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郁郁蔥蔥美麗富饒的龐克哈薩德島陷入詭異死寂之中,最中心處一團綠云直沖天際,在重力作用下如噴泉般將劇毒云煙送到四面八方。
一只小鹿驚慌失措的跳出森林奔向海岸沙灘,但還未來得及落地,下一秒四肢僵硬,只見它在半空抽搐一下,身體失去平衡,隨即一頭磕在凸起巖石上,頭破血流。
同樣的事情各地都有發生,那些來不及撤離的士兵、守衛、囚犯紛紛倒在毒氣之下,像離水的魚,干嚎著垂死掙扎。
眼看毒氣越靠越近,洛威特敲了敲甲板,說道。
“利維坦,升上去!”
“啾!”
高不過五米的小船迅速拔高,大團紅色肉沫從木板縫隙里流出,在船身下層層堆疊,迅速拔高到50米的恐怖程度,像是一根柱子,矗立在海岸邊上。
浩浩蕩蕩的劇毒濃煙從利維坦“腳下”劃過,讓他們好似身處云巔。
站在這個高度,整個龐克哈薩德盡收眼底。
放眼望去,整個龐克哈薩德都被摸上了一層綠色外衣,像是抹茶蛋糕般,將天空都染成了綠色。
鳩倒吸口涼氣:“凱撒·庫朗,到底制造了什么東西?”
“是一種干擾神經信號導致肌體失控最后窒息的神經毒素……”
這時,下方傳來回答,鳩回頭一看,只見一艘軍艦上站滿了身穿防護服的身影,其中一員站在最前方,仰頭看向他們。
“這個聲音……”
鳩愣了愣:“是貝加龐克先生嗎?”
穿上一身防護服,貝加龐克沉悶的嗓音從面具后傳出。
“是我,多謝你們敢來相助,鳩大人。”
“別說這些了,你有辦法阻止這一切嗎貝加龐克?”
他指著那一團團毒煙,說道:“再這樣下去,基地就保不住了!”
“是已經保不住了。”
聞言,貝加龐克嚴肅的糾正道:“根據凱撒·庫朗來不及帶走的研究資料顯示,這種毒煙與空氣中的水分子結合后會形成酸性毒液滲入土壤,讓這座島嶼至少十年內寸草不生,然后揮發出來形成透明毒氣,彌漫在空氣中。”
“至于我……”
說到這,貝加龐克苦笑:“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科學家,不是神。”
“凱撒在病毒武器方面的天賦遠超常人,就算是我,想要制造解藥,也必須以年為單位,進行深入研究。”
嘶!!
鳩聞言倒吸口涼氣,竟然連貝加龐克都沒有辦法嗎?
那豈不是說……龐克哈薩德完了?!
“混賬東西!”
鳩憤怒的握緊拳頭。
四皇格局的誕生讓世界政府對新世界本來薄弱的控制力再次暴跌,僅有少數島嶼依舊在政府管轄范圍,而龐克哈薩德作為一座物產豐茂的島嶼,變成這個局面,政府損失不可謂不慘重!
“不過研究資料搶出來了一大半,換個地方隨時可以重新開始。”
貝加龐克說道:“而且根據士兵匯報,沒有任何一艘軍艦失聯,所以他一定還在附近!”
認真的看著鳩,貝加龐克躬身:“我們已經聯系上G5支部的維爾戈中將,他答應派人過來接應,所以鳩大人,拜托了,決不能讓凱撒逃走!”
“這種病毒武器過于殘忍,已經違背了我們的初衷!”
不管和平主義者還是人造惡魔果實,政府的目的只有一個:終結這個大海賊時代。
而不是毀滅世界!
“啊,我知道。”
鳩眼神泛冷,殺意彌漫:“五老星大人也是這個意思,必要時,允許就地處決!”
作為科學部隊僅次于貝加龐克舉足輕重的科學家,允許就地處決,可見五老星此刻多么憤怒。
他們是統治者。
而統治者,才最不希望看到毀滅世界的事情發生。
說罷,鳩問道:“貝加龐克先生,可否借我們一些防護服?”
“當然可以!”
后者沒有遲疑,但隨即看向甲板邊緣那靜靜站立一言不發的青年人。
他身上穿著一身純手工制作的黑色禮服、頭戴寬沿禮帽、肩披以翠綠寶石作為紐扣的黑絨襯肩,手中杵下套著黃金圓環,看上去頗具貴族氣質。
面容稍顯稚嫩,不過二十幾歲,可額前卻有一縷霜白秀發,隨意垂下遮住右眼。
讓那明明古樸莊嚴的貴族風范中,多出一絲不羈與狷狂。
貝加龐克認得他。
去年以無比恐怖的姿態自東海強勢崛起,讓全世界沸騰的血咒兵刃制造者,王下七武海、黑伯爵弗朗西斯·洛威特!
感受到貝加龐克的視線,洛威特微微一笑。
“我就不必了。”
“想來島上有很多政府機密,作為海賊,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比較好。”
鳩聞言點頭,沒有說話。
五老星只是相信洛威特有分寸不會隨意亂來,不代表他們會徹底信任七武海。尤其是黑伯爵這個神秘危險的家伙,要是讓他登島找到什么東西,鬼知道未來會有多少麻煩事。
梟已經放話,此次過后,下一次他親自負責押運。
再和黑伯爵一起出門,他就把自己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先是魚人島魚人鬧事,再是龐克哈薩德凱撒背叛,這種走到哪哪里出問題的詭異運氣,讓CP0乃至五老星極度無語的同時,也心有余悸。
“那就麻煩閣下幫忙調查一下附近海域,凱撒既然沒有劫走軍艦,那么除了還在島上躲藏,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從海底逃走。”
“好吧,不過下次軍火,可不能打折咯。”
鳩:“……”
九五折而已,要不要這么認真?!
不過他也沒指望洛威特真的出力,這么說只是給對方一個臺階,真正調查海域,還得看吊在他們后面的CP0大部隊。
很快,換好防護服的鳩帶著部下踏上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劇毒島嶼,洛威特命令利維坦向后拉開距離,恢復正常高度,和軍艦保持平行。
看著利維坦腹下的血肉船身沒入木板縫隙,貝加龐克取下面罩,眼神驚奇。
“真是神奇的果實能力!”
“那么多實質化的血肉,到底怎么藏進這么小的船身中的?”
“這是魔法!”
洛威特打量著眼前的男子,他有一頭褐色蓬松、像青雉一樣不修邊幅的爆炸頭,臉頰向內凹陷,四肢瘦弱,符合世人對瘋狂科學家的既定印象。
唯獨那雙眼睛過分明亮,時不時陷入沉思雙眼放空,給人一種充滿智慧、精明的奇異感。
“魔法?”
聞言,貝加龐克好奇的問道:“那是什么?像小說故事里的一樣嗎?”
“是,也不是。”
洛威特招出骨椅坐下,手杖放在膝蓋上,神情淡然:“魔法也是一種和科學一般,嚴密復雜的知識體系。但魔法走的是精神路線,和科學走的身體路線截然不同。”
“精神路線?”
這個說法讓貝加龐克眼前一亮,似乎抓到了什么。
對此,洛威特微微頷首。
“是的,精神路線。”
“你們用眼睛觀察世界,用雙手制造工具改變世界,這個過程就是科學。”
“而我們用靈魂觀察世界,用精神力制造法術回路產生同樣的效果,這個過程就是魔法。”
“所以非要較真的話,魔法和科學,并沒有什么本質上的區別。”
但,有等級差距!
洛威特話沒說全。
同樣的科學體系,也有不同高度等級之分。
法師界從未發生過文明斷絕的情況,再加上數萬年的文明建立,就算換成科學路線,他們也是目標定在星辰大海的高等級科幻文明。
而反觀之海賊世界……
最先進的科學造物,大概就是和平主義者了。
可在法師界,這種事情早在數萬年前就被拋棄,過程繁瑣不說,實力還不如打造一架法術傀儡把人靈魂裝進去。
洛威特成為學徒的第一年,暑假作業可就是這個!
造成這種現象的主要原因在于,這個世界存在太多不講道理單兵實力強悍無敵的怪物,科學并不足以與之抗衡。
換言之,科學并不能提供太多生存保障,只是一種陪襯,來襯托強者的無敵。
而法師界,魔法真正詮釋了什么叫“知識就是力量”。
人們專研法術,學習知識的同時也獲得了強大的力量,這是目前海賊世界科學所做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