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奧蕾莉亞大方承認，接著提高音量，讓聲音穿過男女浴室的隔墻。
“黎恩，你在對面嗎？在就說話。”
沒有回應。
聲音、氣息全都沒有，能感覺到的只有時不時滴落的水聲，這在浴室里再正常不過。
“看來是不在。”
奧蕾莉亞呼出一口氣，半露在外的身體進一步下沉，只留一個腦袋在水面。
與她共浴的少女依舊坐在浴池邊，聲音中透出毫不掩飾的好奇：
“能讓你這么對待，看來這位‘灰之騎士’不是浪得虛名。”
“不，是比傳聞中更加厲害，他已經是‘劍圣’。”
奧蕾莉亞搖了搖頭，糾正道。
“你對習武不感興趣，不一定知道，他已經有了和我、沃雷斯以及兩位老師相提并論的資格，我今天做的事情，換成他同樣能做到。”
“居然和將軍你們——他才二十歲。”少女是真的驚到了。
“超出你的預測了？”奧蕾莉亞呵呵一笑。
“是啊。”少女回答地很坦率，“雖然知道他是關鍵，但沒想到會成長得這么快。原來如此，所以你會這么中意他，你雖然不會輕視弱者，但真正能贏得你芳心的只有強者。”
“你還漏了一點，我喜歡年紀小的。”面對少女，奧蕾莉亞言談無忌。
“對哦。”少女故作恍然，“這么說來，他全在你的好球區——這下麻煩了。”
“麻煩什么？”奧蕾莉亞故作不解。
“因為我也很中意他，想把他綁在我身上呢，以將軍為對手，難度太高了。你可以經常和他一起練劍，我什么都做不到，嗚嗚嗚，我好慘。”少女捂住臉，似是在傷心。
“沒關系，我不介意和你分享。”
奧蕾莉亞淡定地伸出手，把少女的手拿開，露出毫無苦意的臉龐。
“這樣的話，沃雷斯準將要傷心嘍。”
“不管他，我喜歡白的。”
“……”
“……”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
兩人相視而笑。
果真是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之前的話有真心的成分，更多的是玩笑。
少女也好，奧蕾莉亞也罷，都不是省油的燈。
黎恩的魅力雖然大，卻沒有大到讓兩人輕易淪陷的程度。
笑了一會兒，少女收起玩鬧的心態，正色道：“那位灰之騎士真的有你說的那么厲害。”
“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奧蕾莉亞同樣收斂笑容，以認真的態度回話。
“他本就天分極高，如今又有了登峰造極，對事物本質把握的‘理’……
在和我比試過后，我試探性詢問他目的的時候，他就已經點出我有在暗中活動，以及還有其他協力者的存在，言語之間不乏有我們和他們之間相互考較的意思——就算他已經把握到你的真實身份和目的，我也不會覺得奇怪。”
“這可真是——怎么說呢，完全是在預想之外，比我先前的認知，比從學姐聽來的更加——越來越想得到他了。”少女瞇起眼睛的樣子非常像狐貍，女狐貍。
“如果你是認真的，我也認真的給你幾個建議。”
奧蕾莉亞終于從水下鉆出，雙手搭在浴池邊緣，翹著二郎腿坐在水中。
“那個男人很頑固，對于某些東西有著異常的執著于堅守。同時感覺非常敏銳，想攻陷他不是不可能，但不要耍小花招，尤其是那個女人教你的‘俘獲男人的魔法’，那不僅沒用，反而會招致他的反感，對這種男人最好的方式是潛移默化拉近距離，然后采取正攻法一鼓作氣地拿下！”
“了解，我會銘記在心。”少女點頭，突然又嘟起嘴，“潛移默化，拉近距離不是將軍現在在做的嗎？那種程度的劍士，你不可能一個晚上就滿足的。”
“果然還是你最了解我，比沃雷斯更強。”奧蕾莉亞開懷大笑。
“老實交代，多長時間約一次，該不會是每天吧。”
“我倒是想，但他不答應，最后討價還價到一周，我還付出了一定的代價。”
“肉償？”少女眨眼，止不住壞笑。
然后她就遭到了奧蕾莉亞揉腦袋制裁：“你每天考慮那么多事情，腦袋里還有容量想這個？”
“倒不如說正因如此，才需要想這個，這對于我來說是一種放松。”少女在奧蕾莉亞的身邊坐下，言語之中罕見地透出一絲疲憊。
“辛苦你了。”奧蕾莉亞感嘆道。越是和她走得近，越清楚她的不容易。
“還行，我也算是樂在其中。”少女搖頭，“那么老實交待，到底是什么代價。”
“以我個人的身份對他提供一些幫助，這也是看清他真實用意和手段的途徑。”
“原來如此，算是另類的肉償。”
“你說是就是吧。”
“既然夜晚有你，那我就在白天以學生的身份試著接近教官看看，時間還很充裕，沒有必要急著對他下結論，正好看看他和他過去的那些同伴會不會有所行動，南部的異動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同感，所以這次的演習我不會隨行，不能事事都按照‘鐵血’的意愿行動——而且以黎恩目前的實力，我去不去意義不大。”
“除了實力還有勢力，與皇室交情深厚的舒華澤家；帝國最大工業集團萊恩福爾特社，帝國兩大流派之一的亞爾賽德流，大陸最強獵兵團之一‘西風旅團’，魔女眷屬，擁有帝國最強打擊力的王牌第四機甲師團，四大名門艾爾巴雷亞家，帝都首長，諾爾德之民——舊VII班，越了解越感到可怕，連我都覺得戰栗。”
“但是，他們要面對的對手更加強大，正因如此，我們才有機會。”
“是啊。”
奧蕾莉亞與少女沒有再說話，安靜地泡著澡。
而在與她們一堵墻相隔，奧蕾莉亞始終留意的對面，男浴池中一個男人以同樣的姿勢泡在浴湯中，想著心事。
少女的話，奧蕾莉亞的話，自身的處境，即將到來的演習，自己手中的牌和可以借用的勢力，以及最關鍵的——
抱歉，因為好奇沒出聲，其實我一直都在。
說起泡澡，我從小就擅長，我的老家悠米爾可是真正的溫泉鄉。