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方面的問題,想要定罪的主觀性太強,比如任人唯親、徇私舞弊什么的,也真的不好直接作判斷。
這個位置上待久了,裴副總也習慣了用事實說話。
構陷什么的他不愿意做,也沒必要。
討好季訥言可以有,但是用自己的事業做筏子就沒必要了。
再得賞識他現在的地位已經是極限了,何況他也明白那樣的人季訥言不會喜歡。
要憑本事把李亢的罪證找出來。
啟點的收入也就是那幾大塊——廣告收入、用戶充值收入、版權收入以及投資收入。
支出更簡單——稿酬支出、采購和辦公支出、工資支出、福利支出等。
至于在不少公司占大頭的公務和業務支出,在啟點反而很少,畢竟一家獨大,很多東西……就直接找上門來,用不著他們自己去多談些什么。
大多數情況下,啟點都是甲方。
稿酬有核算系統,這么多年沒出過岔子,工資福利自有定數,理論上還是被一航集團卡著標準,唯一要清算的就是采購和辦公支出了。
有的放矢,自然簡單多了。
李亢接手以來,最大的項目是買了棟樓,投了《單車》電視劇。
但是這兩個項目是季訥言特批的,沒人敢查。
而且這種項目盯的人太多,還真不怎么好下手,所以他們這次審計的主要目標就在李亢當總編這一年多以來的采購上。
別看啟點人不多,采購支出可不小,而且李亢一上臺就把負責采購的人換成了他的心腹——李純剛。
這就……很有點內味兒了。
其他的審查都是匆匆走過場,他來之前交代過,這次行動主抓的就是這個,查明李純剛和李亢之間的利益輸送。
裴副總對李亢明面上還算是客客氣氣的,但是其他人對待李純剛可就沒這么客氣了。
兩個人看著李純剛,讓他在不和外界聯系的情況下給他們提供所需要的資料,應要盡要。
整個啟點議論紛紛,李亢現在幾乎被控制住,其他人縱然擔心也無濟于事,只能配合著一航集團的工作人員,給他們提供所需要的資料。
在和他們談話摸底時,所有人都盡可能的為李亢講話,甚至連那兩位干掉李亢就很有可能上位的副總編也是如此。
看得出來,李亢在啟點很得人心。
可是收到下屬傳過來的消息,裴副總卻皺了眉。
李亢在啟點過的越好越難處理,尋常小問題恐怕也只能算了,所以必須要抓重點,不但要金額大,更要性質惡劣。
讓他們好好干活,裴副總繼續套著李亢的話,可是李亢嘴巴嚴得很,什么都沒說。
當然,這是裴副總的角度,李亢也愿望,啥都沒干有啥好說的。
清查還在繼續著,李亢的辦公室不許進不許出,沒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況。
整個公司的氛圍尤其緊張,有人說他這是得罪人被報復了,有人說現在啟點發展好了集團想要卸磨殺驢,更有人猜測因為啟點的福利太高,所以總是擅自發獎金的李亢要被上頭的制裁了。
腦洞大的都想到去年被弄走的白告然身上去了,覺得這事的背后站著林茜。
總之現在啟點人心浮動,不安極了。
審計科的人清查了李亢上位以來的所有數據,幾乎一無所獲,直到突然一筆異常交易被他們發現了。
“查、順著這個查!”
終于找到了突破口,所有人都興奮不已。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一陣嘈雜聲,隨后李亢辦公室的大門被敲響。
裴副總眉頭一皺,不是不讓人打擾的嗎?難道是有結果了?
看了看李亢,見他沒有出聲的意思,裴副總喧賓奪主的喊道:“請進。”
隨后門被打開,一看到來人,裴副總立馬從沙發上彈起,口中喊道:“大小姐。”
來人赫然是洪歸雁,難道是來追查進度的?
裴副總琢磨開了,這件事看來是做對了,渣男這次真的藥丸。
表現的時候到了!
洪歸雁對他點了點頭,面容有些嚴肅的走了進來。
然而裴副總萬萬沒想到,在洪歸雁進來后,她的身后又走進來一個人,居然是林茜!
這讓裴副總驚呆了,連叫人都忘了。
看著林茜手中拎著的飯盒,裴副總一時有些弄不清現在的形勢。
這是……來這里吃飯看戲?有點不合適吧。
可是不等他說話,林茜就舉了舉手中的飯盒道:“你們談你們的,我就送個飯。”
說完她走到李亢面前,從包里抽出一張濕巾拆開遞給李亢,口中溫柔的埋怨道:“都中午了,還不知道該吃飯了?”
“呃……”
見到林茜,李亢有些不知道該叫什么好。
他在家以外和林茜幾乎沒有接觸,叫季訥言季總叫的順口,這聲季夫人卻卡在喉嚨里叫不出聲。
還好,李亢突然想起林茜在啟點也有任職,藝術總監!
“林總監。”李亢俏皮的對林茜眨了眨眼,突然叫道。
這個稱呼林茜也陌生,她淡淡的看了一眼裴副總,也想起了那茬。
李亢擦完手,林茜把飯盒往他手里一塞命令道:“趕緊去吃飯。”
隨后她轉頭看向裴副總,聲音變得有些冷漠:“裴副總,不知道您也在這里,就沒準備您的午餐,實在是不好意思。”
裴副總哪敢讓林茜準備午餐?季訥言知道了能把他撕了!
他尷尬的連連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情況有些不對勁啊,他是來給洪歸雁出氣的,怎么現在林茜反倒是像……來給李亢撐腰的?
夫人干政,最為致命。
裴副總看向了洪歸雁,這位大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難道是原諒了渣男?
昨天季總的意思他應該沒理解錯,就是要整治一下李亢,怎么一夜過去季家另外兩人的態度卻變成了這樣?
雖說公司里季總最大,但是……是個人都知道季總怕老婆,哦不,是疼老婆。
現在這種情況下,明顯已經變成了家事,裴副總犯了難。
早知道就不參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