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蘭筑基成功本就是預料之內的事情。
她從剛起步,到練氣九層一共也才用了半個月,而為筑基做的準備就是十天,還是沒日沒夜地在文字世界里面感悟,準備已經是十分充分了,若不是她決心要做到最好,早就可以筑基了。
剛才的那一番迷茫,其實與筑基并無關系,只不過是即將筑基前的一番思索而已。
靈氣旋造成的動靜被葉撫限制在三味書屋的范圍內,直到將三位書屋里的靈氣抽得一干二凈了才緩緩消散。
胡蘭欣喜不已,捏著拳頭眉毛都笑彎了,一個勁兒地說:“先生,我筑基了,我筑基了……”
葉撫稍稍夸贊了一番。他知道,胡蘭一直期待的就是這個,這番高興也是正常的。
胡蘭成功筑基了,這意味著她正式踏進了修仙之路,也意味著他們改出發上路了。
趁著胡蘭將自己的喜悅分享給秦三月的這段時間,葉撫出了趟門。
一路便朝著李記火鍋店去了。
現在還很早,李記火鍋店還沒有開張,葉撫就從后門走了進去。店里的伙計知道葉撫和掌柜的關系很好,看到葉撫來了便去把李四喊了出來。
李四正忙著調料,身上還掛著擋油煙的圍布。
“先生,你這么早來……是為了道別嗎?”前些天,葉撫便和李四說過這件事,李四猜應該就是這件事了。
葉撫笑著點了點頭,“是啊,馬上就要出門了,就過來和你說一聲。”
李四說:“本來想送送先生的,但是現在……”
葉撫搖搖頭,“又不是什么一去不回,哪里說得上送。我也不過是不想走得沒有聲音而已。”
李四一想到未來半年都每個說得開話的人,不禁覺得有些遺憾。
“我想麻煩李掌柜一些事情。”葉撫說。
李四抬目認真說:“先生盡管說。”
葉撫從懷里掏出一把鑰匙來,“我們不在書屋的這段事情,還請李掌柜抽空去書屋看看有沒有野貓野狗爬進去做窩。”家里進野貓野狗在黑石城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葉撫也就入鄉隨俗了。其實有梨樹在,葉撫也不需要擔心這些,之所以和李四說這個事兒,主要還是為了添份人氣兒。
李四沒有多想什么,接過鑰匙便說:“放心吧,交給我就是了。”
葉撫笑著說:“有李掌柜在,我自然放心。好了,也沒其他什么事兒了,就不打擾你了。我得回去收拾東西了。”
李四點點頭:“先生一路小心。”
葉撫轉身走著,到了門檻他想起什么,回過頭說:“我釀的酒都放在主屋后面作坊的地窖里,李掌柜想喝里,去拿就是。”
“那先生到時候可不要怪我貪杯啊。哈哈——”李四爽朗一笑。
葉撫招了招手,大步離去。
走著走著,葉撫想著順路,就去了趟城主府,給尚書打了個招呼。尚書自然是一番挽留之詞,但也沒有多說其他,畢竟這種事情他也沒多說什么。
差不多后,葉撫回書屋前又去了趟旁邊的竹林。他覺得這一出門就是半年甚至更多,跟著正兒八經的鄰居說一下在情理之中,然后讓其幫忙照看一下書屋。食鐵獸非常大方地應了下來,又送了葉撫一些東西,幾根品相極好的紫竹和一塊蘊藏著雷意的原礦。
回到書屋后,胡蘭已經從興奮勁兒上下來了,倒是開始傷感起來,說著些不舍得的話,請求葉撫明天再走。
葉撫沒有同意,他是個說走就走的人,該打點的都打點好了,多留一天也沒什么意義。胡蘭只好苦巴巴地接受下來。
葉撫出門時,秦三月就知道他回來后就是出發的時候,所以便開始收拾東西。要帶上路的東西是提前就準備了的,所以只需要裝包即可。對于裝包這塊兒,葉撫是用了家鄉地球的方法,他之前去布衣坊做衣服的時候,就特意做了三個背包,拉鏈難得做,就用緊松帶的辦法,反正手工技藝擺在那兒,做出來的背包自然是很好的。
一趟出門要帶的東西除了一些日用品,就只有盤纏和衣服了,所以說并不多,但是三個人的加在一起來也還是不少。大大小小三個背包是塞得滿滿當當的。
秦三月比較細心,臨走之前還特意把書屋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順便檢查一下,有沒有什么地方落下錢。于她而言,出遠門的話,錢還是要隨身攜帶著。她想明白了,即便是在外面有被打劫的風險,也沒必要留錢在書屋里。因為,需要搶錢的不可能打得過他們,而打得過他們的又不需要搶錢,所以不論如何都不會被搶錢,還是帶在身上更讓人安心。
東西都是收拾好了的,所以葉撫回來后就只需要背起背包出發就是了。
胡蘭因為帶著木劍“大劍仙”,并且原則性、底線性地認為,劍這等器物,一定要背在背上才符合其身份,所以她寧愿把背包背在面前,也要大大方方地把“背上負劍”這件事給表現出來。葉撫沒有說什么,畢竟胡蘭現在好歹也是個筑基修士了,一個背包怎么背都是沒問題的。
而秦三月因為可以操控過道風幫她拖著背后的背包,也很輕松,所以這趟出門,其實真的就是去旅游的。
大包小包地背著,鄰里看到了,也就知道他們要離開了的。葉撫所說的理由是“出門游學半年”,一眾鄰里也沒當什么永別的事情,只是說一些“路上小心”和出門在外要注意的人和事之類的事情。
就這一點便可以看出來,葉撫幾人在這條街還是挺受歡迎的。尤其是秦三月,平時里她沒少幫這家忙,那家忙的。好幾個老人扯著她就當是自家孫女,一番認真地叮囑后才放她離開。
告過別,走起路來才算是輕松許多。
但是,走了沒幾步,葉撫就發現,原來秦三月還是個“強迫癥”。
走幾步,她就問“門窗都關了嗎”、“晾的衣服都收了嗎”、“廚房的水缸放空了嗎”、“被褥有好好放進柜子沒有”。每次,惦記著惦記著她就忍不住要回去看看。還是葉撫,十分地耐著性子跟她說都好了,什么都弄好了,才算是安心地走到了城里驛站。
搭上前往洛云城的馬車后。車輪滾滾之間,便離開了黑石城。
葉撫心情很好,重拾年輕時的習慣,打算寫一些游記聊以消遣。
馬車上,他翻開裝訂好了的空白紙張,一筆一劃寫下:
“天元紀一千五百三十二年五月廿四,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