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一航暢讀旗下干這種事，是給一航集團抹黑，要是被作者把事情給鬧大了，再給牽連到母公司身上，光追究名譽損失費就夠他們賠的傾家蕩產，不僅如此還得再額外蹲上個幾年的。
誰心里沒點數啊，現在會議室里的所有人都清楚，這次咪嘟的高層算是集體玩脫了，玩完了。
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中，李亢和王奇卻氣定神閑的坐了幾個小時，看了好幾個小時的戲，這個難得的經歷對李亢的心性提升是巨大的。
這種掌握著別人命運的感覺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哪怕其實掌握著別人命運的那個人并不是他。
同時這件事對李亢來說也是個警醒，他也明白了做事不能越界，不該伸手的地方伸了手，也許下一個馬總編就是他了！
憑良心說，現在一個啟點主編的含金量跟以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可以用資源和權利換取金錢的機會更多了。
王奇這是在提點他，也是在敲打他。
李亢升的快，也窮怕了，王奇也擔心，擔心他以后會不小心走了歪路。
見識過這次之后，不光在用人治人上李亢能學到點什么，王奇也希望在慎行律己上，李亢也能咂么點味道出來。
看著李亢的若有所思的樣子，王奇知道自己這一番苦心應當是沒有白費。
其實現在的情況，李亢也沒必要冒著風險去貪小便宜。因為僅僅是正常的收入，他的所得就肯定不會低了。
和王奇任主編時，一個組的連載書月銷不過數百萬不同，現在他們組的銷量已經是千萬量級的了。
而等打擊盜版的好處完全顯現之后，李亢組里的月銷怕是能和以前整個啟點的年銷比肩了。
銷量就是獎金，哪怕每個月都獎金額度差不多是定死了的，但是年終獎是活的啊。
雖然沒有準確的算法出來，但是李亢清楚，今年自己的年終獎，應該能拿個上百萬！
李亢仿佛看到了流水一般的年終獎向自己砸來，只要坐穩坐好這個主編的位置，火鍋店哪怕在劉易風手里賠了，李亢也有信心在一兩年里再攢出這么多錢來！
吃完飯之后，外面終于送進來了一些資料，王奇大方的招呼李亢一起看，完全沒有避諱。
本來他就有意培養李亢，這種時候自然是樂意讓他參與進來。
嗬，一看這資料，李亢就是一驚。
這咪嘟旗下簽的作者可真不少！
這也是因為咪嘟壓根沒有全勤這回事兒，所以他們壓根不怕多簽。
賣多少分多少成，對外說是四六分成，他們看似優厚，但是實際上再吃掉作者三成訂閱，他們賺的比其他網站還多，還不用花全勤養著那些不賺錢的作者！
賣出去了就是賺，賣不出去也不虧，所以他們簽再多也沒事。
怪不得按人頭給拉人的編輯算錢呢，這些錢都能從作者身上撈回來。
而且得益于加入了一航暢讀，他們蹭著一航暢讀聯盟，網站的流量也提高不少。
在母公司還撥了一筆款子的情況下，他們不敢對這筆專款下手，卻對那逐漸攀升的訂閱量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而在他們吃訂閱的同時，那些作者卻壓根沒有察覺，因為這馬總編事情辦的很有水平，他只對增量中的一部分下手，再加上他們的訂閱并不如啟點那般透明，干這事的時間也還不長，所以作者怎么感覺得到呢？
也幸虧，在互聯網上，一航集團是絕對的霸主，他們察覺到數據有異，王奇就立馬意識到問題，并親自督辦！
看完這些資料，王奇冷笑一聲，而外面的清查也已經進行到了尾聲。
“移交公安部門處理。”王奇吩咐一聲之后，再略有深意的掃了一眼會議室，然后就帶著李亢走了，留下滿室惴惴不安的人們。
等回到賓館，其他各個網站的清查結果也陸陸續續出來了，資料被傳到了電腦上，王奇揉著眉心看了結果，并沒有把事情對李亢有所隱瞞。
后面收購的那十家網站里，除了咪嘟之外，還有六家出了大問題，只有三家還算過得去，但是他們的問題也不少。
規模稍小一點的網站里面的彎彎道道就有很多，他們的運作模式，遠不如啟點那樣正規透明。
怎么處理，是個大問題。
王奇把問題擺在了李亢面前，半是考教半是征詢的問道：“現在這種情況應該怎么辦？”
十幾億收購上來的資產，還沒賺錢呢，就先爛了一多半，確實是夠讓人難受的，也夠打王奇的臉的。
不把這個問題解決掉，他這個部長的椅子上面，就擺著釘子。
雖然從長遠來看，這個收購穩賺不賠，但現在的情況也確實糟心。
事情都出了，這些網站在收購之前本來問題也不小，王奇多少也算失察，要負多少責任暫且不說，當務之急要想的卻是如何止損、穩定形勢，而不是徒勞的抱怨。
畢竟網文當下就這個情況，除了有限的幾家因為財力雄厚，不需要這樣干之外，小網站們的各種問題更多的卻是行業內的潛規則。
畢竟在沒有外來資金不計成本投入的情況下，若領導人才智平平，還想要有足夠的利益，就只能用一些盤外招了。
畢竟能力不夠，歪招來湊嘛！
李亢接收了王奇發過來的審查結果，算上咪嘟文學網，這十家里，吃訂閱的有五家，讓作者簽不合理賣身合同的有八家，用低俗內容吸睛的有……十家，甚至最奇葩的一家，他們在加入了一航暢讀之后，居然還在盜版啟點的書。
最關鍵的是，他們還收費！
這就忒不要臉了。
其實除了啟點，許多網站都是這樣過來的，甚至啟點在初期也是這樣，靠著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起家，只是后來在成了所謂行業典范之后，才在各方壓力之下漸漸開始自我約束的。
但是那是十年之前了，在這十年間網文也越來越正規，現在他們還想這樣混下去，顯然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