非如此。
在那石碑上,有細小的孔洞存在。
只是這些孔洞都非常的細小,幾乎到了一個忽略不計的地步,就算是認真探查也未必就能發現的了,只會將其當做是石碑上的天然小孔。
原先方休也沒有在意這點,直到他注意力都放在石碑上后,才從里面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隨后就看到他手掌凌空一攝,數道寒光從石碑中迸射而出,向著手掌的位置激射而來。
當那數道寒光進入手掌范圍后,驟然間停了下來,現出了幾枚如牛毛般細小的銀針。
那如牛毛般細小的銀針上,還有點點紅色殘留。
“含沙射影針!”
看著手中牛毛般的銀針,方休眉毛微微一挑,面上勾勒出一抹深冷的笑容。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潘連海為什么會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隕落了。
含沙射影針他雖然是第一次看到,可沒有半點陌生。
因為那公輸遺冊上,就有過這門暗器的記載。
含沙射影針,其實應該叫做含煞射影針才對。
銀針細小如牛毛,乃是由碎罡精鐵所鑄造而成,其中還經過某種錘煉方式,使得其中包含恐怖的煞氣。
銀針射出便會遁入影子,讓人防不勝防,一入人體其中煞氣就會爆發,瞬間摧毀那人的生機,是一門致命的暗器。
雖然論及威脅程度,遠不如血影針以及暴雨梨花針,可也是一門歹毒至極的暗器。
所以這門暗器本應該叫做含煞射影針,只是為了名字順口一些,才改叫做含沙射影針。
更因為其有碎罡精鐵在內,所以就算是先天罡氣也不能阻擋含沙射影針的鋒芒,其中的煞氣對于先天極境乃至于武道宗師來說,都構不成太大的威脅。
但對于那些初入先天的武者而言,卻是一個致命的存在。
像潘連海這樣的先天武者,沒有防備之下遇到含沙射影針,那么隕落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要不是這含沙射影針太過于霸道,直接穿透了潘連海的身體,最后卡在了石碑中間,方休還不一定能夠發現的了。
他更是感受到了其中存在的異樣,才最終發現了含沙射影針的存在。
“含沙射影針這樣霸道的暗器,一般的人應該是不會擁有的,這么說來動手的人應該就是千機門無疑了!”
將手中的含沙射影針摧毀,方休眼底掠過精芒。
從看到血影針的時候開始,他就懷疑千機門是否也得到過類似于公輸遺冊一樣的東西,或者干脆千機門內就有部分公輸遺冊。
不然的話,血影針跟含沙射影針等東西不會這么碰巧的出現。
當初符九口中所說的血影針,再到他得到公輸遺冊之后看到所記載的血影針,已經明白兩者必然有所聯系。
這也是為什么,在一看到含沙射影針的時候,方休就能肯定是千機門動的手。
暗器,特別是某些威力恐怖的暗器,對于尋常武者來說威脅比同等層次的武者還要來的可怕。
就如同手中沒有破神弓滅神箭在手的鎮神軍,那只能算是一般的武者,在先天武者面前揮手間就能死一大片。
可一旦有破神弓跟滅神箭在手,鎮神軍就能對先天武者,乃至于武道宗師產生威脅。
“千機門這一次應該只出動了先天以下的武者,只有對付潘連海的時候,才使用了可以滅殺先天武者的含沙射影針。
這也是為什么,潘海幫覆滅以及潘連海隕落,都沒有爆發出太大的動靜。
因為潘連海由始至終,都沒有半分出手的機會,就隕落在了含沙射影針之下!”
“含沙射影針致死的時候,體表上是看不到半點傷痕,一位先天武者的離奇隕落,比之被人強力鎮壓所帶來的恐慌還要大。”
“如果沒人發現含沙射影針的話,那么潘連海的死因也不會有人知道。”
“未知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千機門這是要給封家施加心理上的壓力!”
“而且這樣一來,潘海幫覆滅讓封家一方實力受損,又不會過早的暴露自身的存在,不愧是一舉兩得的辦法。”
僅僅是幾個呼吸的時間,方休就理清楚了來龍去脈,也知道了千機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過……
方休突然冷笑自語道:“千機門可能怎么也沒料到,我會得到公輸遺冊,又會來到北山湖,最終才發現了含沙射影針的存在。”
事情發展的過于巧合,但事實往往也就是這樣。
千機門知道暗中對南山府伸手,是瞞不過正天教的耳目。
可瞞不過歸瞞不過,對方終究沒有真正的插手進來,正天教就算有所察覺也沒有確切的證據,也不能對千機門做什么。
現如今的時機,也不容許禹州發生什么動蕩。
千機門在這一點上把控的很好,將自己給摘了出來,沒有輕易的涉足。
但現在發現了含沙射影針卻不同了,真要追究的話,方休完全可以將這個當做證據,前往千機門興師問罪。
只是他沒有打算這樣做,所以才會將含沙射影針摧毀。
怎么來應對千機門,方休心中已經有了些許想法,對方既然沒有真正涉足這里,證明還沒有真正暴露自身的打算。
這樣一來,南山府還能維持一段時間的穩定。
這一段時間是長是短,是他們這邊怎么應對,也要看千機門跟戰神殿那邊的打算。
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之后,方休就轉身離去。
潘海幫覆滅的真相他已經知道了,再留在這里也沒有必要,石碑上的含沙射影針被他取走銷毀,再有人過來也不可能再發現什么。
當來到小島邊緣的時候,方休沒有立即離去,而是站在那里看著平靜的湖面,一時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