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眸已經被黑暗吞沒,心臟的二級勇氣符文消散崩解后,阿諾已經失去力量源泉。
他回頭望了一眼奧莉,眼中閃過柔情,縱身一躍,跳進肆虐的黑液之中。
“當我凝望深淵時,我自己也會變成深淵?
既然如此,就讓看看深淵的力量吧,勇氣已無力,美德之光不能再守護吾之愛,惡魔肆虐,深淵低語,就讓惡魔來終結惡魔的一切!”
阿諾浸泡在黑液之中,萬般罪孽,千般負面情緒向他襲來,他的眼睛睜開,感受著那罪孽,感受著那代表的痛苦。
似乎有無數的人在抓著他,要將他撕碎,要讓他一同進入深淵,共同體會無邊的痛苦。
“你們的痛楚我感受到了,那就讓你們也感受我的痛楚吧!”
咚!咚!咚!
強烈的心跳聲,那已經空虛的美德之心,失去超復雜三維立體勇氣符文的美德之心已經失去橙黃色的光輝,取而代之的是暗紅色的光芒。
灰暗、不詳,黑液帶來的罪孽和負面情緒,巴爾山底的莫名低語都試圖涌入阿諾的身體,阿諾沒有抵擋,他瘋狂的吸收著,黑液海洋中漸漸出現了一個漩渦,越來越大。
正在狂笑的亞歷克斯停止了愉悅的笑容,他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那越來越大的漩渦,看著那以肉眼可見速度水位下降的黑液海洋。
“你是想竊取我的力量?真是罪惡的想法,真是讓深淵愉悅的想法!那就都給你,我倒要看看,你難道能突破極惡之星的權能?”
那懸浮在半空的惡之星繼續膨脹,不詳在涌動,無數的陰影在肆虐,更為實質化的黑泥從“極惡之星”中汩汩淌出,似乎有人在瘋狂的高聲喊叫,黑液海洋漸漸實質化,一個個黑泥形成的漆黑人形爬出,猶如從深淵最底層爬出的惡魔一般。
在這個時候,艾斯抵達了巴爾山附近,他用三環法術“無形匿藏術”一動不動的匿藏在半空中,雙眸破妄符文結構極致運轉,瘋狂的解析和強行理解眼前可怖的現象。
“這種如同實質的不詳和令人惡心的惡臭,還有直往腦子里鉆的低語,試圖改變人思想,同化為一體的東西,究竟是個什么玩意?”
艾斯忍不住吐槽著,他已經看到了那還在膨脹的漆黑巨球,以及沐浴在黑泥澆灌之中的大惡魔亞歷克斯,還有在一旁山丘半山腰躺著的奧莉。
“看來阿諾他們已經輸了,只是我為什么沒有找到他們,難道連尸體都不存在了?”
艾斯皺著眉頭思考著,他的雙眸符文運轉到極致,遠距離觀測到整個黑液的不同,似乎水位在快速下降?而且有個旋渦越來越大,伴隨著可怕的不詳,似乎有什么可怕的力量在孕育。
艾斯將雙眸破妄效果提升到極致,頭頂的呆毛劇烈晃動,書之精靈能力,“理解未知”!
理解未知與破妄之眼的能力重合,艾斯的雙眸終于看清發生的一切,那是阿諾,他正在接受不詳黑液的洗禮,不,應該說強行吞噬著黑液,以及黑液升華的黑泥。
那可怖的、不詳的黑泥被阿諾用空虛的騎士之心、缺位的勇氣之心用力的汲取著、吞噬著。
那存在于虛實之間的勇氣之心,早就以及徹底崩解,阿諾的勇氣似乎被一種更可怕的決心代替,這種不詳不是來自其他,不是來自外界,不是來自黑泥,而是來自拋棄勇氣的阿諾自己。
他雙眼的黑色已經布滿,伴隨著咚咚咚的強力心跳,一股令人心悸的情緒之力,令人膽寒的意志,令人絕望的信條出現!
黑泥發生了爆炸,實質化的暗紅色氣息從阿諾的心底綻放,帶著決絕的意志,被黑泥和暗紅色氣息纏繞的阿諾走了出來。
成千上萬被亞歷克斯殺死和吞噬的罪孽存在,被亞歷克斯轉化的曾經善良正義的存在,已經化作可怖的陰影人形。
不,應該說是黑泥人形,舉著生前的武器,帶著各種負面情緒沖來,阿諾睥睨的看著沖來的人形,用極度干燥的聲音說道:
“過去我總是不理解,為什么人會墮落,為什么要直視深淵。現在我理解了,有時候美德并不能戰勝罪孽,深淵會無視我們的意志降臨。”
亞歷克斯盯著阿諾,心中驚疑不定,他有些無法理解阿諾身上的力量,就如他不理解美德圣光的存在一樣,他無法理解這種類似于深淵和地獄一樣不詳,卻又完全不同的力量。
“你,究竟是什么東西?不過是愚蠢的凡人,連心中的可笑信念都已經蕩然無存,為什么你還會獲得如此可怕的力量?究竟是誰如此鐘愛你!”
亞歷克斯面目猙獰,妒忌、不解已經將他的內心覆蓋。
他回想起自己,身為神裔卻只是一個無能者,被人恥笑,親族失望。
他的父親犧牲了自我,犧牲了親族,想換來兒子的偉大前途,卻被祖神審判,詛咒降臨,讓他徹底失去了神血。
他竭盡所能,終于獲得了深淵大君德克巴赫的寵愛,費勁千辛萬苦才獲得如今的力量和地位。
那愚蠢的凡人竟然能先后獲得兩種不同的超凡力量,每一種都能與自己匹敵,亞歷克斯被憤怒淹沒,他指揮著成千上萬的黑泥人形,沖向阿諾。
阿諾雙眸環視四周,睥睨不屑的用冷漠語氣說道:
“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和色欲。此為人之七罪,亞歷克斯,你犯了傲慢、妒忌和暴怒,然而僅僅是這種程度的罪,并不能傷我分毫。因為我的罪孽遠在你之上!”
轟!暗紅色,如同黑斑般的氣息彌散,猶如沖擊波一般將成千上萬的黑泥人形瞬間沖倒,阿諾踏出一步,他的空洞心臟咚咚咚的劇烈跳動,似乎在訴說著什么,又似乎在渴求著什么。
艾斯盯著阿諾,看著他心臟中的竟然一點點浮現出奇怪的符文,是那樣的漆黑和不詳,帶著無窮的罪孽,而且莫名熟悉,似乎見過。
艾斯的記憶猛然回到了第一周目時期,巴爾山一閃而逝的黑影,死亡之前看到的實質化的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